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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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朝不管怎么说,本质上依旧是个封建王朝,从福利的角度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现代相比。柳长安又提到了上六休一的休息法,以及全年五天带薪假,加班以及加班费,酒楼推销提成概念等,听的杨柳目瞪口呆,彻底出了神。
  这个时代再厉害的商人,见识也终究不能和后世相提并论。这些制度有的听起来,未免对工人太过宽厚,可是等到柳长安解释之后,杨柳就能明白,这还是小财不出,大财不入的道理。如果把这些制度颁布下去,可以想象,工人们的忠诚度必然大幅度提高,最担心的反水问题,至少可以解决一半。
  虽然有一些工人是所谓家生奴,又或是有其他原因为人所制,还是可能来此担当卧底,但是高薪挖角的效果,总归是要打几个折扣。而对于恶意的挖角方法,柳长安也有所准备,他冷哼道:
  “我又不是善男信女,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求财不求气,自然怎么都好。但是如果想动用些歪门手段,我保证,让他们后悔生出来。我的歪门手段,比他们多,也比他们狠,之所以不用,只是因为我想当一个生意人。如果我一开始就表现出歪门手段,那些正经商人,未必会愿意和我做生意。我们总归是要做个商人赚银子,不是跟人比狠。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这么做,我们也可以奉陪到底。”
  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可是说这几句话时的样子,却让杨柳觉得,他比之阿史那或是郑大头那等武人更为可怕,也更为有力。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变快,心也跳的比平时快了几倍。
  不管她如何做出沉稳冷静的表现,其实心里很明白,家里的下人仆妇,是希望她和这位姑爷把该做的事做了,该定的事定下来。至于礼法之类的问题,如果柳长安铁心不做官的话,其实别人也很难在这方面奈何他。毕竟杨家宗族现在都被遣散,有人想要管这个事,也要先考虑自己的骨头够不够敲再说。
  可是……自己终究是个姑娘,如果连这种事都要自己主动,那以后他还怎么看的起自己?她不相信柳长安会是什么君子,如果他是君子,就不会把燕儿吃干抹净。可是他却死活不肯动自己,难道,自己竟比那个丫头还不如?
  她的心里反复的转着念头,今天晚上是个绝好的机会,虽然自己很累,但是心情总归是激动的。想必,他亦如是。平时,他是不肯和自己说这么多话的,尤其又是在这种环境下。
  人受情绪的影响,很可能做出一些冒失的举动,而两家的关系在,他也不会真的完事不认人。只要……只要走出那一步,这个夫君,就是自己的了。
  如果说在力抗秦玉书那事里,柳长安表现出的人脉,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值得信赖。那么此时,他在经营领域表现出的才干,则让杨柳认定,这个丈夫是万中无一的俊杰人才,如果自己不把握住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不要脸的狐狸精把他夺走。
  在她心里,第一个浮现的面孔是燕儿……这个小丫鬟,已经抢了自己的头筹,未来再出什么新的变化,谁又说的准。毕竟大周并不歧视商贾,一个成功的商人,完全有资格被官员看中,成为门婿。如果是影响够大的巨商,与皇族联姻都非妄想。
  眼下经营酒楼,当然和巨商差距很大,可是按柳长安表现出来的才干,谁又敢说,他只能经营酒楼?
  “郎君,你方才来的时候,李婆正在帮我贴膏药呢,结果你一来,她就走了,膏药贴的不是太好,你帮我再贴一贴好不好?”
  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脸上嫣红似血,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晚上,自己豁出去,也要搏一回。
  柳长安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起身道:“这……是我来的卤莽了,我这就去喊李婆,让她把工作做完。”
  “郎君!”见柳长安起身欲行,杨柳的心,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刚刚沸腾起来的血,瞬间就凉了下去,竟不管不顾的坐直了身子。“郎君……难道,你真的……那般厌恶妾身?”
  “世妹,我想……你误会了。”柳长安摇摇头“我并没有厌恶你,就像从不层怪过你。你如果认为,为我做事,是补偿什么,或是惩罚自己,其实大可不必。我真的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不相信我的定力,如果我真的为你贴膏药,恐怕……就会忍不住想要冒犯你。可是现在世伯丧期未出,我们如果逾越了礼法,于世伯并不尊敬。我想,我们之间,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到你的孝期服满,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考虑彼此之间的关系。燕儿和你……不一样,我们之间可以做的事,和你便不合适。”
  听了柳长安的话,杨柳的心情略微有了些好转,至少眼前的男子承认,自己和那个丫头不同,这总是一件好四海。而且他对自己不讨厌,这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她感激地朝柳长安一笑“这样说起来,倒是妾身不是了。不过,郎君可以不可以别走?李婆她们肯定都在附近看风色,如果你真的就这么离开,岂不是说,我把自己献上,你都不肯要?我在那些仆妇面前,还有没有面子?郎君是个君子,我信的过你,我们就在房中对坐一宿,既成全我的体面,也不违郎君初衷。”
  柳长安道:“可是,如果我在你房中坐上一宿,不管我们是否发生过什么,这个流言都会传出去,于妹子脸上亦无光彩。”
  杨柳大方地一笑“我与自己的夫君共渡良霄,又有什么没光彩的?我是个商家之女,又不是什么宿儒之后,礼法二字,也约束不住我什么。至于嫁人,除了郎君,我谁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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