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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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则鄞见她说到这话时满脸的愁意,想到红杏那丫头忠心耿耿,当下勾起唇角笑了笑。
  “红杏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就算你现在就让她出嫁了,等到心疼你的时候,连我都比不上她呢。”
  认真的语气,配着诚恳的态度,瞬间就让姜七嫚脸红了起来。
  “什么叫比不上她?你真以为我现在还会被你一两句话就说的蒙蔽了过去了吗?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做梦,我现在举一反三,就能够把你的所思所想,琢磨的一清二楚。”
  “所以你就别想说什么谎话来骗我了,好好的跟我说一说,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吧?”
  姜七嫚用手抵住唇,轻轻的咳了咳,而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魏则鄞,然而白皙的脸颊却是越来越红。
  魏则鄞在一边看着,越是看下去,脸上的笑意越是浓。
  “原来嫚嫚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呀,那我就好好的说一说吧。”
  他说着,挺直背脊,皱起眉头,思索了好大半天,才往下说道。
  “对于红杏出嫁这件事情,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并且我还打算她出嫁之后,就另外安排一个人去为她打下手。”
  “当然如果是她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桃夭多出攻去,替她分忧解难,至于东宫的事物,就交给你现如今最为相信的小丫鬟。”
  “不过这些小丫鬟都是后宫派来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身家确实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得另外替你选一个人,让她好生的顶替桃夭伺候在你的身边。”
  魏则鄞说完最后一句话,俊美的脸色,带上了一份明媚的笑,然而漆黑如墨的眼底,却细微的带着一丝浅淡的冷意。
  姜七嫚一抬头就对上了这一份冷,转动了一下想法,就知道他是想到了后宫中安排的探子,当下就笑道:“那些探子养在东宫也只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但是在关键时刻,我们若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让他们暗中传了回去,反倒会让我们达成目的。”
  “所以现如今呀,我们想一想应该高兴,不应该像你现在这样愁眉苦脸的。”
  姜七嫚边说着,边伸手手触碰到了魏则鄞的脸颊,感受到了一份温度,在自己的指尖上跳跃,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好了,红杏的事情就这样吧。等到出去和她谈好了,嫁妆聘礼,这两样东西可不能够少。所以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不仅要忙着后宫的事情,还要忙着这么一件事儿,可是半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了。”
  魏则鄞注意到她的手要伸回去,立即把她的手握住,淡淡的笑着:“东宫上下这么多人,我就不信这么一点小事情,就能够把我们两个的手脚都能够牢牢的束缚住了。”
  说完后,他立即就喊了几个心腹进来,把大部分的事情交了出去。
  等到他们领了命,魏则鄞想到了芍药兄们已经从边境出发了,就立即把上一次收到的书信拿了出来交给姜七嫚。
  “按照他们的路程,明年六月的时候,他们才会来到皇城。而且按照他们一路行走,一路做生意的散漫态度,到那个时候,大半个皇城,都会有着他们的身影。”
  “因此,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名下的生意可不能够输了,不然,等到他们来到了皇城,让不少大商人有了心思合作,最后却是我们赢了的话,一定会让人怀疑的。”
  魏则鄞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下一下带着几分寒人心的意味。
  姜七嫚把书信看了一遍,想到芍药兄妹这么快就要来了,她心中就不由得有了一份期待。
  “这段时间我可努力了,现如今满皇城都知道了我们所开的胭脂铺和成衣铺,等到开春过后,我会开一家酒楼和客栈,这样,等到他们兄妹到了,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和他们见面,也能够安全一些。”
  姜七嫚说了别有深意的一句话,然后把信封收好,就放在炉火中烧了起来。
  看着那一封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一团灰烬,姜七嫚脑海中的思绪,也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皇帝的身上。
  “你说父皇先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是在玩火?”
  纸是包不住火的,而玩火者往往会自焚。
  姜七嫚心中就控制不住的担心皇帝将来掌控不了局面,他们夫妇还得劳心劳力的收拾烂摊子。
  “仔细的想一想,确实是有点像,所以啊,关于父皇的事情,我们夫妇虽然表面上不能够让父皇觉得我们很关注他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关于父皇的一切,我们还是得放一份心,并且在提高一份警惕,莫要让一些惨剧重演。”
  魏则鄞口中所说的惨剧完全就是魏夜辰当初造反的事情,姜七嫚如今想想依旧心有余悸。
  “我们夫妇现如今就算想到了这一件事情,心中都是很担心的,甚至于还带着一份余悸,但是父皇心中明明也很清楚,却偏偏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看来皇帝这个位置,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
  姜七嫚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这么一句感叹,而后一双目光灼灼的看魏则鄞。
  看了半天犹豫了一下,就垂下了眸子,淡淡地说着:“如果将来你依旧有那一份运气,登上的那一个位置,你是不是也会和父皇一样在皇位上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在后宫也会不停的迎着一些女人进去。”
  想到了那一个可能,姜七嫚隐藏在脑海中的诸多记忆,在这个时候全部都复苏了,并且因为现如今所想的事情越来越感同身受,她整个人就像是作茧自缚的猎物,在蜘蛛网中不断挣扎,却是怎么都挣脱不掉那悲伤的情绪蔓延。
  不过一会儿,她就被悲伤和绝望覆盖了,眼泪不由得流下来,心口也像是被人用钝刀划了无数下似的,疼得她四肢百骸不断的发颤。
  “嫚嫚,我在你的心中就如此不可信吗?亦或者在乎你的心动,我就是一个狠心薄幸的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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