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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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仲骁搂着她问:“想怎么抱?”
  叶知秋动了动,霍仲骁松开双臂,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转了身,然后她的小手绕过他的腰身抱住他,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下颌贴着坚实的胸膛,霍仲骁能清晰感觉到她说话时声线的震动:“就像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霍仲骁心中动容,薄薄的嘴唇挨着叶知秋耳畔,手臂缓缓用力,将她瘦弱的身子拥得更紧。
  叶知秋被拥着往前趔趄半步。
  闻着霍仲骁身上的味道,她整个人也平静下来,轻启粉唇:“刚才,对不起……克”
  “为什么道歉?”
  霍仲骁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后背蝴蝶骨,他询问的声音很温柔,包括后半句话:“这三个字应该我来说才对。”
  “……”
  叶知秋没吭声,只是收紧双臂,把霍仲骁抱得越加紧密。
  她具体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跟他说对不起,但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或许是因为韩菁秋出现后自己的躲避,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保护,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给他带去的诸多麻烦……
  然而,那些世俗羁绊引发的烦恼,在这样温暖的拥抱里,全都回归于最初的安宁。
  ——
  等两人洗漱收拾好,差不多已经是早上7点半。
  越野车开出滨江苑小区大门,叶知秋看到路边一个早餐摊位就让霍仲骁停车,她望向霍仲骁的眼神可怜兮兮,无声地诉说——我饿了。
  公寓里冰箱是空的,哪怕有食材,放上两星期也早该坏了。
  “我去买。”
  霍仲骁挂挡,转过头问她:“想吃什么?”
  叶知秋生怕自己被落下,连忙解了安全带:“还是一起去吧。”
  ……
  早餐摊上摆着的早点种类挺多的,叶知秋站在摊前,速度地挑了两袋热豆浆,然后让老板裹两个粢饭团子。
  老板问她在粢饭团里加什么,叶知秋拿手指了指油条跟肉串,不忘叮嘱:“老板,多放点榨菜!”
  有个人突然跑过来,一抬胳臂肘挤开叶知秋。
  “老板,钱放这里了!”那人从老板手里拿走本该给叶知秋的粢饭团,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怎么有这种人?!
  叶知秋不是肯吃亏的主,气急败坏地就要追上去。
  手臂却被一把拉住。
  她抬头,看见是霍仲骁才没发作,瞧见那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她又恼火又委屈:“人都让你放跑了。”
  “可能人家赶时间吧。”霍仲骁道。
  叶知秋不高兴地嘟着小嘴:“我们也赶啊,谁像他一样没素质乱插队了。”
  老板像是忘记了她,继续接待其他客人。
  被无视的叶知秋觉得无比憋屈,刚想把豆浆摔在摊位上,负气说不买了,霍仲骁忽然牵住她的手,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走进摊位后面临时支起的棚子,让她坐在一张桌子边。
  “干嘛?”叶知秋轴着脾气问。
  霍仲骁捏了捏她的小手:“在这里吃完再上车,省得匆匆忙忙。”
  “我不——”她刚开口说话,霍仲骁已经过去买早点。
  叶知秋闭嘴,继续生闷气。
  不同于她像座大佛镇在那里的杀气腾腾,霍仲骁表现得心平气和,完全没有被插队后的不悦。
  两袋豆浆被换成现下的两碗馄饨,除了粢饭团,霍仲骁还要了一盘生煎。
  霍仲骁拖过凳子坐在她的对面,他个子高,身材又不瘦弱,叶知秋觉得那张桌子顿时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霍仲骁掰开一次性筷子递过来,叶知秋不接,还在气他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自顾自拿了个勺子舀馄饨吃。
  原以为他会来哄自己,但叶知秋等了会儿,始终没等到霍仲骁说话。
  最后,还是她自己绷不住了。
  叶知秋放下调羹,故意冷着脸说:“不吃了!”
  霍仲骁抬头,看到她还满着的馄饨,至于粢饭团,她根本没动一下,“刚才是谁说肚子饿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气饱了。”
  “气什么?”
  “……”
  自己都说那么明白了,他还装傻充愣。
  叶知秋心里越发觉得委屈,过了会儿才听到霍仲骁开腔:“因为刚才那人抢了你的早点,还是老板没有理你?”
  “……”叶知秋不吱声。
  “如果你冷静下来观察,会发现我们碗里的馄饨量比别人的要多,至于刚才那个插队的男人,应该是真有急事,虽然他冲撞了你,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其实都是生活中一些很小的事情,与人方便,有时候也是于己方便,没必要因此影响自己的心情。”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
  叶知秋心里嘀咕,虽然不再那么生气,但还是抬眼看着他反驳:“难道插队还有理了?”
  “是没理。”霍仲骁在小碟子里倒了点醋,然后推到她跟前,不轻不重地道:“所以你不要学。”
  “你就会帮着他们欺负我。”
  霍仲骁并没拿话讨好她,说话口吻一辄不变:“不是欺负,只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应该及时指出来改正,你还年轻,很多价值观念都在这个年纪形成,宠爱可以,但不能溺爱。”
  跟老男人谈恋爱,不仅多了个男朋友,还附送一个人生导师?
  叶知秋的一腔怨怼情绪烟消云散,但依旧嘴硬地哼哼:“我的思想品德老师都没你啰嗦……”
  霍仲骁面上带着笑意,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
  听他自嘲,叶知秋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注意这边,她快速探身亲了亲霍仲骁的薄唇。
  唇上猝不及防的一重,霍仲骁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埋头专心吃东西的女孩,他望着她故作淡定的样子,心里产生很微妙的感觉,就像含了颗糖一样,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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