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由地怀念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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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那天从民政局离开后,迟南雪就再也没有听到陆薇薇的消息。
  她始终没去过问过,也正是因此,接到迟麓麟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回家一趟时,迟南雪还是微微有点诧异。
  “有事吗?”迟南雪下意识问道。
  现在和迟麓麟闹成这个样子,迟南雪委实是想不出什么回家的必要。
  “想和你商量一下二十周年的名单。”迟麓麟的语气很是平静,像是那些不愉快从来都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
  迟南雪微微顿了顿,蹙眉道:“如果是公事,父亲不妨来公司一趟。”
  “家里实在是走不开,”迟麓麟的语气似乎是带了三分笑意,道:“还是说,你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
  他的语气分明带着讽刺,迟南雪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平静道:“我现在就在公司,如果父亲不方便过来也没关系,之后我会让绍钧将名单发过去,父亲核对一下就是。”
  她说完,毫不客气地将电话挂断了。
  迟麓麟在那边喂了几声,心情更憋闷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沉默寡言的陆薇薇,没来由地想到了之前的姚采薇,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明明知道姚采薇就是司明远派来的,可是这一刻,他居然没来由地有点怀念起那段日子。
  至少那段日子,自己也算是有个说话的人。
  哪里像是现在……
  迟祥龙还在哭,陆薇薇有一下没一下地哄着,哄了一会儿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迟麓麟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带个孩子也带不明白!祥龙你也是,哭个屁啊你以为你还是一岁啊你!”
  迟祥龙微微怔了怔,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被凶了,也哭的更厉害了。
  迟麓麟听着那抽抽噎噎的就烦,想了想还是绕了个弯,拿着东西去公司了。
  ……
  云鼎公司。
  迟南雪抬眼看向刘娴,又轻轻敲了敲名单,道:“这份名单……”
  “怎么?”
  “这份名单里面的这几位,就不用留下来了,”迟南雪在名单里面勾勾画画,道:“一个是朱青云,还有杨立志,还有这个蒋能,梁超。”
  刘娴听着胆战心惊的,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都是之前的元老级人物吧?”而且孩子不少还在云鼎呢。
  迟南雪的唇角噙着三分笑意:“恩,对。”
  “那……”刘娴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轻声道:“您这样,迟麓麟肯定觉得自己特别没脸。”
  那些都是曾经一起和迟麓麟打江山的人。
  迟南雪淡淡笑了笑,抬眼看向刘娴:“会不会觉得我太独断专行了?还是说……会觉得我过河拆桥?”
  刘娴立刻摇头:“那怎么可能……迟小姐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只是我担心会落人话柄。”
  “毕远,闫秋实,这些也都是曾经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人,”迟南雪轻轻叩了叩桌面,笑道:“我却将他们委以重任,可是这四位自己也罢,他们的子孙也罢,都是云鼎留不得的。”
  刘娴又看了一遍,似乎是明白过来了。
  “发吧,就这份名单,直接发给父亲。”迟南雪平静地笑了笑。
  果然,过了一会儿迟麓麟冲进来时,脸色已经难看地厉害了:“不是你什么意思?”
  迟麓麟咬牙切齿地问道。
  迟南雪平静抬眼:“父亲这是怎么了?”
  “名单你看过吗?”迟麓麟沉声问道。
  迟南雪看了迟麓麟片刻,点头道:“当然,是我最终核稿。”
  “老朱,立志,蒋能,还有老梁……”迟麓麟微微蹙眉:“怎么都不在列?”
  “哦,朱青云我记得,之前税务局来查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们内部八成是有问题的,不仅仅是陆薇薇的过错,实操层面定然是有人在配合,后来经过调查,我发现就是这位朱先生,杨立志……这个我也有印象,他提前退下去了,换了儿子杨园在这里,可是在我看来,他在位期间完全是依仗和父亲交情好,没有起到任何创始合伙人应尽的作用,再说蒋能和梁超,他们曾经想过要在海城开设分公司,可是最后呢?公司那年亏损了五千万,对于当年的云鼎而言,几乎是灭顶的打击,这两位也用了创始合伙人的特权,连他们远亲的孩子都在云鼎,我想……公司是不养闲人的,父亲有意见吗?”迟南雪的语气很是平静,含笑问道。
  迟麓麟的脸色近乎铁青。
  迟南雪这张嘴,什么时候饶过人?
  偏偏她说的话都是句句在理,根本无从辩驳。
  迟麓麟死死盯着迟南雪良久,这才哑声道:“这四个人我做主,都让他们来。”
  迟南雪抬眼看过去,眉头微微蹙紧。
  “我说了我做主,我是这个公司的创始人,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迟麓麟近乎嘶声。
  迟南雪看向迟麓麟,微微笑了笑:“父亲其实没必要对我这样疾声令色的,父亲若是想让他们来,那就来,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有想过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公司在二十周年会上会宣布的一些决策,大抵各位就会相当尴尬了。”
  迟麓麟微微一怔。
  “父亲想必也看到了,这次二十周年的年会,我们举办了整整一天,到了邀请各位来参与的晚宴,是完全公司内部的私场,也就是没有外人参与的。在这次年会上,我们会对公司的管理层及员工进行表彰,也会定下云鼎未来的发展方向,那么……这几位的待遇,自然是要降级的。”迟南雪平静道:“我也是为了顾全他们的脸面,这才决定避免让他们参与年会。”
  迟麓麟根本没有想到,迟南雪竟然是这样想的!
  给他们降级,剥夺他们本来就有的福利,亏她想得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
  “父亲莫不是忘了?我是云鼎现在的董事长,我自然有这个权利。”迟南雪不疾不徐,平静地笑道。
  迟麓麟咬紧牙关,半晌方才道:“你在二十周年的晚宴上裁员,你……”
  “我在的时候,云鼎始终是在走上坡路的,这就是对我的管理能力最好的证明。”迟南雪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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