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最奢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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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林元嘉喝了不少清酒,出去的时候冷风吹了一下,他显然都没有清醒,犹自扶着旁边的保镖豪言道:“我觉得可以,司少,迟小姐,您……您们信我!将来我肯定能将林家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然后再来找你们合作!”
  司明远唇角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
  直到上了车,迟南雪方才轻轻笑了一声:“相比于林凝,我倒是觉得林元嘉可爱多了。”
  “傻的可爱吗?”司明远也跟着笑了笑,把玩着迟南雪的手指:“这根本就是给他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也只有林元嘉会信以为真。”
  “也不能算是空头支票吧,他欠缺的实在是太多。”迟南雪认真道。
  片刻的沉默,迟南雪诧异地转头,就听司明远开口道:“今晚……住过来吧?”
  “恩,好。”迟南雪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我是说……”司明远沉默地将手扣紧了一些,轻声道:“来二楼住。”
  迟南雪的脸腾地红了:“你……”
  “对了,如果你觉得这个家的装修风格太冷硬不习惯的话,我们也可以搬到南郊去,那边我也有一栋别墅,之前一直不曾住过人,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改变装潢……”司明远自然地说着。
  迟南雪的手却是愈发冷了下去。
  南郊的别墅。
  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在那里度过了五年,漫长的婚姻将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情全部都消耗殆尽,留下了不知道是爱还是恨的空壳。
  那里有太多回忆,全部都是关于司明远的,却没有任何一件是让她想起来就能面带微笑的。
  以至于现在想到那个地方,迟南雪的第一反应都是心底抽痛。
  她轻轻将手指抽离司明远的掌心,朝着司明远平静地笑了笑:“没关系,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这里稍微有点小,毕竟是市中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司明远诧异地说道:“迟家也是在郊外,我以为你会喜欢那边的环境。”
  “我没有。”迟南雪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抬眼道:“这边离公司比较近,生活也很方便,而且我们两个人,也的确不需要那么大的房间。”
  司明远沉默半晌,倒是也没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
  这一夜,迟南雪睡在了司明远的卧室。
  司明远洗好澡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偌大床上已经昏昏睡去的迟南雪,灰黑色的被子衬得里面的迟南雪愈发娇小,司明远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他轻咳一声,靠近了一些,掀开被子小心地躺了进去。
  下一秒,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因为迟南雪在轻轻地颤抖。
  “开门……”
  司明远靠近了一点,听到了迟南雪的呓语。
  司明远微微蹙眉,看向不远处的房门,她是要……开门?
  “开门……太黑了,开门。”
  “放我出去。”
  “爸爸,我想要妈妈回来。”
  司明远一怔,一低头就看到迟南雪无声无息地哭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迟南雪哭,无论是在什么境况。
  这个红着眼眶都要别开头去不想让人看到的迟南雪,在这个寂静无比的夜里,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哭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司明远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整颗心都跟着揪在一起,他咬咬牙,沉默片刻还是忍着心疼将迟南雪叫醒了。
  “我怎么了?”迟南雪的声音都闷闷的。
  “可能是做噩梦了。”司明远轻描淡写地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间:“凌晨一点。”
  “唔……”迟南雪犹豫了一下,看向司明远的眼神有点紧张:“我没说什么吧?”
  司明远让人送了杯热牛奶上来,一边盯着迟南雪喝完了,一边淡淡道:“你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楚。”
  “哦,应该只是被梦魇住了。”迟南雪这才放下心来。
  司明远看了迟南雪良久,微微蹙了蹙眉,佯作不经意地问道:“还记得梦到什么了吗?你似乎很害怕。”
  “可能是之前心理压力太大了。”迟南雪微微敛下眸去。
  司明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迟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迟南雪,像是哄小孩子睡觉的语气:“睡吧,我看着你。”
  迟南雪一怔,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可看着的。”
  “睡吧。”司明远却没有多解释,只是将灯光调暗了。
  迟南雪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司明远的胳膊抱住了。
  这个姿势她很久以前就想做了,只是那个时候南郊的房子太大了,司明远很少和她住在一张床上,后来习惯了,也就没有这样奢侈的念头了。
  而现在,她抬眼看向司明远,轻轻笑了笑:“晚安。”
  司明远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晚安。”
  直到看着迟南雪睡着了,司明远方才将手臂慢慢抽了出来,径自走了出去,看向不远处清醒非常的钟绍钧,沉声开口:“查一下,小时候南雪遇到过什么事,重点排查晏女士离开后,陆薇薇刚进门那段时间。”
  “是发生什么了吗?”钟绍钧的脸色也很凝重。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轻度应激反应,”司明远沉声道:“一般都是在战后的人身上才会有,我也是之前听爷爷说过,南雪……这次进看守所的事情,让她回忆起了一些事。具体情况我不会多问,你排查一下那些年的情况吧。”
  “可是司少,您是在怀疑陆女士吗?这些年传闻中陆女士对迟小姐一直都很好……”
  司明远负着手,良久方才冷哼了一声:“没有人会对前妻留下来的孩子那样偏疼,如果有,就是演技高明,伪君子往往比真小人更麻烦。”
  钟绍钧咬咬牙,点头应了。
  司明远这才轻叹了口气,径自回到房间,他看向昏昏睡着的迟南雪,迟南雪却是第二次迷迷糊糊地醒了,看到他就怔了怔,眼神似乎是带了三分紧张:“你回来了,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司明远的瞳孔微微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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