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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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在西臧待不到一个月就收拾行李偷偷溜了,还给二哥留了封信,说二哥是负心汉,对不起她,之后她就回到丰城关起门养小简脸。”
  至于韩菁秋为什么不回b市,恐怕是怕遇到熟人,但叶知秋也不明白她怎么会跟阮彦住到丰城去。
  “估计是想报复二哥吧,她不是一直怀疑二哥在外头有人嘛?她在信里写了一句话,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当时我就在二哥旁边,当场就看到了,后来还有住在楼下的军嫂告诉我,那天你小姨是被个男人搂着接走的。”
  “也幸好是在西臧,山高皇帝远的,这要是在丰城或b市,当时就搞得人尽皆知了,二哥还要怎么做人,也会直接影响二哥工作上的调升。”姚烈义愤填膺,好像经历这些事件的是他本人一样。
  “后来的事我也是听说的,那个小瘪三在丰城出了场车祸,好像是为了救你小姨,不知道怎么搞得,说是失去了生育功能,简直跟那些狗血剧情节一样,你小姨也是在那个时候检查出来有了身孕。”
  姚烈又讽刺地一笑:“那个孩子,是怎么也赖不到二哥头上的。你小姨幡然醒悟,打电话告诉二哥,说发现自己原来爱的是那小瘪三,也只有那小瘪三可以为了她不要性命。”
  说起阮彦,叶知秋下意识地蹙紧眉头,厌恶之意溢于言表,但也好奇接下来的事:“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二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离婚。”
  姚烈撇了撇嘴角,满是对韩菁秋的蔑视跟不屑:“结果刚领了离婚证,你那个小姨就按捺不住跟小瘪三招摇过市,还被二哥他妈瞧见了,当场就吵了起来,围观的人不少,人多嘴杂,又怎么会瞒得住呢?”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挺奇怪的,照理说,二哥在西臧最起码得待三年。”姚烈伸出三根手指,在叶知秋跟前晃了晃,有些痞:“但有一天上头突然来了调令,把二哥调回到了b市,后来我才知道是他自己申请的。”
  是他自己想要调到b市来……
  叶知秋不可遏止地想到跟姜慧在医院的匆匆一遇,轻声咕哝:“也许在b市,有他在意的人吧。”
  “二哥在意的人?”姚烈的表情却像是听了个大笑话,随即左右看了看,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不瞒你,二哥这几年过得跟和尚一样,他自己估摸着也挺憋屈的,一时半会上哪儿找在意的人去。”
  “他不是跟姜慧——”话到嘴边,叶知秋才意识到这么问不恰当。
  但姚烈显然已经听到了。
  他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她:“这都谁跟你说的?”
  “……”
  姚烈立马就想到了,长长地‘哦’了一声:“一定是你那个不靠谱的小姨造的谣,不管姜慧是什么想法,反正二哥对她是绝对没有想法的,会照顾她,也是因为二哥一直觉得姜慧丈夫的死跟自己有关。”
  见叶知秋愣愣的,他又耐着性子把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健强是家里的独生子,他过世后姜慧也没再嫁,但一个没有男人支撑的家,生活必定好不到哪儿去,其实不止止是二哥,跟健强同一年进去的兄弟,都或多或少在帮助他们家,不过近两年健强家情况好了后才少起来。”
  “说起找个!”姚烈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了,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你小姨还把姜慧烫伤了,现在人胳臂上还留着疤呢!”
  去年这个时候……叶知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自己在四季酒店等待的那一晚。
  “我也是伯母跟我说的,前不久我跟二哥回丰城,二哥让我去他家吃饭,老太太趁二哥不注意告诉我的,说二哥其实去年就提过离婚,但你小姨不答应,在酒楼里还把碰巧跟朋友去吃饭的姜慧烫伤了。”
  姚烈舒了口气,轻松地道:“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二哥算是彻底摆脱了你那小姨……”
  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姚烈止了声,扭头看旁边的叶知秋。
  见她一副出神的样子,他用胳臂肘碰了她一下:“是不是我说的话太无趣了?以后我要太啰嗦,你就直接打断我,再不行,直接拿手扇我,我这个人就有点话唠,一起头就有些刹不住。”
  听了他这番自嘲的话语,叶知秋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连扯一下嘴角都提不起劲来。
  以前跟那人独处时的种种画面走马观花地闪过她的脑际——
  深夜韩家门口他静静地独坐在车里。
  从疗养院回来的那一晚,她跟秦时笙勾肩搭背,他独自转身离开的身影。
  在云南医院,他靠在窗边望着她,笑得温暖又带着点纵容。
  叶知秋想起他对自己一次次的拒绝,在酒店那晚,他放下她的身份证,转身离开前的那一句‘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不适合小朋友玩’,在车站那次,他近乎残忍又透彻的剖析,他说,等她步入社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他,不过是她一时的迷恋。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的是不是韩菁秋?
  他是不是觉得她就像几年前的韩菁秋,被他一时吸引,等到清醒过来会因为他的接受而怨恨他?
  叶知秋的鼻子泛酸,突然之间非常想哭,她又想起一年前他等在自己宿舍楼下,低头缓缓地转着香烟,当时他在想什么,在一段时间的失联后,是不是鼓足了勇气才来找她的?
  过往种种,犹如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头,细不可见却疼痛难忍,最后化为泪水涌在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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