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曾几何时,雪落无声(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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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弟子顽强得像是戈壁滩上的沙棘果,当兰陵生决定“扎根”剑阁后,立马就身体力行投入建设工作了。
  如此雷厉风行,李道桐再一次感动得声泪俱下,当晚独自守着祖师堂磕了大半夜的头,后来额头红肿了才转为“跪着谈心”。
  与此同时,剑阁掌门已经搭上天元城去往玄清宗的渡船,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行前改头换面一番,眼下对外的身份是一介因为仰慕大宗祈求拜见的山野散修。
  ……
  对于日益频繁的拜访人流,兰陵生一律以“掌门身故”为由拦在了外面,而他出于“老父亲”的关怀与责任,正在化悲痛为力量,料理着“不肖掌门儿子”的后事,因此没时间搭理外人。
  “老父亲”涕泪四下的陈述,“感动”了前往拜访的很多人,天渊峰得以再次封山疗伤。
  过了一把“掌门爹”的干瘾后,摆在兰陵生案头的是先前搁置下来的“与藏剑山庄合作事宜的若干问题讨论”。兰陵生没有即时做出什么应对,亲自拜访了李道桐,两人谈了一个通宵,第一稿很快就拿了出来,送往藏剑山庄后,那边的回应也基本满意。
  李道桐乍听到这个结果时,老泪纵横,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得像是被抢了糖人的稚子。兰陵生这样“世间道理已说尽”的铁石心肠,依旧躲不开这“情景交融”的一幕,心生恻隐,都想过去拍拍肩膀,说上一句“不哭不哭,我在呢……”
  看着一个劲抹鼻涕的李道桐,兰陵生叹了一声,老人家不容易啊。转而想到自己那位“一心种地”的先生,着实生气。
  “先生啊,您但凡有那么一丢丢想要兴我们家文脉的心思,何至于落得那么个打杂的境遇啊。您肚子里装着那么多墨水,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呢,就算这世间的道理都被说尽了,咱们也可以说说自己的道理啊,您的道理,不就是给那些驳杂的道理一个梳理对错的道理嘛,咋就不能说呢……”
  “先生您说君子不争,可君子亦不辱啊。”
  想着想着,他自己都无声泪下,怆然委屈,反而是先止住涕泪的李道桐过来哄他。
  一如先生当年,“不哭,不哭,不开心的时候就读读书嘛!”
  人啊,有时候确实得靠记忆活着嘞。
  那时的先生,可真是一肚子道理半点不藏,愿与人说,更乐与世间说……
  ……
  一不小心投入剑阁伟大建设事业,兰陵生顿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时间堆积,那个念头也越来越淡,每每忙里偷闲,总忍不住会抵问道心,到底是忘了什么事。
  于忙碌中,红枫褪尽颜色,漫山秋意在某个日出之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冷风送走,悄无声息,无迹可寻。
  一场冬雪,紧随着落了下来。
  剑阁山门已开,在兰陵生的主导下,与藏剑山庄的合作正散发着勃勃生机,无耻掌门定下来的“横断山资源拓展计划”也在他的进一步细化后进展开来,每月都有一笔不错的收益写在他桌上账本里。
  天堑关那边,兰陵生派出由供奉韩若为首席长老的使团前往谈判,取得了初步的结果。在兰陵生的计划里,大抵是想借用天堑关作为跳板,将剑阁发财的“手”一步步伸向天元城。
  韩若当初“临时”撑起了听剑楼,倒也是有些真本事,谈判也是得心应手。当然兰陵生也非常注意下一代弟子的培养,谈判团里杨真雨亦是作为二号人物存在。
  梳理了一遍剑阁古往今来,再结合无耻掌门定下的“几大方针”,兰陵生一一制定了详细的发展计划,一个个俊逸小楷深深折服了剑阁所有人。
  要说一开始还仅仅因为“乔掌门发了话”才对兰陵生客气,那么如今每一个剑阁弟子都是发自内心的觉着“不愧是崖山书院出来的,读过书,能耐真不是盖的”。
  当然某一位寄托着整个剑阁希望的年轻弟子,还是“我行我素”。
  雪花飞扬,天渊峰披上一层素裹银装,骤然降下温度,整座横断山一时间都有些恍惚,稍稍压下了些火气。
  暂且还没有起名字的剑阁主殿,兰陵生手里捧着一个秀气炭笼,孤零零坐在“掌门”高位上,乍一看似乎冷的都哆嗦了。
  小半会后,李道桐与韩若联袂而来。以掌门之礼见过,各自落座。
  兰陵生笑着道:“这天气,惯叫人想吃火锅了。”
  李道桐笑而不言,韩若接了话过去,“听您这么一说,韩某也有些馋了。”
  这马屁拍的有些生涩。
  “说正事啦。”
  两人便正襟危坐。
  兰陵生摆摆手,示意不要拘谨,开口道:“叫二位过来,主要是两件事。关于狩猎队,既然变天了,那么就暂歇一段时间,待融雪后再说。另一个就是藏剑山庄那边提议剑阁,重新加入他们的剑林联盟,我想问问二位的意思!”
  “这段时间,狩猎队弟子表现都还不错,不过也暴露了很多问题,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交流交流!”韩若率先开了口,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至于加入“剑林”一事他倒没有急于发表什么意见。
  李道桐见兰陵生视线落在他身上,清了清嗓子道:“关于加入剑林,我个人是觉着可行的,不过师叔当着许多人的面宣布退出,现在又重返,恐怕对师叔声望会有不好传闻。”
  “仅是担心他的声望么?”
  “至少目前还看不出其他的弊端。”
  兰陵生点点头,“那就先以剑林观察员的身份参与剑林活动,至于要不要真的加入,容观察后再说。”
  “观察员?”
  “大抵就是暂时编外人员一类的说法,你们掌门留下的手札里有这个叫法,我觉着不错,就拿来用用。”
  两人哦了一声,不是很明白。
  兰陵生便又解释道:“可以视作一个宗门的内门外门之分。”
  两人这会就比较明白了。
  对过眼神,也不再提什么异议了。
  兰陵生攒了攒手里的炭笼,年关近了,有些想念先生的酸萝卜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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