弓对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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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裘书问大吃一惊,连忙手腕一抖,将一件物事顺着袖口扔在脚下。
  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忽然腾起一阵云雾,随即整个人都被云雾托了起来,急速朝天空攀升。
  那支弩箭虽然穿透了巨型箭矢,但原本的恐怖冲击力也遭受了不少削减,因而没能及时赶到裘书问身旁,落到了空处。
  裘书问腾云驾雾一直飞到数十米高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此时他脚下云雾缓缓散去,露出了飞行法宝的原本模样,却是一开始看到过的那只折纸灵禽。
  先前已经提到,弓手最大的缺陷之一是相对贫弱的灵活性,而这个问题对于裘书问这样使用三米巨弓的弓手来说尤其严重。
  裘书问乃至整个裘家能以一手巨弓射术名扬北地,正是找到了弥补这种缺陷的方法,折纸灵禽便是其中之一。
  他站在折纸灵禽上,仿佛担心有人说自己耍赖皮一般,急匆匆叫嚣道:“姑娘好箭,看来小生也不能再留手,必须使出真本事了!”
  “你特喵的才箭!”谢铁棒暗骂一句,她倒是不担心对手会飞,因为飞得不够快的东西在她眼中都跟活靶子没两样。
  反倒是那只折纸灵禽引起了她不少注意,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用纸做的法宝,感觉造型和功能都颇为新奇。
  而且看裘书问驱使法宝的模样,这纸做的玩意似乎还蛮经用的,又对能量供应没有特别苛刻的需求。
  白马牌摩托要元婴强者“充电”半天才能全力跑上几个小时,她正想着到哪去搞个平时使用的替代品呢。
  天上的裘书问见谢铁棒没有趁机追击自己,狐疑之余也没有忘记重新拉弓,并在转眼间搭上了第二支巨型箭矢。
  这一次他不敢再有任何保留,直接将十成力道全都灌输在了这副陪伴自己长大的弓箭中。
  巨箭离弦,裘书问顿时跟灵魂被抽走了一般萎靡下来,金丹中的内力储量已然不足五成。
  他之所以只用七成力射狼王、用八成力射谢铁棒,不是他不想直接动用十成力一击毙敌,而是以十成力开弓的消耗实在太大,与前面几种级别的力道相比,简直是呈几何级的增长。
  一旦他射空一两次十成力箭矢,剩下的内力储量甚至不够他再身寸一发七成力的。这是裘家弓术的缺陷,也是所有弓手的缺陷。
  以往裘书问从未遇到过能正面硬接他十成力道箭矢的对手,真正强大的元婴级别修士也轮不到他来出手,因此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直到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实力和法宝远远超过境界的谢铁棒,他才愕然发现,原来自己跟寻常的弓手也没有太大不同。
  当然,他跟常人的区别还是存在的,就比如这支带着巨大蜂鸣声飞出的巨型弩箭,明明有着门柱一样的巨大体型,飞行速度却比一尺来长的弩箭还快,转眼间便来到对手跟前。
  眼看谢铁棒还在原地没有躲闪,裘书问不禁大喜,心道:“太嚣张了,小生倾尽全力的一箭也敢硬接,这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小生辣手摧花!”
  然而谢铁棒不慌不忙,等到巨箭快要接近自己胸口,才突然拿起一物——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金属环。
  裘书问还没看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就肝胆俱裂地发现,刚刚身寸出的巨箭竟然凭空掉了个头,速度不减地朝自己射来。
  “这怎么可能!?”他时隔不久又喊出了这句话,且因为过度震惊,连折纸灵禽都忘记驱使,傻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好在裘书问毕竟位处高空,而巨型箭矢经过一番折返跑,也不复一开始那摧枯拉朽的力道和射速,还没接近他就慢了下来。
  裘书问突然惊醒,急忙指挥折纸灵禽再度拔高,躲开了这本应射向敌人的一箭。
  但身体上毫发无损,他的心里却受伤不轻,只觉得这是自己距离重伤甚至身亡最近的一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用了什么妖法,为何能反弹小生的箭矢!?”他脱口而出道,却没发现自己的气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落入了下风。
  谢铁棒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登时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遇到个同样使用远程武器的修士,修为也跟自己相差无几,原以为会是个不错的对手,没想到只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雷恩也跟这个裘书问一样口蜜腹剑、工于心计,但雷恩好歹有着不弱的修为实力,而且统领全局、运筹帷幄的能力也远超常人,绝对无愧于百晓生给他的排名。
  “百晓生大大对不起,我又错怪你了,这姓裘的空有一身修为,眼界和实力却有如井底之蛙,的确不配进入前二十名。”
  想到这里,谢铁棒摇了摇头,哂笑道:“裘公子用了飞行法宝躲避箭矢,我也用一件防御法宝反弹箭矢,公平公正,怎么就叫妖法了?”
  “可是,小生的箭明明……”
  裘书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或许是发现自己怎么也占不上理,便黑着脸闭上了嘴。
  他心理其实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剩余内力最多还能身寸出一支十成力箭,但先前那发支没起到任何作用,再来一遍想来结果也不会改变。
  而对面的谢铁棒看起来气色极佳,两番过招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一点负担,回想起那头伤痕累累的银鬃狼王,裘书问不禁浑身冰凉。
  他突然抬手随意身寸出一箭,同时“哇”地一声捂住胸口,驾着折纸灵清飘落在地。
  谢铁棒动都没动,因为她看出这支箭根本没使上力,才飞出几十米就歪歪扭扭扎进了地里。
  她愣愣地盯着一脸痛苦得要死要活的裘书问,心想:“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
  裘书问捂着心口“挣扎”了半天,才重重喘着气道:“可恶,这该死的心疾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比试上发作了!”
  远处不停给他加油助威的段斌吓了一跳,赶忙跑上前问道:“裘少,您受伤了?什么心疾,我怎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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