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差地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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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镇傲气地昂起它的头颅,仍与从前一样,一开口就一个劲地泼他冷水:“你以为本王是谁?能与你们这些俗物相提并论吗?”
  “哼,你已被大神龙贬下凡尘,剥了龙身,到底也是沦为俗物一类。就不知,你口中的俗物是否也包括你自己在内?”南来风早已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接起茬来也是干脆利落,天衣无缝。
  但,王子镇是谁,他是最爱讲冷笑话,最毒舌之人,又岂会让南来风占去了便宜,他当即冷笑起来:“南来风,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样被封印了龙身但却还能变身与人打架且不落下风啊!如此,本王子就承认自己是俗物。”他傲娇地在空中盘旋了一下,虽然龙身上带着斑驳血迹,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在仇敌面前大耍威风的好心情:“不过你听过一句俗语没有?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想你应该是没那个本事,所以,滚吧!这是本王子的地盘,要撒野滚别处去,否则下次就不会只是掉几块鳞片的事了。”
  前一句话,南来风还真是无言反驳,但对于后面一句话,他却答得十分的理所当然:“哼,天下这么大,我竟不知还有谁的地盘是我南来风不能去的?”
  “行吧,既然你不识趣,那我们走着瞧便是。”随着王子镇的话音一落,原本暗红色的天空逐渐散开,露出浅白色的结界,接着结界又像一个融化的巧克力,慢慢地从上至下的消失,南来风见状,丢下一句:“算你狠”,随即腾身消失于空中。
  大神龙可是严令交待过,若谁胆敢私自在人间现形,扰乱人神两界秩序,造成混乱的,绝不轻饶。他王子镇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从未在人间显过真身,南来风自然也不敢轻易犯险。见他二话不说就将结界撤去,他哪里还敢逗留。
  见他夹着尾巴,狼狈而遁,王子镇猖狂地仰天长笑,龙啸声依旧震得秋色双耳轰鸣作响。
  在结界完全消散之际,天空恢复了正常的暗蓝色,上面繁星点点。
  应龙在空中腾挪数圈,身体盘旋着落回地上,下一秒,秋色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威风八面的应龙在一团金色雾气的缭绕下竟化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形。
  光芒褪去,露出了他玉树般随风摇曳的潇洒背影。
  他高傲卓立,一头飘逸的短发,一身合体的风衣,在墨汁般忧伤的夜色渲染下,显得格外的威武不凡,高贵冷酷。
  可秋色越看越觉得这道背影莫名的熟悉,她不断地在心中祝祷:倒是转过来让我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哪!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尊大佛的正脸。
  王子镇耸耸双肩,活动活动下筋骨,似乎没觉得哪里不适,一转身,就与秋色的目光对上了。
  是他……
  是她……
  秋色惊得眼都直了:偶偶偶偶……偶滴个神哪……
  惊讶过度,大脑就此陷入一片空洞,秋色那对眸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就失神、失魂、失色地站着不动了。
  王子镇轻挑眉头:怎么这么巧全让她撞见了?哎,糟心,可惜我读不了她心思,要不然我就能知道她现在的所思所想了好有法子应付她。
  秋色面上虽表现不出不惊不乍,但心中思绪翻涌,一时半会根本就停不下来。她素来是最恨人家欺骗她的,而他,从一开始就谎称自己是个小神,还是被贬下凡的小神仙,还是在苦苦寻觅自己初恋的小神。若不是看他对初恋如此执着,是个痴情好男儿的份上,她铁定不会心软插手仙界之事的。可结果呢?这家伙居然是条龙,而且还是条青金色的应龙。
  毕竟是做了千年的鬼魂,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关于青金色应龙的传说。这应龙可是上古时期黄帝时代的战龙,而这青金色的应龙更是龙中之王,将来是要统领整个龙族的,地位超然,连九重天上的神仙们都会对他以礼相待。
  可静心一思,秋色觉得,到底还是自己笨了些,当初他告之自己身份之时,自己也并未向他详细取证他的身份,乃至他的过往。曾经他还提及,他有能力延续秋爸爸的寿命,原因是因为他与阎王爷是有些私交的。仔细想来,能与阎王爷攀上关系的,绝非什么小神,对吧!
  总结了一下,终归还是自己傻,耳根子软,人家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还真怨不得人家撒谎在先,再说了,谁没有几个不可告人的隐私啊!别说他身份特别,不愿被人知晓,就是她本人,也是有不可言明的秘密。
  王子镇一脸戏谑地等待她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可等了好一会,仍是没听到她开口,他微觉不妥,当先清咳一声:“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外面瞎晃悠什么?你爸怎么也不管管。”还未等到她的回答,他一下子就道破了她在此的来意:“因为坠子?”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是聪明得不得了。
  秋色心知肚明的很,自己就算多活个几千年,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身份,简直就是隔了条浩浩荡荡的银河系,有些事他若不亲口道出,自己一个凡人又如何能得知真相呢?
  突然之间,她生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之感!她撇撇嘴:“是啊!不过,它已经不亮了。”计较那么多,顶个屁用,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吧!
  王子镇哪里知道短短几秒的工夫,她已经将一切的一切都彻底想明白了,他反倒安慰说:“没事,它还会亮的。”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刚才她看到了他背上的风衣都破了,露出血淋淋的后背:“还是先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伤口吧!”她转身离开,可又情难自禁地想起了他背上的伤,伤在后背,他一个人又如何处理的来?
  女人啊!就是心软。
  她无奈地止了步,无奈地回头,一张脸沉得像一抹化不开的黑墨水:“走哇,愣着干嘛。”
  “去哪?”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读取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的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只听她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处理伤口啊!难道请你吃宵夜吗?”
  高老庄内并没有备用的医药箱,秋色是知道的,所以她的提议是回她的家,毕竟秋爸爸曾经是个医生,家里的医药箱里什么药品都不缺。
  王子镇想着,左右都要送秋色回家,就当是顺路,秋色也就没有疑义拒绝了。
  房间里亮起橘色的小夜灯,温暖而宽亮。
  秋色示意王子镇脱下风衣,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跑到大厅去拎着医药箱进来。
  王子镇见她一幅在自个家中都要作贼的模样,强憋笑意,不笑出声来:这丫头的贼样,看着真是幽默。
  秋色回到房间,见他只顾着发笑,却还迟迟不把外衣脱下,目光一凝,愤愤又冷冷地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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