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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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坏
  纪淮在她身边叹了口气,“温故,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
  语气很无奈,凉凉的,就好像在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说话。
  恍惚间记起,他似乎总爱用这样的调调同温故说话。
  “为什么总是低着头?”
  “站过去一点,我怕篮球砸到你,这里危险。”
  以及后来的——
  “你很讨厌我?”
  “你。。谢谢。”温故的视线渐渐清晰,真的是纪淮。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又极为不确定,“你不是和苏知新走了吗?”
  “嗯,我喝酒了,没办法开车,只能打电话让苏家的司机来接她。”
  这样呐。
  温故不由得觉得有些冷,夜间的风愈发凉飕飕的,大概是秋天快过去,冬天要来了。
  也大概是因为纪淮的出现,让她觉得气温骤降。
  “顾然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车水马龙的街头有些喧闹,璀璨荧荧的霓虹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勾勒出繁华夜景。
  “我还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繁华街头的一对男女,隔着好几尺远。
  来往的人形形色色,免不了好奇地回过头,这样讲话,真的能够听得见?
  纪淮想靠近,但他知道,越是靠近,那个女孩便越是会往后退。
  不知道为什么。
  许久,他蹙了蹙自己的眉,温故看上去,脸色白得异常,过个马路都有生命危险,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
  “需不需要我送你?”
  温故摇了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这次我不打算听你的,温故,如果说,我偏要送你回去呢?”
  他绷紧了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这样的纪淮,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以往的和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根本无法招架。
  很奇怪,自己的女朋友不送,反而坚持要送自己。
  温故反问他,“可是,你不是喝了酒,不能开车?”
  “走路也行,坐公交也行,或者,你需要出租车?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让你安全到家。温故,你这幅样子让人很不放心。刚才过马路也不看周围,差点被车撞,我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喂,难道你会任由自己的朋友在马路中央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偏偏她还是一副没了魂的样子。”
  纪淮知道,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强硬。
  哪有这样送女孩子回家的呢?
  于是,他只能缓慢地走过去,“别难过了好吗?”
  一步一步,温故似乎没有抗拒。
  华灯的光线带着几分氤氲,事实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轻轻的,却很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纪淮抱着她。
  手还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发,“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会难过,但,至少这样安慰你一下,伤心的程度会减少一些吧?”
  他在安慰她吗?
  大概也看出来,她在饭桌上,到底有多心事重重。
  温故的挣脱并不带着过多的抵触,她只是慢慢地推开,涩涩地开了口,“谢谢。”
  “别在意苏知新的话,她醉了。”
  “我知道的。”
  是实话,所以和有没有醉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温故有点想哭,但又很快抑制住了这个念头。
  其实她真的没什么好哭的,钱包里的黑卡,十万块钱的手表,这些原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却因为秦少,连同“温小姐”三个字的分量都显得格外重了些。
  秦苏墨,秦苏墨。
  她看着纪淮,心里却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手又不知不觉地出汗,小拇指拧在一起。
  “想哭吗?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温故摇了摇头。
  “如果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会对你很好,你就是那种人。”纪淮顿了顿,“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她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每个男人都一样,只是秦少的身份太不普通,换做是我,我也会的。”
  “所以,你真的不必因为知新的话难过。”
  温故明白了。
  他可能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意那句,“靠男人不能靠一辈子。”
  可她其实不配拥有那么多。
  苏知新知道真相,纪淮却不知道,在他的认知里,无非就是一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将极度宠溺都留给一个女生罢了。
  温故吸了吸鼻子,“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特别坏。”
  “如果伤害过一个人,但又享受着那个人带来的馈赠,被人讨厌,是不是应该的呢?我没有怪苏知新,我只是,有点责怪我自己。”
  终于,肯开口,一点一点地讲了出来。
  “你一点也不坏,你很好,不用自责。”
  风还是凉飕飕的,吹得她的脊背愈发冰冷单薄。
  “要不要,陪你走一段,我送你回去?”
  总算没有拒绝。
  纪淮顺势又牵着她的手,以过马路为由,免得她出事。
  温故并不喜欢这样,一瞬间,挣扎开来,好像除了秦苏墨,没有哪个男生对他这样亲密过。
  她,不习惯。
  所以纪淮叹了口气,又换了种方式——牵着她的袖口。
  温故只能跟在他身后。
  依旧是车水马龙的喧哗,她低着头,眼神带着几分落寞。
  刹车声突如其来,无疑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上显得有为刺耳,挡住了去路,直截了当。
  这次不是酒红色的保时捷,而是一辆法拉利跑车,耀眼,鲜明。
  乌沉沉的车窗降下,声音薄凉,却很熟悉。
  “所谓的给朋友过生日,就是和从前暗恋的人拉拉扯扯,温故,我是不是应该再提醒你一下,骗我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她僵住了。
  秦苏墨。
  他从车上下来,重重合上了门,喧闹繁华的街头,陷入了极度危险的氛围。
  风衣除了黑和灰,再无别的颜色,笼罩着浓烈的低沉,那张脸比任何光彩照人的东西都要来得耀眼,用不着任何身份和地位的衬托,已然足够出彩。
  可偏偏,他任何方面都驻足顶峰。
  纪淮认得这个男人,秦氏金融帝国的掌权人,而他到底不过是个大学未毕业的学生。
  不自觉地开始慌乱起来,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应该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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