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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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出城门不久,司音就叫前门的车夫停下来,而后对蔓菁说道:“沈姑娘,到了。”
  蔓菁随着她下了马车,看见不远处迎风飘扬的那面旗帜上印着一个大大的“镖”字。她忽然觉得世事真的是变化无常,以前她来去自如,哪里还需要别人护送啊!
  为了不耽搁时间,与司音作了简单的告别之后,蔓菁就又立马跳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才向前行驶了一会儿,忽的听见身后有轰鸣的马蹄声响起,引得所有的人都齐齐往后看。
  蔓菁心生疑惑,掀开帘子,探头出来看见不远处的司音面色苍白。惊恐地望着骑马而来的人,两手紧紧攥着。
  莫非是?萧邑!
  看见在官道上缓缓行驶的马车,萧邑眸中的怒火更盛。这个女人一遍又一遍地想离开他,想都不要想。他夹紧马腹,马儿飞快地驰骋,离那辆马车越来越近。
  几匹骏马呼地面前略过,扬起了滚滚红尘,司音的眼神更是复杂。
  护镖的莫绍荣听见身后有震耳欲聋的马蹄传来,心生警惕。作为一个常年走镖的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他所要保的镖。他心里暗叫不好,大呼一声:“护好镖!”
  他中远镖局走镖几十年来,从未有失过手。若是才走出城没几步就被人劫镖,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镖局里所有的人都警惕地亮出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好应对这一战。
  莫绍荣飞快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司音,她是委托人,看见这样的阵势似乎一点儿不紧张,在疑惑着自己是不是预料错了。他也希望自己是预料错了,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谁会希望走镖的时候出现意外呢!
  可是,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些人真的就是冲着他手里的镖来的。
  “沈蔓菁!”来人的声音犹如夏日的闷雷响起来。
  莫绍荣再次喊道:“护好镖!”
  镖局的人在莫绍荣的带领下带着武器齐齐朝萧邑一群人冲过去。
  “住手!”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马车传来。
  同时,一名将军打扮的人大吼一声:“大胆!谁敢动穆王殿下!”
  莫绍荣愣了一下,随即对手下喊道:“都住手!”
  穆王殿下的威名谁没有听说过,近日刚刚铲除了企图谋逆的兵部尚书,毫不留情,他哪敢得罪。就算是平日里见到他,恐怕都还要让路,何谈对他出手。
  镖局的人听到主子的话之后都齐齐地收下下兵器,不敢再轻举妄动。
  莫绍荣虽是个江湖人,但也见过不少的世面。知道来人就是穆王殿下,立即放下并且垂头跪在地上,颤抖道:“草民不知是穆王殿下,有冒犯之处,请殿下恕罪。”
  萧邑没有理会莫绍荣,眼睛紧紧地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人,过了片刻,他咬牙切齿道:“沈蔓菁,你还想要逃到什么地方去?”
  蔓菁都还未回答他的话,手腕已经被他紧紧地抓住。萧邑的力道极大,像是要将所有的怒气都要发泄在蔓菁的身上。
  痛,手腕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真的,她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差,才没走几步路就马上又被萧邑给截住。
  蔓菁知道现在定是无处可逃了,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面色平静,淡淡地对萧邑说:“疼,你抓疼我了。”
  萧邑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继续加重了力道,大声质问:“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王爷,手,痛!”蔓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萧邑见她说话如往日一般温柔,神情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也渐渐地放松。可是,他怒意并未消去,冷冷道:“沈蔓菁,你要是敢再逃,小心我叫人踏平你的断虹谷!”
  听到他这样狠毒的话,蔓菁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而后凄然一笑:“王爷这样有能耐,区区一个断虹谷算得了什么?”
  她这样不冷不热地顶撞自己,才消了一点的怒意又都爬了上来,萧邑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夫人失踪了以后,王爷一夜未眠,像是发了疯一样,亲自一间间客栈地去寻找。此时,找见了却又威胁夫人。明明心里很着急,非要在言语上占优势,他这个王爷就是太爱面子了。高临在一旁叹了口气,站出来劝道:“王爷,夫人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要不将夫人带回王府再说?”
  其实情绪不稳定的是王爷,他只是不敢说而已。
  没想到萧邑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高临,喝道:“给我闭嘴!”
  高临知道主子发怒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可能不会对夫人怎么样,但是自己就难说了,只好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蔓菁此时脾气也上来了,不卑不亢地对萧邑道:“好,既然如此,那王爷就先杀了我吧!”
  她说话这样冷漠,萧邑更是感到发狂。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在乎他,不在乎他对她的感情,想到这儿仿佛是有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进自己的心脏。这么多年来,他换来的只是她的冷漠。罢了,罢了,这样的人留她有何用,她存在意义不就是来伤他的心么。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字一句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一出口,他猛然放开蔓菁的手,夺过高临的腰间上的剑架在蔓菁的脖子上。
  蔓菁被他推开,踉跄向后几步,犹未站稳。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忽然笑了,而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萧邑拿着剑的手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的眼角有着分明的泪痕。此时,他又很痛恨自己。看到这样的她,他心里更是煎熬。他是输了,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走过去一把将蔓菁横抱起来。
  蔓菁的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着,她以为,以为他真的会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会死在他的手里。待她睁开眼睛是,已是躺在了他的怀里。心有余悸,她握着拳头,无力地打在他的胸口,像是大病初愈那般无力,泪水像是决堤般流了下来。
  萧邑将蔓菁抱进了马车,而后对高临大喊:“高临,驾车,回王府!”
  确定人走远了之后,镖局的人愕然地望着渐行渐远的一群人,各自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而一直在不远处的司音,唇边扬起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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