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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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丁叫万俟文老,平日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奇怪的是这个路人竟然根本不知道反抗,万俟文老一鞭鞭的抽在那人身上,一边骂骂咧咧:“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挡老子的去路。没看到老子过来了,你个狗东西还不让道!”
  “怎么回事?”朱小青转头问身边的人。
  那人低声道:“万俟府上管事来的时候,这人没有及时的让开路。这不,就挨了打。”
  “这狗娘养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朱小青高声骂了一句。
  朱小青故意骂的声音很大,这引起了万俟文老的主意。他大怒的收起鞭子正要寻找肇事者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朱小青。
  万俟文老狗一样的跑过来,满脸堆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朱小衙内。这狗娘养的就是无法无天,欠管教。”
  “我说的是你。”朱小青指着万俟文老的鼻子。
  笑容在万俟文老的脸上僵住了,朱小青毫不客气的抢过他手里的鞭子,对着万俟文老就是一鞭子。
  “噢!”的一声,万俟文老杀猪一样鬼叫起来:“你、你敢打我?”
  “你个狗娘养的无法无天,欠管教,老子替万俟相公教训教训你个王八蛋!让你尝尝这挨鞭子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狗仗人势。”朱小青一边抽着他,一边骂着。
  万俟文老疼的满地打滚,围观的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人不要命了,竟然连万俟相公府上的管事也敢打。
  认识的人,心中无不拍手称快。这不是朱相公府上那个败家子么,他竟然和万俟相公府上的人打起来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么这不是。
  万俟文老被抽得满地找牙,不住告饶:“小衙内饶命,小衙内饶命,别、别打了。”
  朱小青扔掉了鞭子,走到适才挨打那人身边:“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那人衣衫破烂,双手抱头:“他是相公府上的富贵人,小人贱人贱命,是小人该打。”
  朱小青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世道这是怎么了。打人者不分青红皂白,挨打者逆来顺受。甚至,他认为自己就该挨打,因为他是个贱民,好像一切都是天公地道一般。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
  “小衙内,咱们快走吧。”狄秀儿知道闯了大祸,慌忙拉着朱小青就要走。
  趴在地上呻吟着的万俟文老,恶狠狠的瞪着他:“小衙内,你等着,我家相公不会放过你的。”
  朱小青又举起鞭子:“你个王八蛋,还敢叫板!”
  狄秀儿死死的拉住他:“小衙内、小衙内别打了……”
  狄秀儿拉着朱小青离开了这里,他不怕万俟卨的报复。因为朱小青心中早有应对之策,即便是万俟卨找到自己头上来,他也不怕。再说,冲着自己老爹的面子,万俟卨也不好发作。毕竟,老爹朱胜非可是救驾有功,挽江山社稷与危难的人。当年苗刘兵变,逼迫皇帝赵构退位。是老爹朱胜非巧使妙计,成功的引韩世忠等勤王师入京,赵构复辟……
  寸土寸金的临安城御街首段,一处气派的府邸映入眼前。门口两个家丁青衣小帽、昂首叉腰,二人自觉做了这座府邸的家丁,比那些南来北往的贱民们高上了一个阶级。什么叫狗仗人势,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府邸上面,写着‘朱府’两个朱漆大字。临安城的人都知道,这是曾经的当朝宰相,朱胜非朱相公的家。只是,这个家也和这繁华的临安城一样,看起来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
  穿越过来的朱小青,阳狂症的症状愈发的明显了。骂人不避老爹,在家翻墙上屋,站在房顶登高而歌,唱的是咱们的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至于夜间不寐,晚上通宵达旦的在书房胡乱鼓捣东西。
  史书记载的阳狂症症状,不一而足。
  太医来过几次,被朱小青吹胡子瞪眼的骂了回去。朱胜非暗自摇头叹息,罢了,儿子能捡回一条命依然是万幸了。其他的,随他作吧……
  “青儿啊,你干嘛去?”朱府内,朱胜非一脸疼爱的看着儿子。
  谁知道朱小青双眼一翻:“掷骰子喝花酒去。”
  朱胜非一把老骨头禁不住一晃,勉强站住身子:“你,儿啊,咱能不能在家读读圣贤书?”
  “不能!”朱小青干脆利落的回绝。
  “那、掷骰子就掷骰子吧,少赌点钱,咱们家底快没了。”朱胜非几近哀求了。
  “切,”朱小青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招呼他身边的狗腿子狄秀儿:“秀儿,走!”
  老来得子的朱胜非,对这个儿子是百般疼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儿子在无限的娇纵中,成了个无恶不作的大祸害。
  出去只不到两个时辰,狄秀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相爷,小衙内输了钱,被赌场的人给扣下了。”
  朱胜非叹了口气,从屋里翻箱倒柜的摸出几张银票。想了想,又叹了口气,然后把银票塞给了狄秀儿手里,面色苍凉的摆了摆手。
  狄秀儿将银票踹进了怀里,对着朱胜非施了一礼,转身跑去了赌场。
  朱小青在赌场赌的天昏地暗,不出意外的,输了个鸟蛋精光的回来了。
  到了家,他还不忘一边骂:“秀儿你个王八蛋,若不是你带了晦气给我,我怎会输这许多钱!”
  狄秀儿哭丧着脸:“小衙内冤枉啊,小人说押小,您非得要大的。”
  “你个王八蛋,你还说!”朱小青一边骂着,一抬头:“爹。”
  一个败家子的诞生不是一朝一夕,这与父母的溺爱是分不开的。朱胜非在朝中雷厉风行,可面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过温柔了些。
  朱胜非坐在客厅里他的太师椅上,堂堂一个宰相府,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他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试探着说道:“青儿啊,你这隔三差五的就出去输它个几百两。你爹我为官还算清廉,家里实在是没有多少钱拿去让你赌了,咱往后能不能收敛一点。”
  朱小青一脸的嚣张,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大拇指一翘:“老爹真是有见地,所以我这次把以后能输的钱都一起输了,整整两万两。”
  “什么!”朱胜非只感觉天旋地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两万两,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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