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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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锅里的牛腩西红柿汤有点温了,她把它热了下。剁椒鱼头有不锈钢罩盖着,还热乎乎的呢。
  没多久,他回来了。她已经有几天没跟他一起吃饭了。他打开碗盖,香喷喷的味刺激他的味蕾。
  他拿起筷子想吃鱼肉,她正色道:“请洗手再吃饭!”
  他顿了顿,放下了筷子,去洗手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她始终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那淡然的神情仿佛他不存在。
  他给她夹了块牛腩,她吃了,照样不说话。
  他给她打了一碗汤,她喝了,照样不看他。
  他忍不住了:“你还在生气?”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气还不消解,她太死心眼了吧。他这几天又忙,就没操心这个问题,现在发觉这个问题不解决不行了。
  “说说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吻了她,还是因为那次在食堂跟她开玩笑令她在朋友面前难堪了呢?
  “那是我的初吻。”她抬起头来,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时间也没心思谈,但我想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要留给我最爱的人。所有恋人间的美好我都要和他一起去经历,这个人显然不是你。”
  在她眼里,他俨然成了花花公子的代名词。他夺走了她深以为然的东西,他好像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也许像他那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吧。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排队追我她们都找不到机会吗?”他感受到了她的排斥,心里一时不快,“巴不得将自己献给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连一个眼神都不稀罕给她们,你凭什么这样自尊?”
  “人跟人不一样。”她放下筷子,站起来,脸色不好看,“她们是因为你身上有她们渴求的东西。我给你打工只是想靠自己的劳动获得生活费,仅此而已。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不会像你说的那些女人一样奢求进入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
  他怔在那里,感觉迎面挨了她一棒打似的,既震惊又不悦。
  你不懂得尊重我,妄想我尊重你,我又不是你的玩物。她的态度就是这样。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复习功课。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他摔了筷子,那双不锈钢筷子砸在地板砖上发出脆脆的声音。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待他,他习惯了别人的奉迎和顺从,被她排斥的滋味如同把自尊心放在地上被人踩踏了。
  “开门!”
  她的房门反锁了。他敲喊了半天,她的门岿然不动。
  他不得已去拿来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好家伙,她戴着耳机边听东西边学习,枉费他在外面敲半天门。
  其实她听见动静了,就是不想理他。
  “好啊,你还能静下心学习?”他按下她手中的书,更加生气了。
  她摘下耳机,若无其事地问:“你有什么事?”
  “呵!”他气得要抓狂。你说我有什么事,你把我气了半死,自己躲进房里看书。她好一个云淡风轻,她越这样不把他放眼里,他越是生气。
  “该生气的人本应是我啊,怎么你比我还生气?”她感到莫名其妙。
  他给她弹了两个脑门崩,痛得她呜呜叫。
  “上次的吻,你敢否认你不享受?”他不相信她一点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亲我啊!”她不否认是挺舒服的,但两个人又不是恋人,这种吻没有意义嘛。“同学们不知道的以为我被老男人养了,知道你是大名鼎鼎宋总裁的就以为我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连我的闺蜜吴树玲也认定我们已经——那个了!我不过在你家里打工而已,却弄得满城风雨。”
  “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他哭笑不得——他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哪有很多情人,难道在外人眼里有钱就意味着花心?
  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显示是木小弘的来电。
  “喂?小弘?”她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弟弟的声音,而是一个小女生哭哭啼啼的声音:“你是木绿薇姐姐吗?呜呜,他出事了……你快,快来!”
  “他怎么了?”她语气颤抖了。
  跳出她脑海的第一个词是死亡。
  木小弘是叶龙市三中的寄宿生,他这会不是应该在学校里要么上晚自习,要么回宿舍休息吗?能出什么事呢?
  挂了电话,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灵魂似的,晕乎乎的。
  他问:“你弟弟出什么事了?”
  “有人欺负他!”她抓过外套往门口奔去,她急得要哭了。
  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要是出事,她可怎么办!
  他拉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法拉利在路上极速前进,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市三中学校里。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车,她推开车门自顾自地跑走了,也不等他。
  原来她这么在乎她的弟弟,只有她弟弟才能让她那么惊慌失措了吧?他不禁有些羡慕木小弘。
  他跟着她跑到了学校偏僻的小树林边,入口处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正是打电话叫她来的莫娜。
  “你是莫娜?”她跑上去抓住了浑身颤抖的莫娜。
  莫娜的眼睛和鼻子都哭肿了:“快进去救他,他可能快撑不住了……姐姐,你快去救小弘。”
  “到底怎么回事?”木绿薇和是宋昊羽异口同声问道。
  莫娜指着小树林,带他们进去。
  小树林后面是一片湖。那里偏僻,鲜少有人来,白天偶尔会有一些学校的小情侣来湖边坐着聊天。晚上几乎没人敢来,阴森森的怪吓人。
  湖边,五个嚣张的少年在湖边准备离去。湖里一个浮动的人影,拼命挣扎着要游到岸边,可他又不会游泳,只能垂死挣扎,胡乱拨动双臂,他没有呼救。
  木绿薇疯狂了冲了上去,她已经急红了眼,嗓门变得又粗又大。湖里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弟弟木小弘,他从小就不会游泳,掉湖里了可还了得。现在是冬天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有人突然出现,那五个少年挺住了脚步,为首的那个男孩说:“是他自己掉进湖里的,不关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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