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决战两心相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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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云沐阳与陈靖远所说这些话,柳妙城又哪里能够被瞒得住,亦或者说,柳妙城又怎么会认不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真要是论起来这些,只怕女儿家的心思要比他们更为细腻,女孩子考虑的事情要比他们考虑更早更远才对。
  “妙城姑娘,您昨儿个怎么没回来啊!我跟你说,昨天夜里当真是吓死人了!”
  就在柳妙城敲开了那间宅子所在的大门时,大门内便蹿出一个人影,一见到柳妙城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若是有人能够瞧见了这人的面貌,只怕就不会再疑惑了其他,当真能够确定眼前之人绝对不会害了柳妙城才是。毕竟,这人不就是当时一直拦了陈靖远进入其中,又在大门前告知陈靖远有关于柳妙城那起子具体情况的小姑娘吗?
  只见这小姑娘一瞧见了柳妙城的身影,便甚是关心地问东问西,只此时的她又哪里想过旁的什么。若是告诉了这小丫头,昨儿个假如不是陈靖远知晓了这些,前去吴家救出了柳妙城,只怕昨天夜里也不会有了那起子大动作才是要紧。
  “昨夜?昨夜我奉命留在将军府了,没时间说这些了,去将大家都叫来,将军又紧急任务交给我们!”
  似乎是因为说到了令她有些难堪的昨天夜里的事情,又或者是她不愿意被别人知晓了她与陈靖远的那起子关系存在。只囫囵这般概括了两句之后,柳妙城便知会着小姑娘去叫了其他人,毕竟眼下传达了陈渊将军的安排,这才是柳妙城心中最严重的事情了去!
  “诶!我这就去!”
  脆生生回应了一句之后,这小丫头便赶紧转身跑进了宅子之中,而柳妙城则是有些茫然地站在了宅子门前出神,心里头竟压根儿没去想了方才其口中所谓的“昨夜有了多大的事件发生”。
  不知皱着眉头想了多久,柳妙城这才意识到自己合该进入了其中,不在大门处被人瞧了笑话才对。而待其反应过来这些的时候,她才提着衣裙跨进了大门,进而将这道神秘的大门再次闭合。至于这座宅子之中究竟住着何等住户,只怕周围的住户并不曾知晓,而这之后的时间里,也不会再去有心思在意了这些才是真的。
  “统领,听大家说你总算是回来了!”
  柳妙城不过才坐在了宅中的正厅片刻功夫儿,一个看起来有些壮硕的身影便已经进入了其中,再加上其口中的言辞,只怕又是个娘子军中的关键人物。
  “嗯?怎么只有你过来了?其他人呢?”
  待柳妙城注意到来人的动静,她这才有些精神恍惚地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进而发现了已经站在了自己不远处的一个挽着君子髻的女子。从柳妙城这起子言语中倒是不难发现,似乎其对于这个女子的出现并不奇怪,只是有些好奇于为何只有她一个人来到了正厅回话才是要紧之事。
  显然这女子也已经意识到了柳妙城提问的重点,便也径直回话道:“也没什么要紧,昨儿个夜里大家都被传去问话,现如今大家都还在休息吧!”
  “夜里……问话?”
  一听这话,柳妙城登时联系到了昨天她被吴家父子难为的事情,以及陈靖远带着自己逃进了将军府的细节。只不过自他们二人进入了将军府之后,有关于吴天明与吴恩伦这对儿父子的事情,他们便不曾再过问于他人。只令柳妙城没想到的是,原来陈渊将军为着这些,竟会连夜处置了涵州城的一方知府,只为着能够还自己一个说法才是。
  然而,柳妙城所想左不过是这件事情的表面上的情况,至于被云氏两兄弟操纵的其他意味,只怕她是不可能知晓了去的。别说是柳妙城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了,就算是同方才这个女子一般模样,被传唤去作证的娘子军其他人,只怕也只知道这些事情由陈渊将军主导,而非一旁坐着的那两个少年儿郎的意思才是最为重要之所在!
  “是啊!就是说知府……不是现在也算不得什么知府不知府的了,就是说吴家那个浪荡子对你做的那起子腌臜事啊!”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子才看清楚了柳妙城脸上的神态,进而猜测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柳姑娘不会不知道这些,而这些事情都是陈将军替你寻来了的场子吧?”
  此话一出,柳妙城当即变了个脸色,只嘴上快速变了个态度,承认这些事情自己都是知晓的。左不过是被陈将军嘱咐不必多说这些,便有意向大家隐瞒了这些才是,而她如此一说,竟也是得到了面前这个女子相同的回复。至于其理由,不在乎是什么“军中大事不可外泄”之类的规矩,毕竟对于加入娘子军的众人而言,就是希望能够为守卫涵州城做出贡献,谁又会去言说测那起子七七八八的题外事儿呢?
  “去将大家都叫来吧!陈将军有任务下达,只怕这一次……我们又要打一场硬仗了!”
  略停顿了些许之后,柳妙城这才将所谓“硬仗”的描述演讲出来,而这些话落在了厅中女子的眼中,只怕事情也不会有多容易了去才是。前一次让她们前去伏击了羌戎游骑,她们可是鼓足了干劲儿,这才算是有了那么个漂亮的收场。可如今又要有一场硬仗来袭,女子心里头除了激动之外,更多了一丝旁的涟漪了去。
  “是!”
  拱手行礼之后,那女子这才恭敬退出了正厅,不多时便带着一群穿戴齐整的梳着君子髻的女子走了进来。而她们这些人见到正厅之中坐着的柳妙城的第一反应,都是想要开口去询问了昨夜的情况,毕竟昨夜只有柳妙城一个人不曾回到了这里不是吗?依着女人那起子细腻的心思,生出了这起子问询的态度,想来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吧!
  “昨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就别计较了!统领说今儿个是来传达了陈将军的军令,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呢?”
  倒是先前的女子为柳妙城解围,只三两句的言语,便将屋中这些个七嘴八舌的女子给唬住了去。而待此人话音落下,正厅中当真再没了什么七嘴八舌的声音,再瞧了这些人,大抵上也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看向了正坐在主位上的柳妙城也就是了。至于柳妙城,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这个机会,当下里便向众位发布着指示,想要尽最大的可能将陈渊布置给娘子军的任务做到最好。只是,眼下对于某人的事情,因着昨晚的那些个插曲存在,柳妙城的心思还是多出了一缕无法言明的情绪才对。
  “既然统领已经下达了命令,各位姐妹也要努力去做,切不可因小失大!”
  先前那个女子一副主持了大局的模样,在柳妙城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仍是不忘多叮嘱了在场的各位。其实真要是说起来,这女子的身份到底是同柳妙城有些相似,左不过是柳妙城曾经拥有个贼女的名号,而她则是为数不多的女山贼罢了。
  直到众人领命离开之后,这个女子才走向了有些脸色深沉的柳妙城,甚是关切地问了句,“统领,你……昨夜当真没什么事情发生吗?”
  这句话一问出口来,柳妙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而其口中回答的言语却瞬间否定了自己的神情态度。
  “没……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了这次的事情……”
  柳妙城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她自己都对于这个解释逐渐失去了信心,亦或者她打从一开始便不曾以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才是正经。也正是因为如此缘由的存在,柳妙城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恍惚,而这起子变化自然不曾被该女子忽视了去。
  “统领,既然你已经组建了娘子军,就合该以兵士的身份要求了自己……有些事情,若是还来得及便痛快去做,若是迟了,许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虽说女子并不知晓柳妙城心里头究竟藏着什么事情,可她毕竟见惯了打杀,也经历过别离……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不可能有相遇的可能,这一点她时刻谨记,丝毫不敢因此而轻易放过了什么。而如今的柳妙城,可不就是这么一副态度,又怎么会让她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解释呢?
  “迟了就没有机会了?”
  听了女子的言语,柳妙城还是不由抬起头来看向了她,口中更是不自觉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许是因为这句话带给她的触动极大,就连女子都能够明显感受到,柳妙城的眉间都产生了轻微的变动。只是,当柳妙城再开口的时候,却仍是那般故作轻松的玩笑语气,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瑛姐,我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前些时候太过疲乏,现如今又接下了任务,有些吃不消罢了!”
  “是吗?如此,你自己有个掂量计较就是了……”
  心里头清楚柳妙城就是不情愿承认了这些,这个被柳妙城称为“瑛姐”的女子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说到底,有些事情与她自己无甚关系,既然柳妙城本人都不情愿提起,她又何必再去一再逼迫其承认了呢?倒不如就顺其自然,许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未可知!
  撂下了这句话之后,瑛姐便径直离开了正厅,只留了柳妙城一个人在正厅之中呆愣。其实瑛姐如此行为也不过是想要让其明白,真正能够为自己做了决定的不是旁人,除了柳妙城自己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清楚地猜透你的内心,亦不会因此而左右了你的决定不是吗?
  如此道理,瑛姐不必以言语说明,想来依着柳妙城的心思,她也是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所在的吧!
  这一日,涵州城之中分外显得干净,就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就连城中的百姓都能够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子血腥杀气。只不过,这起子气氛于涵州城的百姓而言,倒是不曾有了昨夜突然发生的那起子行动来得紧俏,今儿个一早听涵州城的知府家的吴府已经被查封,谁又不会因此而叫好了几声呢?毕竟,同羌戎的那起子每年都会有的烧杀抢掠相比,涵州城吴家在此处作威作福多年,当真是将自己当做了土皇帝才是正经。
  现下,吴家已经一夜被查封,甚至连吴家的家产都即刻被充公军用,想来也是被圣上知晓了边关之事才会有了这起子迅速的动作也未可知!
  “吴天明也算是为这次与羌戎交战做了些贡献吧!”
  有些不知情的路人眼瞧着吴家被查封,还是免不得多说了两句,可这些话落在了涵州城百姓的耳中,便已然有些不是了滋味儿。
  “就他?一家子都是个祸害!单就是吴恩伦一个人就做下了多少恶事?当真是比山贼恶霸还要歹毒了去,如今倒是让我们这些个好生过日子的平头百姓没了顾虑了!”
  听过涵州城百姓的言语,有些路人都有些讶异,毕竟涵州城的事情并不曾被外人所知,在他们看来,涵州城左不过是钦傲的一座边关城镇也就是了。至于旁的什么弯弯绕绕的事情,他们不必多问,自然不愿意多去打听也就是了!
  城中的百姓们都还在言说了吴家突然被查封的变故,却并不曾有人意识到,原来在这起子事件背后,还隐藏着诸多不为人所熟知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究竟是个什么,想来不是个中关键人物,自然也不会去了解了这些。而对于得知了自家幼弟被擒的桑彻,此时的心情却似乎有些出入,压根儿不会为着自己那个弟弟担忧了什么。
  “将军,如今二公子被钦傲的陈渊老匹夫捉了去,怎么也不见您……”
  一直跟随在桑彻身边的属下瞧着桑彻的神态,心里头早就已经没了个底数,再加上听了方才逃回之人的讲述,只怕桑虎在钦傲那边儿合该吃了不少的苦头才是!怎么现如今这个素来注重了这些的将军,如今竟不曾有了片刻的担忧,甚至还表现得有些得意了去?莫不是被这个消息弄得昏了头脑,如今已经意识不清醒了不成?
  下属如是想着,便有些担心地试探性开口提起这些。只不过,当其言说出这些的时候,桑彻只露出个安然的笑容,继而低声嘀咕道:“那头儿都不曾有了什么动作消息,难不成本将军还要自己吓了自己不成?阿虎在那里必定不会有了问题,待本将军杀将过去,照样让他做了桑家如意的二公子!”
  说罢,桑彻便不再多想了这些,只一心布置着明日对于涵州城的偷袭计划。毕竟,这一次对钦傲发了难,也是因着那人的提点,若非如此,他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了羌戎一直存在的这起子问题才是正经!一切的一切,只怕他桑彻都还要多谢了不可言明的那位才是要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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