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时谋划多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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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蓝州城的城门就此开启,楼然这才牵着马与依晴一同进入了蓝州城中。
  只是令守城的那起子士兵有些惊讶的是,本看起来一副柔弱模样的依晴,如今竟是表现得有些呆愣,仿佛是一副痴傻模样一般。看到了这般模样,守城兵士倒也是不曾多为难了楼然,只询问了两句,便放他们二人进入了城中也就是了。
  至于依晴究竟为何会变成眼前这幅呆愣迟钝的模样,或许便与先前楼然与之说明的事实真相脱不得干系才是正经!
  “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在蓝州的街道上走了许久,楼然这才想起依晴昨夜不曾好生休息的事情,于是乎才提出如此意见。
  只不过,回应了他如此问询的,除了偶尔吹过的热风之外,似乎也不曾再有其他的声响了去。待楼然回头看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情恍惚的依晴之时,他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径自寻找着可以落脚的所在。
  就如同依晴先前知晓的那般,如今的蓝州城中的确可以算得上荒凉,即便是在早市时分,蓝州城的街道之上仍旧显得极为萧条。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原因存在,方才守城的兵士才不曾对他们这些入城之人多加排查。毕竟,谁又会巴巴来了如此荒凉的所在,谁又会能够看得上蓝州城眼下的这般境地呢?
  走了半晌,楼然总算是看到了城边一处庙宇的存在,他的心里头也渐渐放下了紧张的情绪。
  待其得到了庙宇中静修的师傅允许,楼然这才带着仍旧处于静默状态的依晴进入了其中,只那庙中师傅似乎并不在意了这些,只交代了两句,便径直离开庙宇,前去外头化了斋饭也就是了。
  “丫头,如今我们也只能在这里住下了,你……要不要休息会儿?”
  或许是能够看透依晴的心思,这时候的楼然并不曾选择了城中零星的几家客栈,反倒是寻了这个破旧的庙宇作为休息安身的所在。
  只是,即便眼下楼然如此为依晴着想,却也是不曾得到依晴半分回应。而他便也不再问了依晴的意思,只领着她到了自己方才收拾好的位置,不由分说地将依晴安置在了此处。
  “丫头啊,即便你不愿意接受了这些,可……你也不能就这般浑浑噩噩下去吧?”
  将依晴如今的模样看在眼中,楼然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心疼,只这一次他似乎再不是透过依晴,去念着让旁人也就是了。而他的这些话不知说了多久,依晴也不过是转动眼珠看了看楼然,竟也是不曾再开口说了什么出来。
  看着依晴这般模样,楼然竟有些怨恨了方才的自己,心道不该讲了这些事情,更不该让她这么个女孩子一下子承受了这许多。可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或许楼然再不可能有了什么后悔的机会。毕竟,多年前他会因着自己的那般行为后悔,如今的他又怎么忍心,让凤灵的女儿也变成了眼前这般行尸走肉的模样呢?
  眼瞧着自己这般劝说并不曾有什么效果,楼然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走向了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二人就这如此尴尬的气氛之中相处着,直到方才出门的那个人回到了庙宇之中,楼然这才有些警觉地起身应付着。
  “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如今知府大人得到了朝廷的赈济粮食,就在府衙处布施,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拿着吃食回来呢?”
  先是在进门之后看到了屋中那个一直保持一个情绪的女子,那人这才对走过来地楼然说着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一切。只不过,他的这起子话也只说了个大概,至于究竟是因着何事而使得蓝州再次得到了赈济,又因着何事蓝州的知府亲自部署布施细节。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个借住在此处的师傅却不曾提起,也觉得没有必要提起也就是了。
  “布施?师傅您可知道府衙所在?我那女娃如今这个样子,我……我怎么放心去领了吃食……”
  听了那人的话语,楼然也只得如此寻着借口,只当作是自己不放心了眼前依晴的状况罢了。其实若真的要说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左不过是楼然信不得其他任何人,也不放心将依晴一个人安置在此处也便是了。
  言说着如此话语,楼然更是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态度,而他在如此言说之际,更是不由地扭头去瞧了依晴的状况。似乎是在告诉方才那位师傅,自己同那个明显有些痴傻模样女孩子的关系,也是有意让其误会了他们二人的处境罢了。
  顺着楼然的目光,那人也径直看向了仍旧保持一个情绪状态的依晴,心中倒是免不得为眼前这两人唏嘘一阵。
  “也罢,反正我也快离开这里了,这些吃食,你们就先拿着,待会儿我再顺路去领了些路上用也就是了!”
  看到了依晴那双没了焦虑的眼睛之后,那人似乎也颇为心疼了这么个漂亮却没有丝毫生气的小姑娘。待他收回目光,再次与楼然对上的时候,他竟直接将自己包袱中才领来的吃食递了过去,嘴上却还在说着那起子不必在意的言语。
  “这……”
  看着那人顺势递过来的油纸包,楼然倒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本来他如此诉说,也不过是想要为自己守着依晴寻个借口,可如今这个左不过才认识了不过片刻的人,现如今竟会将自己才领来的吃食让给自己。单就是这起子行为,就已经足够让楼然吃惊,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去处理了眼前的一切才是要紧。
  此刻的楼然正于心中计较,自己是否该伸手接下了这人递上来的油纸包,可那人似乎并不曾在意了这些,只当作楼然是在不好意思。于是乎,就在楼然还不曾做出个决断之际,那人竟就这般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在了楼然的手中,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庙宇。
  “拿着吧,反正我就要离开,倒也是顺路再去讨要些也就是了!”
  口中免不得流出这些让楼然安心的言语,那人却在即将跨出门口之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只不过,你还是得想个办法,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娃,若是真的成了这般模样,到底是可惜了!”
  别看这人一副出家人的打扮,可他说出来的话倒也是颇为朴实,丝毫没有一定点出家人的五蕴皆空的架势。这一点楼然看得清楚,却也是只得楞楞地点头应着,而后便目送着那人径自离开。
  此时的楼然又哪里想到,其实这人也不过是因着实在没了生计,这才无奈做了个出家的打算。若不是今日蓝州城中突然有了布施行为,只怕这人早就已经离开蓝州城,去往他处讨了生活才是。
  直到那人自庙宇离开,消失在楼然的视线之中,楼然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自己手中捧着的那个油纸包。待其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之后,楼然这才发现,原来这其中竟是几块面饼。
  “丫头,你不管怎么想,这饭总是要吃的!”
  待看清楚了油纸包中的物什之后,楼然这才快步来到了依晴面前,随手递过来一块面饼,示意其该用些吃食。
  只是,当楼然再次对上依晴极为空洞的眸子之后,他也只得轻叹一声,继而学着方才那人的模样,将面饼塞进了依晴的手中。
  或许对于这些事情,楼然本就心中有些想法。可如今依晴所表现出对于真相的抗拒,确实不曾被楼然预见,亦是不曾有过应对了这般情状的对策才是正理儿。
  再说此时一直保持呆愣模样的依晴,其实早在那人离开之时,依晴便已经多少寻回了些自己的神思。只不过,对于先前楼然对自己说出的那些事情的抵触,她如今倒是并不愿多说了什么。
  或许这些事情不过是诱发了依晴如此情状的导火索,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早就已经让依晴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起子情绪隐隐产生了变化。
  当依晴感受到手中面饼隐隐传来的温度,她的指尖不由轻颤了几分,一双没了焦虑的眸子也渐渐凝聚在手中的那块面饼之上。
  “楼……”
  还不待依晴唤了楼然的名姓,庙宇之外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而楼然此时更是极为警觉,只在响动之际,便快步起身来到了大门处,仔细观察着门外的那般乱哄哄的动静。
  “丫头,你好生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发出什么声响!”
  就在依晴将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方才出去查看情况的楼然便已经急匆匆地回到了屋中。只瞧着他脸上的慌乱模样,依晴便能够明白,只怕闹出了这般动静之人,与他们存在着诸多的联系才是。
  说话的功夫儿,楼然便已经将依晴拉上,并在四下里查看了屋子四周之后,将依晴塞进了佛像一侧的一个破败缺口之中。而当他正准备去拿了一旁的包袱之时,庙宇的大门便已经被人从外侧踹开,而其门外逆光站着的某人,正死死盯着站在屋中的楼然。
  “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
  只听得那个逆光站在房门前的人突然开口,语气阴冷的气势,仿佛能够瞬间结冻了周身的空气一般。而那人的声音语气即便存在了些许的改变,可躲藏在佛像身后的依晴却在这一刻陡然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依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之前楼然同自己说起的那些所谓的真相,此刻竟这般直接摆在了自己面前。即便现如今她不曾亲眼瞧见了那个语气阴冷之人的模样,可单就是从这人的说话习惯,声音音色来判断,只怕这人除了自己那个已经没了消息许久的哥哥之外,再不可能是其他人了才是。
  意识到这一点,依晴本还显得呆愣的模样顿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而她本一直抗拒的事实,现如今倒是不由她的意愿,就这般横冲直撞地直达她的心底。
  “跑?这位小哥儿还真是说笑了,你我素味平生,何来你这么一说?”
  显然,此时的楼然也只是强装着镇定,试图以这般说辞蒙混过去。可他也不过才说了这么一句,韩时凤身后便突然涌出许多身着墨色武服的男子,现下里倒是将楼然给包围在了屋中正中。
  “楼然,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依晴的下落!或许……”
  说到此处,韩时凤突然放缓了语气,就连声音之中都带了一丝轻松,不再同方才那般狠厉。只是,他接下来的言语却尽数打破了躲在佛像之后的依晴的幻想,也极为自然地说出了楼然极有可能面临的结局。
  “或许……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下全尸!”
  随着韩时凤的这般言语出口,楼然本来方才还打算装作不相识的模样也变了变,似乎是比之方才更为严肃了几分。
  下一刻,楼然便突然笑出声来,似乎对于韩时凤的这起子言语感到有些好笑。而韩时凤也的确对楼然的反应有些反感,此时的他不由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内心的不悦一般。
  “你笑什么!依晴到底在哪?”
  大概是已经被楼然的这般笑声弄得全然没有了耐心,此时的韩时凤倒是表现得越发狠厉,丝毫不隐藏了自己眸中的阴狠与杀戮意图。大概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保持了自己的神秘感,也只有如此,才能够不去在意了楼然这般犹如耻笑般的笑声。
  “笑什么?我笑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只是,我的确没有想到,你竟真的会同几位长老猜测的那般,会对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住口!你……你还没资格同我说了这些!”
  就在楼然试图说破这其中的真相之际,韩时凤却突然暴怒出声,想要打断楼然极有可能泄露的秘密。只是,他越是如此,也让一直在听了这些的依晴心头越发的难过。而韩时凤眼下的这个态度便已经表明,之前依晴从楼然口中听到的这些事情猜测,或许已经不再是猜测那般简单了。
  强行忍住自己想要痛哭的声音,依晴一只手紧紧捂在自己的嘴巴上,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可即便是如此,只怕若不是如今韩时凤的心思全然都在楼然所说的那件事上,只怕被其发现依晴的所在,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当韩时凤出声打断楼然这般话语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出手,只是因着依晴心思烦乱的缘故,或许她并不曾意识到这些。
  “主上,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寻找?”
  直到屋中静地只能够让依晴听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而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想要请示了韩时凤,他们下一步的动作罢了。
  “她一定会去奥良城,你们只要紧盯着云沐阳,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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