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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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晴领着廖春宇像两条小鱼似的,手牵着手,在人群中滑来滑去的,很快就溜出去了。
  姜宝青这才收回了视线,继续全神贯注的听着台子上云海老人那缓慢又富有哲理的讲学。
  隐世高人就是隐世的高人,讲起学来,深入浅出,听得让人不由得就深陷其中,引人入胜的很。
  姜宝青听得入了迷。
  在讲学过后,便是论学。
  几分混战,各有各的观点,说得是口若悬河天花乱坠。
  论学上没有对错,完全就是看谁的观点更能让人信服。这一点倒是有些像现代的辩论会,而她的哥哥,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言辞锋利犹如利剑,代表着云海老人这一方,一人舌战众人,大杀四方。
  云海老人显然对姜云山很是满意,听着姜云山口若悬河,时不时的轻轻点头,极为微妙的表现出了他的态度。
  姜宝青心中暗道,这倒也不能怪当老师的偏心。
  实在是她哥哥太优秀了啊。
  而在此时,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了不知多少人的衣摆,二楼一处垂下来的帷幔,也被这穿堂风吹走,让帷幔后的人,一下子显在了人前。
  显然,在帷幕后面倒是有不少人,但坐着的,却只有一男一女,俱是让人无法错开眼的华贵好样貌。两人坐在那儿,仿佛一对金童玉女般。
  姜宝青却愣住了。
  那名衣着华贵,生得也极尽娇妍的女子她不认识,但那名男子,她却是断断不会认错的。
  不是宫计又是谁?
  他不是说去处理些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她吗?
  那这会儿怎么又跟个小姑娘一块儿来听讲学会了?
  姜宝青心思百转,哪怕是再精彩的论学,这会儿也有些心浮气躁的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狠狠的往宫计那瞪了一眼,转身走了。
  帷幕被吹走后,侍女见一楼那挤满了整个大堂的人,几乎都在往楼上这边看来。对于这些没遮没拦的视线,她很是恼怒,却又不能对那些民众出手。侍女跪下对那少女道:“公主,既是没了帷幔,天家子女怎可抛头露面,您回车上去吧?”
  少女笑了笑,眼波流转,轻飘飘的看了宫计一眼:“宫将军,你说呢?”
  宫计微微拧了拧眉,习武之人对一些事情总是分外敏感,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宫计没理会少女的问话,往底下一楼大堂看去。
  今儿姜云山在台上,他家那小姑娘不可能不过来看一看她哥哥的英姿。
  难道?……
  宫计凝神望去,就见着人群中,一女子正在奋力往外挤着。
  宫计几乎是立刻从背影上就认出了姜宝青。
  只是这会儿他还不能贸贸然上前。
  宫计眼眸沉了沉,给了身边的侍卫一个眼神,低语几句。
  侍卫抱拳离开了。
  做完这一切,宫计才看向那少女,神色平静:“刚才说什么了吗?”
  少女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羞色,她微微低头,有些含羞:“没什么,宫将军,我是问你,眼下帷幔被风吹走了,我……”
  宫计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没有了帷幔,为了天家威严着想,公主便退场吧。”
  少女脸色微微发白,她仍强撑着姿态,对宫计微微一笑:“既然宫将军这么说,那我就先回车上去了。等我回宫,自然会同父皇如实讲述这场讲学会的盛况。”
  宫计微微颔首:“公主,请。”
  却没有半分相送的意思。
  等上了銮驾,侍女看着少女的脸色,低声道:“公主,那位宫将军也实在太过狂妄了些。”
  少女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怅惘的说着:“他那不是狂妄,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姿态,也是他自己替自己挣来的荣光。”
  侍女愤愤不平道:“可也太……”
  “噤声。”少女低声警告,“眼下三哥想让我拉拢他,那就是我们有求于他,万万不可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侍女神色一凛,敛首行礼:“是,公主思虑周详,是奴婢不妥了。”
  少女没再说话,只是有些惆怅的透过銮驾的缝隙,似是在看着云上客里的盛景……看着盛景之中,眉目清冷的那个他。
  ……
  姜宝青出了云上客,心绪还是难平,正要往回家的路上走时,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请留步。”
  姜宝青一抬头,愣了下:“白芨?”
  三年未见的白芨看着明显更成熟了些,他朝姜宝青抱了抱拳,笑了笑:“姜姑娘别来无恙。之前我提前回京替主子办事,同姜姑娘错过了,眼下才得以见面。”
  姜宝青神色一顿。
  刚才那帷幕里跟人家小姑娘坐在一块的,果然就是宫计那厮,那厮果然是看到她了。
  “哦,有什么事吗?”姜宝青神色淡淡的,问道。
  白芨见姜宝青这般冷淡,心想姜姑娘果然是看到了,看这模样,说不定还是误会了什么。
  白芨大感头痛。
  “姜姑娘,其实这件事……你听我解释……”白芨硬着头皮开了口。
  “等下,”姜宝青打断了白芨的话,“这种台词,怎么也应该是你家主子过来同我解释的吧?白芨你来解释这算怎么一回事?”
  “是是是,姜姑娘说的是。”白芨垂下头,老老实实的听着。
  哪怕是再武功盖世的高手,这会儿也得老老实实的听着。
  姜宝青不是那种胡乱撒气的人,她看着白芨一副准备替他家主子把气领了的模样时,就更来气了:“我说白芨啊,这会儿我看着你们那边的人我闹心啊,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家主子忙完了再来同我解释吧。我、不、急!”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芨他发誓,这会儿他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冷飕飕的杀气……
  姜宝青说完,不带半分停顿的径直就走了,一副十分冷静的模样。
  白芨站在原地,看着姜宝青的背影,心里头为他家主子有些默哀。
  可谁让他家主子就载人家姑娘手里了呢?
  白芨把姜宝青的话原封不动的转给了宫计。
  宫计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这摆明了是生气了啊。
  而且,依着姜宝青素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这样子看上去应是很生气。
  宫计坐在那儿神色冷静的半天不曾言语,过了半晌,这才问白芨:“你们……有成亲的吗?”或者可以传授点经验。
  白芨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中了一箭。
  “主子,这些年东奔西跑的,哪里有合适的姑娘让我们成亲啊?”白芨尽量平静的说出这句让人很是悲伤的话。
  宫计:“……”
  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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