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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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倾枫冥思苦索了一个晚上,他既想压抑住自己的心思,又想多对花落蘅好一些。他想为自己这几千年的头一遭心动去争取一下,可又怕花落蘅会因他而受伤。
  他忽然间觉得,什么活不活的,什么保命不保命的,他都已经看淡了。这世间一切,都不及花落蘅重要。
  他朝花落蘅离开昆仑山,他真的又成了孤身一人,那样索然无味的日子,对他来说也着实会是种煎熬。
  御倾枫真的难以想象,玉繁那个老神仙,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他现在单是想着,就觉心里不平衡。
  御倾枫从地上站了起来,觉得头还有些痛。他理了一下衣服,随手将抱了一个晚上的冰块丢到了地上,这真的看着就觉得自己好可笑。
  昨晚听到花落蘅一遍遍诉说她对烬阳的情谊,明明心已经冷透了,还要发疯似的冻自己的身子。
  御倾枫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没来得及进院子去,身后猛然间传入了一阵略微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他松手转过身去,本还以为是南风,张了张嘴,“南”字还未叫出口,立马就怔住了。
  上回祁摇受伤,御倾枫听到了烬阳和花落蘅说的那些话,心里一直都有些慌。他知道烬阳对他成见很大,后来烬阳去了凡界,他又连着受了伤,都已经好些天没见着烬阳了。
  烬阳此刻站在他面前,只是盯着他看,一声未吭。
  御倾枫心里是诧异的,烬阳为何会这个时候来烟雪筑见他?他想不到。
  “......烬阳。”他呆滞了半响,才先开口叫了他一声。这声音还有些不正常。
  可是烬阳并未在意,他视线缓缓下移,往御倾枫肩头看去,问道:“师叔,你伤好些了吗?”
  烬阳性子冷淡,以往和谁说话都是很淡漠的,可是他眼下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丝丝......温和。和他平日里不太一样。
  “已经好多了,怎么了?”御倾枫觉得自己酒还未醒,头本来就还在痛,他也不知烬阳怎么无缘无故问他这个。他可不觉得烬阳会有事没事关心他受伤的事。
  烬阳微微点了两下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像是急于在御倾枫这里求证,又接着问他:“师叔很早之前,就知道落蘅的身份了吗?”
  果然啊,三句就要扯上花落蘅了。
  御倾枫点头,没否认,“是,我知道。”
  他约莫有些好奇,烬阳是否要知道花落蘅的事情,怎会想到来找他。
  毕竟,烬阳一直都是不怎么喜欢他的。
  而且说心里话,御倾枫现在也极其不想见到烬阳,不是因为他怕烬阳,也不是因为烬阳是男主就怎么着。而是烬阳......是花落蘅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
  御倾枫既羡慕他,又嫉妒他。
  烬阳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花落蘅却就是要对他这般死心塌地,不过是当初看了那么几眼,就喜欢得不得了。
  御倾枫忽然觉得好不甘心。
  她来昆仑山的这么多天,明明......明明陪着她最多的是自己。在凡界,为她挡了清荷那一剑的明明也是自己。
  御倾枫见烬阳半天没说话,觉得有些怪异,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听见烬阳低低叹了口气,不知是否在纠结心里想说的话该不该说。
  可他最后还是说了,“花沇上神曾经找过我,他还问了我一些事。”
  御倾枫笑了,“是吗?”
  曾经......
  原来花沇一早就知道,花落蘅喜欢烬阳,也知道她来昆仑山就是为了烬阳。
  花沇要她离开,她才那般难过。花沇要拆散他们,她才会说花沇没有心。
  那么烬阳此番来找他是为何?想要他帮忙在花沇那儿说情吗?
  “那你......”
  烬阳没给他问出这句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师叔,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待她好的,此次若不是你,她恐怕要受很多罪了。”
  御倾枫又忍不住笑了,“我是她师父,护着她,也是应该的。”
  而且......我很喜欢她,就像你一样,如果那时候在她身边的是你,你也会亦无妨地为她挡了那一剑吧。
  可是不管救她的是你还是我,她所喜欢的,始终都只有你。
  “师叔。”
  御倾枫敛了敛笑意,觉得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怎么,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烬阳缓缓点了点头,突然垂眸不再看他了。
  “什么话,你一并问了吧。”
  这下子烬阳真的不含糊了,将心里本来要说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师叔,之前,我有诸多冒犯,还请见谅。”
  ???
  御倾枫有些没反应过来,也不知他所谓的什么冒犯是指的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句:“无碍。”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补了一句:“当初罚你,是我不对。”
  烬阳摇了摇头,“您是长辈,责罚我是应当的,我不敢有怨言。我只是.....之前有一些误会,如今都明白了。”
  御倾枫:“?”
  误会什么?明白什么?
  “那我先走了,师叔早些歇息吧。”
  ?什么意思?
  御倾枫瞅着那道背影,脑子一大片都是黑的。这烬阳是特意跑来和他示了个好?
  所以他现在在男主这儿是安全了不会再有什么性命之忧了是吗?
  是这个意思吗?
  这怎的如此莫名其妙?
  “呵呵。”御倾枫强行让自己笑了出来,烬阳是怎么了,忽然一下就对他没了敌意,还是主动跑来烟雪筑和他说。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么?
  可他眼下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连笑意都是苦涩的。
  他总以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原作御倾枫的结局,让自己不要赴死,好好活着。
  他想着自己不会娶妻,孑然一身,就这样一直待在昆仑山也挺好的。
  却不想半路发生个天大的意外,他竟然对花落蘅动了心。
  就算花落蘅不是他徒弟,也不是什么女主。可她喜欢的是烬阳,她当初来昆仑山就是为了烬阳,而烬阳对她......明明也是有意的。
  他喜欢她又如何?她心里早已有了旁人,容不下他了。
  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还指望能有什么结果吗?
  御倾枫自嘲一笑,低头看着地面上那些发了芽的狐尾百合,嘴中喃喃自语:“能有什么结果?将来以她尊师的身份在她和烬阳成婚的时候做证婚人?”
  这画面,想想他也觉得是够够了,还是算了吧。
  从今往后,他对花落蘅,便像对待南风他们一样普普通通便好,不需要刻意对她好,不需要万事都顾忌她的感受,也不需要......将她的事放在心里第一位。
  可是他一整天,都未见到花落蘅。
  御倾枫想见她,却又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花落蘅的确是一直都没有踪影。她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整天。
  她回想了自己晚上醉酒的事,她不记得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御倾枫,总觉得那是梦,但又好像不是梦。
  迷迷糊糊的,自己也是模棱两可的,没搞清楚状况。
  花落蘅真是有些懊悔,自己晚上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如果再少喝一些,是不是就能知道御倾枫到底有没有来找她了。
  她觉得御倾枫明明是很在意她的,都能毫不迟疑地去替她挡清荷那一剑。可是他又对玉繁说,他对自己和其他弟子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花沚的原因,多了那么几分关照。
  直到傍晚的时候,花浥过来找她,给她送了些吃的。
  花落蘅不记得花浥在后山见到她的时候,具体是和她说了什么,也不敢去问。
  只是她不开口,花浥倒是先问起她来了。
  “你昨晚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花落蘅有些心虚,不敢看花浥,垂着脑袋低声应话:“觉得好喝,没喝过,所以试试。”
  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花浥笑了笑,没打算刨根问底,又顺带提了句,是他碰见了御倾枫,才知晓她在后山竹林,带完话直接就走了。
  花落蘅愣了许久。
  原来......御倾枫真的去找过她,而且是见着她了的。
  花落蘅伸手捂了捂脸,想到自己那个不知是不是梦的情景,就觉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她理了理头发,又换了身衣服,想去后山吹吹风,平缓一下心境。
  可巧不巧,她刚走到竹,就在一棵小竹子边见着了一直小兔子,浑身雪白,毛茸茸的。
  花落蘅其实是很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可是这昆仑山景色虽好,却很冷清,兔子这一类的东西,平日里也是少见的很。
  她突发奇想地跑过去要捉住,可那兔子机灵的很,听到脚步声一溜烟便往边上跑了。
  花落蘅“哎”了一声,还诧异这里的兔子怎的这么怕人,和她们丹穴山上的大相径庭。
  “小兔子,你等等我,别跑!”
  花落蘅不甘心兔子就那样从她脚边逃开了,想捉来揉一揉,跟在兔子后面追了去。
  天色有些许黯淡,花落蘅眼神虽好的很,但跟着追了好长一段还没追到。她站在原地喘了口气,又眼睁睁看到兔子往清霖池那里头跑去了。
  花落蘅往周边看了看,心里来不及没多想,只觉得没有人,她进去找个兔子也是不会怎么样的,又寻着兔子的脚迹直直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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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涩两章差不多了,下章甜,绝对的甜,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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