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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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父无可奈何,气得又砸了一通东西,转身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顾心梦见贺父走了,忙进了书房,拉着贺宇博上下检查道:“你爸没跟你动手吧,怎么又吵架了?”
  贺宇博看着顾心梦,眼神略微有些奇怪,但还是出口安抚她道:“没事的,我爸就跟我一样,气急了摔点东西,不会怎么样的。”
  顾心梦这才松了口气,略带点责怪的语气道:“你可一定要给翠姨涨工资。她天天除了给你整理房子以外,还总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贺宇博无声笑了笑,抱着她回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温声道:“给多少工资跟我说做什么,贺夫人自己开就是了,我回头就把名下资产全送给贺夫人,这样我连帐都不用管了。”
  顾心梦捶了他一拳,没好气道:“我呸,就知道调戏我。”
  贺父离开别墅后,司机将他送到家门口,他一声不吭。径直走进了书房里去。
  他在书房的一处暗柜前站定,抿着嘴,下定决心般打开了机关,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他看了许久,直到有人敲书房的门也没能打扰到他半分。
  贺宇博又下厨做了顿大餐,顺带着中午顾心梦心心念念的椒盐鸭架一齐端上桌。
  顾心梦扑到桌边,拿了块鸭架边啃边笑道:“怎么了贺大厨,是有什么喜事吗做这么多菜?”
  贺宇博给她盛了碗玉米排骨汤,捏捏她的鼻子道:“死丫头,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虽然菜品丰富,但都是家常菜,两人吃了个七七八八,便相拥着上床看电影去了。
  贺宇博之前为了给顾心梦解闷,特地在卧室里安了个投影仪,什么刚上映的电影都有,奈何顾心梦那会心情差得要命,碰都没碰过这东西,这会儿才算是第一次打开。
  两人随意挑了部电影,靠在一块看,顾心梦缩在被子里,看得心不在焉,突然开口问贺宇博道:“你说,要是宝宝出生,给他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啊?”
  贺宇博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抱着顾心梦道:“我想想,女孩子就叫贺杉杉,男孩子就叫贺风信,好不好?”
  顾心梦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这什么奇怪的名字呀?”
  贺宇博没看她,也没看电影,盯着天花板出神,好久才道:“杉树和风信子的花语都是重生呀,你肚子里的宝宝要是出生了,那就是奇迹宝宝,也是重生宝宝呀。”
  顾心梦没想到还有这层含义。不知怎的眼眶有些是润润的,是呀,这两个孩子没来到人世前就要经历艰难险阻,这不是重生是什么。
  她往贺宇博怀里钻了钻,扯开话题道:“那以后让宝宝做什么比较好呢?我觉得呀画家就不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画画天赋,唉,舞蹈家也行,我觉得也挺酷的。”
  贺宇博听她在这里大展宏图,不由笑出了声,揉着她的小脑袋道:“要不这样吧,让宝宝自己选怎么样?说不准咱们的宝宝就不一样点的。他就喜欢捡垃圾,就要去做清洁工呢!”
  顾心梦已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对他道:“清洁工?清洁工也不错嘛,咱们马路上的卫生,要是没有清洁工,肯定跟垃圾场似的......”
  她说着说着,开始说胡话:“贺宇博,你说要不我们生他个一百个宝宝。我就不信我生不出来。”
  贺宇博哭笑不得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小声道:“好好好,等我治好你,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生个养猪场出来都不是问题。”
  他边哄边关了投影仪,室内一下子变得漆黑,顾心梦很快陷入沉睡。
  然而就在她睡下不久,旁边的小夜灯亮起,贺宇博从她头下缓慢地抽回胳膊,站在窗边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又关上灯,推门出去了。
  顾心梦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火海之中。看不见也听不见,周遭都是空白,她呼喊着贺宇博的名字,无人应答。好久,周遭才清晰起来,她看见贺宇博从飞机上下来,站在一片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没见过?
  她忙呼唤贺宇博。然而对方像是没听到似的,缓慢地拖着行李箱往机场外走。
  顾心梦急了,却发现自己被一片玻璃隔着,怎么也过不去,怎么也触碰不到贺宇博。
  突然,一道身影向贺宇博背后扑过去,顾心梦愣了半晌,才看清那人手里拿的是刀,然而贺宇博半点都没有发现,面色如常地往前走。
  “贺宇博!快跑!”顾心梦哭着喊着砸玻璃,这玻璃却连丝毫摇晃都没有,甚至比原先更厚些,她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扎进了贺宇博的心脏里。
  画面一变,她突然到了贺宇博面前,她跪在血泊当中。贺宇博就这么躺着,心口往外冒着血。他没有任何生机,眼睛紧紧闭着,嘴唇苍白毫无血色。
  顾心梦颤抖着摇晃他,放声大哭:“不要!贺宇博!”
  下一秒她就从床上惊醒。
  一身冷汗逼得她神志不清。
  她愣在原地。
  贺宇博没有死,这只是个噩梦。
  然而待她转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一滴眼泪从她眼里落出来。
  天知道她有多想贺宇博现在抱着她。
  她急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卧室门想外张望一番。然而没有一个人。不在厨房,不在书房,不在阳台。
  她突然心底一慌,跑回卧室拿了手机给贺宇博打电话。
  响了十几声也没人接,她急得又打给郑齐。郑齐睡眼朦胧道:“贺宇博?贺宇博啊......。”他蓦地坐起来,对着顾心梦支吾道:“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我也不知道,我才刚睡醒呢。”
  挂了电话后,贺宇博刚好打过来。
  她总觉得心里打鼓,哆嗦着手接起来,轻轻“喂”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颤抖道:“贺宇博,你在哪儿?”
  对面的人声音沙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声音轻轻的:“顾心梦,我在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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