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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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被钟郢谦紧紧地握住,像是把钳铁一样,将她紧紧地困住。
  “啊!”蔓菁低呼一声,伤口像是又被撕开了一点。
  可是钟郢谦却是步步逼近,一点儿都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蔓菁睁着大大的眸子,幽幽地看着钟郢谦,凄然说道:“这样子,钟大哥会觉得好受一点吗?”
  钟郢谦像是一只被惊扰的野兽,只顾着眼前的猎物,对她的话语恍若未闻,他的眼里只有噬人的寒光。一把拉住蔓菁薄薄的衣裳,缓缓地扒开,而后用力地撕扯。瞬间,淡青色的纱裙变成了一块残缺的破布。
  “钟大哥,不要。”蔓菁大叫道,面色惊恐。
  这样的钟郢谦,有些可怕。她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看起来儒雅的他了,现在的他,简直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衣裳遮住,胸膛雪白的肌肤裸露着。他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有些迷离,呼吸粗重。却,没有再动。
  她手臂上的伤口,渗出点点的腥红色的血来。他内心一颤,放开了她的手。
  这样折磨她,为何心里却没有那么痛快?
  她受过自己一掌,伤应该没有那么快好的。钟郢谦的眸子略过一丝怜惜,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慢慢地转身,而后一副事不关地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
  蔓菁见到他走开,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她真的是有些被吓到了,望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以及自己凌乱的衣衫,心有余悸。此时此刻,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萧邑。她心中一酸,一行清浅的泪从眼角滑落。
  钟郢谦忽然回头,见她浅浅地哭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
  蔓菁从余光中看到了钟郢谦正在凝视自己的眼神,连忙垂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方才明明是自己说要想要回报他的,还想着他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所以就这一点折磨又算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场面无比尴尬,沉默得似乎可以让人窒息。
  伤口传来隐隐的刺痛,她轻轻地摸了一下,发出了低微吃痛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蔓菁觉得很久。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坎儿总要过去的。她和钟郢谦必须得有个了结,或是成为仇人,或是冰释前嫌回到从前。不过,依现在的形势看来,后者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缓缓抬头,试探性地唤了钟郢谦:“钟大哥?”
  几乎是同时,门口也响起了一个声音:“钟公子,钟公子?”
  蔓菁和钟郢谦齐齐朝门口望去,现在这样的时刻忽然出现第三个人,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钟郢谦恍若未闻,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蔓菁小心翼翼地看着望着钟郢谦,心想,他为何要故意装作没听见。
  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应该是故意没听见。司音又提高了声音,再问:“钟公子,你和沈姑娘还在里面吗?”
  期待地等了一会儿,钟郢谦低低的声音传来:“进来。”
  司音慢慢的推开门,感觉到屋里的气息无比微妙。钟郢谦还是和方才一样,独自坐在桌子旁,一手玩弄着酒杯。她觉得有些困惑,难道他就一直这样饮酒,一言不发?
  而后她注意到了坐在床上的蔓菁,此刻床上的人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凌乱的头发,有些呆滞的眼神。司音心里猛地一沉,不会是钟郢谦强迫蔓菁,然后......
  她没再继续想下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司音知道,女儿家是最在乎名节的。虽然这样的东西她早已经被剥夺了,可它依然是天下女子最为重要的东西,蔓菁亦是如此吧!
  钟郢谦没有和她说什么,还是自顾自的坐着,一言不发。司音在心里暗暗想着,他应该是在盛怒中吧,那也不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什么都不要问。
  “司音有急事要找沈姑娘,见她还没回去,只好过来找了。”她轻轻地走过他的身边,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她微微一笑,对蔓菁说道:“我在房里等了你许久,不见你回去。心里想着事情有些着急,只好过来找你了。”
  蔓菁勉强回了她一个笑,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音有些手足无措,这样子,蔓菁怎么走出去?况且钟郢谦还坐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还在想着该怎么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蔓菁已经掀开被子,一脸淡然地说:“那,我们走吧。”
  蔓菁站起来,衣裳也跟着滑落,白皙的皮肤和清晰可见的伤口瞬间暴露。她有些尴尬地拉了拉破碎的衣块挡住胸前,苦笑一声。
  司音觉得这样脆弱的蔓菁是她从没见过的,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出现在春意阁,怕以后的名声更是不好吧!况且,蔓菁是他最爱的人,他一定不希望别人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司音四下顾盼,看见不远处粉红色的床幔在轻轻摆动,正好可以用来遮挡。她轻轻地摸了一下蔓菁的手,安抚般说道:“沈姑娘,等一下。”
  “嘶”地一声,粉红色的床幔被司音扯下了一大块。蔓菁惊讶地回头,见她已经拿着撕下来的床幔递了过来。蔓菁心里有些感激,欲伸手过去接。却望见司音有些迟疑,而后收回了她手上的布。她看到司音的眼神越过自己,落在了身后的钟郢谦身上。
  蔓菁也缓缓地转过身,看见钟郢谦也递了一件长衫过来。此时的钟郢谦褪去了外衣,也像是褪去了冷漠的外壳。她觉得有些恍惚,这个人和方才的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伸出手接住了他的外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多谢钟大哥。”
  她的脑子很混乱,只想尽快地离开,他们的恩怨,或者说她欠他的人情,真的急不来。
  蔓菁将长衫披到自己的身上,微微欠身,与钟郢谦告别:“钟大哥,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感到内心有些刺痛,眼前的这个人即使是被自己强行逼迫,还是像原来那样唤自己“钟大哥”。相形见绌,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是多么狭隘。
  可是,真的还像是原来那样吗?
  钟郢谦怔怔地望着被司音搀扶着走出去的蔓菁,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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