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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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桧定了定神,思索了好一阵方才说道:“世人都道赵玮仁善,这是因为他手中还没什么权力,想要收买人心,有朝一日,他真要翅膀硬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我?咱们找人将他写的胡铨的《哭赵鼎》送到官家那儿,后来在赛马会上又在他马鞍下动手脚,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这是咱们干的?他只是在藏起锋芒,但这仇他肯定是记着的。”
  “太师,咱们可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太师要是有什么法子,尽管吩咐,琢一定办到。”赵琢坚定地看向秦桧,都到了这个关口了,他决定就豁出去这一把了。
  秦桧想了一阵,道:“看来我得豁出这条老命好好想想法子了。”
  一个月后。
  赵玮和朱小青在傛和宫午后练过字,又歇了一阵,看到外头刚下过雨地面已经干了,便想着去练武场骑马射箭。
  赵玮朝里头喊道:“骆三,我要出去骑马,给我准备更衣。”
  骆三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后捧了一套衣裳殷勤地朝赵玮这边而来。
  赵玮看了一眼骆三手里那衣裳,顿时脸色就变了,因为这衣裳是他生母找人给他做的,自从他生母过世之后,他再没穿过,就只单独放在衣橱一显眼的地方。
  骆三一直跟着他,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啊。
  “怎么把这件拿来了?”赵玮很少对骆三发脾气,但看到骆三竟把这件衣服拿来了,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赵玮以为骆三只是一下忘记了,没想到骆三完全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赵玮为何会这么不高兴。
  骆三愣了一阵,马上又将那衣裳拿了回去,另换了一件来。
  赵玮换了衣裳,和朱小青一道朝练武场走去,骆三在他们后面跟着。
  赵玮看到骆三去牵马了,向朱小青随意抱怨道:“这个骆三,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像换了个人一样。”
  朱小青听赵玮说到这里,也觉得骆三最近怪怪的,从前老实巴交地跟在赵玮身边,不会争宠不会讨好人,是实实在在忠于赵玮,而最近看到他时,总觉得他过于殷勤了,好像比从前多了很多心思。
  到了练武场,赵玮上了马,朱小青打算上马时,骆三到朱小青跟前,给他牵好马,将他扶了上去,还冲着朱小青一笑。
  朱小青觉得很不对劲,骆三很少会对他笑,今天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怎么骆三竟对他笑了。平日的骆三对其他人虽然和气,但是对朱小青并不热情,因为朱小青名堂太多,他对朱小青又忌惮又不喜欢。
  早朝上,赵构和几位大臣讨论完最近的要事之后,秦熺郑重地走到中间。
  他看了看旁边的人,又看了看赵构,似是接下来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秦熺道:“启禀官家,近日秘书省查私史查到了一件大案。在绍兴有一叫罗全的人,在他家查出了很多和岳飞相关的东西。”
  “啊?”赵构感到很惊讶,这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搜集这些东西。
  秦熺接着说道:“有岳飞当年作战所绘的地图,当年几位大将的通信,还有岳飞写给朝廷的奏章,还有……官家写给岳飞的手书。”
  赵构听到这里大惊失色,这些东西关系非同小可,这罗全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肯定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这罗全是何底细?”赵构剑眉一挑,神情冷峻。
  “臣查过了,罗全曾在绍兴府做过官,官虽不大,但是这人人脉广,这些年来花了很大力气很多银钱专门搜集这些东西。”
  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都直觉这是要出大事了,有人搜集这些东西,这不是明着要给岳飞翻案么。
  “这件案子审得怎么样了?”赵构问道。
  秦熺答道:“才刚审,绍兴府那边说罗全和他儿子罗兴什么都不肯说,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赵构气恼道:“这案子务必快些审出来,此事交给你了,这两天朕就要听到答复。”
  两天后,秦熺来到文德殿单独找赵构。
  赵构觉得秦熺有话不在朝堂上说,还要单独来文德殿说,此事肯定有其隐秘之处。
  果然,秦熺一脸为难,向赵构低头道:“罗全的案子有结果了,臣将他父子分开审问,不瞒官家,还对他们用了些刑罚,这才问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快说。”赵构催促道。
  秦熺道:“罗全说……他们搜集这些东西的确是有人指使,这人就是……建王。”
  赵构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上次赵玮抄下胡铨所作的《哭赵鼎》已经让他很生气,如今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赵构也早就知道赵玮一直向着岳飞、张浚、赵鼎、胡铨这帮人,打心底里就是反对议和的。
  所以他当即觉得这事情也很像是赵玮做出来的。
  “罗全这两年搜集这些东西所花费的银钱都是由朱胜非的儿子朱小青提供的,朱小青这两年经营店铺挣了很多钱,有一部分就用在了帮建王收集这些东西。”秦熺虽然和朱小青算得上是个酒肉朋友,但是他也有对朱小青的不满,上次朱小青拉着他进赌坊害他将圣旨弄丢了,他当时不怪朱小青,但日子久了总还是觉得朱小青有问题。
  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赵玮现在找人搜集这些东西这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一旦败露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们胡说,怎么可能是建王,建王为何要搜集这些东西?”赵构气冲冲地对秦熺说道。
  秦熺看到赵构发怒,吓得连连后退,眼睛不敢看赵构,结结巴巴说道:“官家息怒,臣该死……臣不敢说。”
  赵构看到秦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这背后或许还有更重要的隐情,感到更加气恼了,喝道:“还有何话说?快说!”
  秦熺吓得跪了下去,弓着背低着头,将声音压得极地:“他们说,建王这是打算以后给主战派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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