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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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廓传入她的这声叫唤,御倾枫呼吸一滞,整个人怔住了,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睁开双目,双手都松开来,猛然间身子往后倾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脑子是彻底僵住了。
  花落蘅没听到他回应自己,又紧紧抱住酒坛,再一次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一点声音也不再发出了。
  御倾枫落在地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抓了抓泥土,心早已乱成了一团。不知是不是在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所不齿,他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多看花落蘅一眼,逃窜着匆忙地往回跑去。
  玉繁在同他提及花落蘅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明明都是发自内心的,就在先前、他还自欺欺人地告诉旁人也告诉自己,他不会喜欢花落蘅。
  他来到这里三天,头一回在烟雪筑外见着花落蘅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这张脸。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纯粹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可是顾虑她是那个女主,他一心只想着和她搞好关系,想要利用她、保住自己这条命便就好了。
  他怎敢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御倾枫终于知道了,自己这几日为何会不对劲,脑子里会想着花落蘅。
  他喜欢她。
  一天天对她加深的在意,下意识地为她挡住清荷的那一剑,原来归根结底,就是他已经喜欢上了她。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一点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怎么可以.....喜欢上花落蘅?她心里早已有了旁人,而且她还是他的徒弟。
  御倾枫走出了那片竹林,脚步停顿了下来,又往回望了望。他只觉自己没颜面再见花落蘅,分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更多的是迷惘还是难受。
  什么孑然一身,孤身一人,都是假的。
  是个人都会有七情六欲,神仙妖魔各个都不会例外。他御倾枫,自然也不会是个例外的。
  小跑了一路,又连着刮了好几阵凉风,醉意终是消散了。恍惚之中,御倾枫又好像看到前方不远处飘来了一道略感熟悉的身影。
  御倾枫身子都还有些僵,立在原地未动。他万般没想到这个时辰还会在这个地方撞见人。
  花浥脚步微快地走了过来,颇感诧异,问他:“师兄,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
  御倾枫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说话。
  他心跳比方才还要快了些,觉得自己此番会和花浥撞上,是天神在告诫他,花落蘅是他徒弟,他的师弟、是花落蘅的叔父。
  他绝不可喜欢花落蘅。
  御倾枫都不敢想,万一花浥再往这边走得早一些,倘若他再迟一些找到花落蘅......如果被花浥看到,他吻了花落蘅......事情会发展成什么不可收拾的样子。
  “师兄,你脸色不太对劲。”花浥冲他笑了笑,他今日似是心情不错,又赶着关心他:“是伤口发作开始疼了吗?”
  御倾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否认,“不是。”
  花浥倍感疑惑,未来得及继续开口,御倾枫便应了他的话:“我方才......看见落蘅靠在树下睡着了,你.....你去叫醒她一下。”
  他从不曾在花浥面前这般失常,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一句简单的话半天才说出口。
  花浥察觉到不对劲,没有立马说要去找花落蘅,而是又问他:“你怎么不去?”
  “我......”
  御倾枫垂眸,他怎么不去?他不能见花落蘅。
  “我有点不舒服,要先回去歇息了。”
  不想让花浥察觉他是真的不对劲,御倾枫没等他回应,直接就绕过他快步离开了。
  御倾枫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喜欢上了哪位女子,该当如何。更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花落蘅。
  他回到烟雪筑的时候,想起玉繁同他说的那些话,玉繁是在提醒他。
  玉繁活到那么大的岁数,自己也曾和花若萤经历过那么一段情,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可以很清晰地看明白他和花落蘅之间的不对劲。
  御倾枫不想躺着,又出了院子,坐在他白天靠着睡着的那棵树下。
  晚间的风都是凉飕飕的,吹到身上,御倾枫只觉得格外舒畅。他还尤嫌不够,想了想,又用灵力幻出了一大块冰块,双手捧住紧紧贴于胸口。
  他想冷静。
  只有冷气和寒意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此刻还是清醒着的。
  他想将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这一晚,他的心是真的失控了。他一时冲动吻了花落蘅,他终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想让自己放开却又觉得做不到。
  御倾枫抱着手里久久未化的冰块,让自己的身心冷了一个晚上。
  他彻夜未眠。
  可是这昆仑山的另一位醉酒者,却整晚都睡的很安稳。
  花落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有些记不清昨日是怎么在树下睡着了,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的,只是有些印象自己好像是见到了花浥,他还说了几句什么话。
  花沇责她太胡闹,本以为她来昆仑山只是贪玩,却不想是为了她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她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来昆仑山的。
  花落蘅同花沚第一次来昆仑山的时候,花沚去找昆仑谈事了,她心觉无趣,便跑到了后山。
  就是那日,她见到了那个令她一见倾心的男子。
  她看到他在那片竹林之中,迎风舞剑,白衣袂袂,清雅出尘。那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那不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却是让她最心动的。
  花落蘅看呆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只瞧见了那一道清瘦如竹的背影。可巧不巧,她当时在地上捡到了一根白色发带,上面绣着一种奇特的花纹,那是她未曾见过的。
  花落蘅转眼便去问了花沚,花沚看了一眼,便道那是天宫才会绣的花纹,会在后山竹林中练剑的,一般便只有祁摇的大弟子烬阳。烬阳是天宫皇子。
  她花费了好些心思,才教花沇应允带她来昆仑山,拜了御倾枫为师,让她可以有理由接近烬阳。
  可是当她欣喜地要去找烬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完全弄错了人。
  他当初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师父,御倾枫。
  那根发带是烬阳不小心落下的,只是当时御倾枫没有拾去,才叫花落蘅误以为那是御倾枫丢下的。
  她本欲来昆仑山拜师找到自己心仪之人,却不想一切都弄错了,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师父。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将自己弄成了一个笑话。
  花落蘅是头一回,对自己嫌弃到了极点。
  她甚至连和御倾枫说句话都不敢,只想远远地望着他,花些时间,摘些他喜欢的花给他看。
  她有时候不明白御倾枫的心思,他说他知道她来昆仑山的目的,却还是要一个劲儿对她好,甚至为了她、挡下了清荷那一剑。
  花落蘅不敢去想,难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从来没有打过她的花沇,在知晓她喜欢御倾枫之后,第一次出手打了她,并告诫她不要再胡闹,让她随自己回丹穴山,他就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花落蘅承认她年纪尚小,不懂情爱,可是她心会痛啊。
  她只知她喜欢他,她想一直陪着他,她不求能和他在一起,不求能嫁给他,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便好。可是花沇连这一点都不能答应她。
  她竟不知,是从前一直疼爱她的三叔变了,还是她自己想要的有些多了。
  玉繁问御倾枫,是否对她有别的心思时,她清楚地听到了他的答案。
  她还幻想着,兴许他对自己是会不一样的。她一直害怕,他待自己好,只是因为她姑姑。他明明说了不是因为这个,可是为什么在玉繁那里,说的话却又不一样了?
  他连份纯粹的好都不肯给自己。
  只是因为她姑姑,只是因为她是花离上神的孙女......
  未曾付出过,又何尝奢望自己能够得到些什么。
  那是花落蘅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酒。她从不曾像昨日那般难受过。
  半醉半醒之时,她仿佛出现了幻觉。她看到御倾枫朝她走过来,温声问她为何要喝那么多酒。
  脑子是迷迷糊糊的,片刻间,面前的御倾枫又化作了花沇。她想央求花沇,不要带她离开昆仑山,她想让一向疼她护她的三叔知道,她是真的......好喜欢御倾枫。可是花沇却一个字都没有应她。
  她好像昏睡了过去,做了一个简短的梦。她梦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的师父,竟然离奇地吻了她。
  梦里的她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了他,开口唤了他一声,他却如立针毡一般起身就往边上跑了去,一句话都不肯和她多说。
  那是梦。那应该是梦。
  御倾枫对她说过,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也不会娶妻。
  花落蘅正是抱着这一点,才下定决心要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他不会娶妻,那她也不会嫁人。他们......便能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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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这么快在一起?
  别想了,不会的。
  萧棋都还没出现,等萧棋出来才会在一起的,不然他这个第一助攻有什么存在价值?
  哈哈哈哈哈(第一助攻萧棋露出反派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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