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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见个屁,他妈的严邃又不上晚自习!
  周末返校,因为先前月考的关系,教室里面乱糟糟的,搬书地搬书,收拾桌椅地收拾桌椅,不止九班,别的班也这样,因此光在走廊上就能听到吵嚷一片。
  一般像月考这样的考试,教室都不用特别布置,所以懒得搬书回去的同学都直接将书摞起来放在教室后面,然后等考完试直接搬就行了,省事又方便。
  林嗣远来得晚,因此只剩下他的一摞书孤零零地放在角落。
  哦,不对,还有严邃的。
  林嗣远搬走自己的书,看着严邃的那一摞,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帮他搬到桌子上了。
  好死不活的,这一幕恰巧被魏建翼给看见了,他当场只差没有拿个喇叭全场通报了,“卧槽,你们看看,这叫什么?这简直就是感动校园十大风云人物啊,什么绝世好同桌,眼见同桌不来上课,就主动帮忙搬书。林嗣远你真的是,太让我感动了,虽然你平日里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想不到骨子里面其实是阳光小太阳啊。”
  九班众人,“……”
  林嗣远面无表情,“阳光和小太阳,重复赘述了。”
  这魏建翼的发疯程度,就连纪律委员都看不下去了,徐烽抄着小本本,“魏建翼你要是再继续鬼吼辣叫的,我就记你名字了。”
  魏建翼,“……”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一点,姚青准时进班交代情况,“本周举办运动会,定在周四周五还有周六的早上,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待会儿各班参赛报名的运动项目表格我会交给魏建翼。我呢,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参赛,为班级争光。当然,争不了也没事,当做玩一玩也行,团体赛是一定要参加的,至于个人赛,短跑这些,每个班都有硬性要求规定参加,那么报名满了还想参加也是可以报名的。总之,大家积极一点。”
  底下纷纷响应号召,“好的!”
  “明白,姚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给你多拿几个冠军回来。”
  姚青笑了笑,“既然要参加运动会,那么还有列队方阵这些,体育课的时候,你们麻烦体育老师给你们安排一下就行。口号的话,班上同学自己想,大家投票也行。”
  二中的运动会一直都是要求统一着装校服的,所以不必另外订购班服。
  姚青的话才刚刚说完,底下就有人小声地讨论起来。坦白来说,就相处的这些时日,九班的众人也都看出来了,姚青是真的很会管教人。她就是属于那种春风化雨,让你感觉自己犯错都不好意思的教育方式。
  平时不会对他们太苛责,更不会把什么,整个走廊就我们班上最吵,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关键是,她张弛有度,犯错了也照样会处罚,但表现好了,也同样会夸奖,完全不分成绩好坏。
  林嗣远以前高中的老师不能说不好,但大多数都是比较喜欢好学生的,面对那种看起来像是会闹事打架的学生动不动就是冷着一张脸。姚青就完全不会这样,这个女老师确实挺好的。
  姚青轻轻敲了敲桌子,说着,“可以讨论,但是小声一点。哦,对了,还有,你们想口号的话,保证积极健康正能量一点哈,不要给我想什么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又或者是什么九班参加运动会,其他班级洗了睡这样的挑事口号,尽量避免。”
  底下的毛孩子们笑成一团。
  姚青说完,转身走了,这次月考的成绩还得等着批改。而且九班晚自习一般不会太吵闹,这是姚青找值班的老师问的。再说了,吵又怎么可能不会吵,只要不要太过分就行,所以姚青晚自习的时候不会时时盯着他们。
  林嗣远对运动会一向是没有什么心思的,就算是有所谓的集体项目,大多数也都是接力赛或者是拔河一类的,所以他参不参加都无所谓。这种时候,林嗣远一般情况都是自动退避,负责搬自己的小凳子,然后又搬回来,就这样。
  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了,因为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是魏建翼,而魏建翼这个逼贼能唠叨,而且就坐在他隔壁的隔壁!
  平时严邃在的时候还能帮林嗣远挡一挡,现在严邃不在,林嗣远都不用转头,光是余光就能瞥见魏建翼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铃响,林嗣远还没来得及从位置上起身,就直接被魏建翼一把按在了原位上,他,“啪!”一声,将报名的表单放在林嗣远的面前,“诶,林嗣远,挑一个呗?”
  林嗣远,“……”
  魏建翼死皮赖脸,“挑一个嘛,我都给你想好了,这个一千米和三千米,你挑一个怎么样?三千米每个班必须一个人报名,一千米两个人,但是我们班看起来没几个能坚持长跑的。”
  林嗣远嗤笑一声,“我能?”
  “嗯!”魏建翼使劲点头,“你能,你肯定能!”
  林嗣远压根不想搭理这一茬。
  魏建翼见感化万物这一招不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决定拿出杀手锏,“那要不然这样,我帮严邃报个三千米,那你报个一千米,这样总不过分了吧?”
  卧槽,严邃,这里有人卖你。
  林嗣远才不吃这一套,“你要是敢帮严邃报三千米,信不信今晚他就找人暗杀你?”说着,林嗣远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别说,还真的吓得魏建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严邃干得出来的事情,并且还是有数不清的人赶上趟来帮他干。
  林嗣远趁势站起身,随手将魏建翼的报名表拍回他桌子上去了。
  “诶,不嘛,林嗣远你帮帮忙嘛,难道你还想让咱们劳心劳力的老刘去跑三千米吗?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劳心劳力的老刘刘旭梁同学在前排一堆正在讨论运动会口号的人中抬起头,“什么鬼?谁在cue我?”
  林嗣远直接从后门走了。
  要不是被魏建翼说得烦了,林嗣远下课一般是懒得出来的。他正想去厕所看看手机,才刚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就被人抓住手腕直接拽下去了。
  林嗣远内心一大个卧槽!直接抬腿就是一记横踢,被踢中的人闷哼了一声,“哈……你下手这么狠干什么?”
  还能有谁干这种动不动就暗中偷袭的事情?
  林嗣远扭了扭手腕骨,微微皱眉,“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毛病啊?有事情你不会直接叫我?”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严邃揉了揉被林嗣远踢到的腰线,呼了一口气,“林同学你可以啊,腿能踢这么高。”
  林嗣远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他这个是夸赞还是揶揄,那一下子估计不轻。要是平时开玩笑,那下手肯定是有分寸的,但刚刚林嗣远完全就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因此力度不小。
  楼梯这边光线不足,而严邃此刻又是低着头的,因此林嗣远看不清他的表情。现在林嗣远也顾不上严邃说的发什么消息,他走下几阶梯/子,站在严邃的身边,问,“踢到没有?现在医务室应该是开门的吧?要不然去看看?”
  严邃顺着墙根倒下去,“真的痛,可能是踢到我肋骨了。”
  林嗣远眉骨微微压紧,伸手去扶他,“走,我带你去医务室。”他一手拉过严邃的手横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严邃的腰线带着他下楼,去一楼的医务室。
  严邃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林嗣远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快回去上课,今天是班主任的晚自习,你别迟到。”
  林嗣远忍住想一把将严邃扔一边去的冲动,咬着犬齿,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渗出几个字,“你疯了是不是?还有闲心管这些?”
  严邃虚浮地轻轻偏头抵靠着林嗣远的侧脸颊肌,“害你迟到我过意不去。”
  林嗣远呼吸一窒。
  男孩子看起来生冷、不近人情,想不到皮肤这么柔软,甚至还有一点温热。不知道为什么,严邃那先前不过只是想戏弄一下他的心思陡然消失了,反而被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如电网一般密密麻麻地覆盖侵占,甚至让他大脑皮层都禁不住一阵酥麻。
  林嗣远喉结动了动,痒。
  严邃轻轻揉捻在他脸上的头发,好痒……
  “卧槽,你们两个黑灯瞎火的在这儿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炸响差点没让林嗣远一失手直接将严邃甩开,还好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看向喊话的李锡俊,沉着一张脸,“没事,他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李锡俊上厕所出来,老远就看到楼梯口这两人眼熟,过来一看,还真的就是严邃和林嗣远两个人。这话可不得了,给李锡俊吓了一大跳,“什么?严邃你不舒服?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啊?”
  林嗣远刚想说是被我踢的,谁知道方才还要死不活的严邃抬头,瞪着李锡俊,“你知道吗,我本来没事的,被你刚刚嚎一嗓子,差点心脏病都给我嚎出来。”
  没事?
  林嗣远凑头过去看了看严邃的脸色,皮肤红润有光泽,也不见像是哪里有什么疼痛之色的样子。
  觉察到林嗣远的目光,严邃一秒虚弱,他抬起两只手圈住林嗣远的肩膀,“完了,感觉我半身瘫痪了,你干的好事,你得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林嗣远,“……”我他妈的真的是信了你的邪了,同样的套路你还想来两次是不是?!
  严邃虽然是戏精附体,但是幸好反应力还没有下降,在瞥见林嗣远眼中愈发浓郁的杀气之后,他马上收了软骨神功,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好了。”
  李锡俊在旁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预备铃已经敲响了,他提醒道,“上课去了,你俩有事说事,别整天净跑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走了啊!”
  严邃,“……”
  林嗣远,“…………”
  说得有点道理是怎么回事?
  反正严邃没事,还又骗他,林嗣远刚刚那点仅存的愧疚之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撇开严邃,抬腿往楼上走。
  但谁知此时严邃正好抬手扫过去,致使林嗣远的指尖和他的手心轻轻触上,然后错落开来。
  那指尖划过手心的纹路似乎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实质化了一样,严邃甚至没有特意去看,也能想象得到那落下的线条。
  他又立即拉住了林嗣远的手腕骨。
  林嗣远冷声,“放开!”
  严邃没放,他问,“你生气了啊?”
  林嗣远,“……”生气倒是谈不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烦躁。但是烦什么呢?烦严邃骗自己吗?好像又不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严邃轻声说着。
  林嗣远不由得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严邃会用这样的语气给人道歉,居然莫名的——软?
  是的,很软的感觉。此刻林嗣远的水平线是大大高于严邃的,林嗣远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严邃头顶的发旋,他想起先前严邃头发落在他侧脸上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伸手挼他头发。
  “但是你踢是真的踢到了,不过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还是在我的能力承受范围的。”严邃肯定地点头,一副低调低调,虽然大家都知道的狂霸拽酷炫的样子。
  林嗣远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软个几把。
  林嗣远此时此刻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就不该对这个傻逼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想挣开严邃的手,“你给我放开,我上晚自习去了!”
  没挣开,严邃握得很紧,被严邃捏在手心的皮肤边缘位置已经被勒出了红痕,有点痛。
  严邃抬头看着林嗣远,“等我一下,我来找你是真的有事的。”
  说起这个,林嗣远是格外地来气,“那你不会去班上找我说,非得在楼梯口搞埋伏?”
  严邃耸耸肩,很无奈,“要是去班上,被班主任看到了,她会让我上晚自习的。”
  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但是林嗣远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
  “不是说了找你有事吗?”严邃小心翼翼地放开自己的手,“我放了,你别跑行不行?”
  林嗣远满脸不耐烦,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勒红的地方,冷声,“到底什么事?”
  只见严邃跟变戏法似地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摸出了一包——夏威夷果。
  是的,一包夏威夷果。
  林嗣远,“……”
  严邃一脸真诚,“这个还挺好吃的,我担心你上晚自习无聊,嗑瓜子又容易被发现,千挑万选地给你挑的。”
  林嗣远现在真的是一口老血哽在心口上不来,他是真的很想说,严邃你他妈去死一死行吗!!!
  严邃也不管林嗣远要不要,直接塞在林嗣远的手里,“对了,你记得给魏建翼那个逼说,让他不要打我的主意。”
  林嗣远挑眉,“你怎么知道他要打你的主意?”
  虽然刚刚林嗣远是说了,如果魏建翼给严邃报名,严邃找人暗杀他的话,但是林嗣远可没无聊到去给严邃告状的地步。
  严邃翻了个白眼,“那家伙,打篮球的时候就一直给我念叨了,让我参加这个,参加那个的……他拿我当铁人啊?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林嗣远嗤笑,“就你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谁敢让你参加,你到时候来不来都还不一定呢!”虽然严邃是走读生,从李锡俊口中也知道了他申请了不上晚自习。但是严邃这个人从开学到现在,真的没怎么好好上过课。林嗣远现在都习惯了,指不定哪天这人就不见了,他也不觉得奇怪。
  而且,也不知道他家里面是怎么想的,居然就放任他请这么多的假。
  “哎哎哎……”严邃伸手食指在林嗣远眼前晃悠,“林同学你这个话可就不对了,我这个人可一向是言出必行的。我不参加归我不参加,但是如果我参加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阻挡,我也一定是会到的。”
  “你就吹吧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真的,就像我昨天告诉你明天见……”严邃抬眸看着他,轻轻咬着犬齿,“我今天不是来了吗?”
  严邃这人说话的时候,很会强调字眼,就像他此刻说的话,就好似专门是为了林嗣远才做这件事一样的。
  林嗣远一怔,明明隔得不是很近,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连严邃抬眼那一刹那睫毛上扬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严邃的鼻息都好似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颈肩。
  错觉吧?
  林嗣远偏开自己的视线,问了一句,“那你不参加运动会吗?”
  “参加啊,不是要搬椅子吗?然后又搬回班上。”
  很好,和林嗣远想的一样。
  “那其他的项目呢?”
  严邃抬手搭在栏杆上,“我能保证坐在那儿老老实实地听校长运动会致词就算不错了,还想让我搞其他花里胡哨的,基本上不可能。”
  林嗣远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差不多也是这情况。但是被魏建翼一直唠叨,确实也挺烦的。
  林嗣远抿了抿唇,问着,“那要是我参加,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个?”
  其实问这话林嗣远是有点底气不足的,毕竟他和严邃又不是什么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更何况就算是,也不见得能答应。
  “你要参加什么?”
  “如果真要参加,大概是一千米。”
  “好。”
  林嗣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好啊,我陪你。”
  真的挺奇怪的,林嗣远此刻的位置才是占据高地的那个,可是他却觉得被对方气势完全压迫笼罩的那个人变成了他一样,这让他心底有点怪异。林嗣远没看他,淡声说着,“那我给你报三千米。”
  严邃惊了,“卧槽,怎么你自己跑一千米,就给我报三千米?林同学,你这是坑我啊?!”
  林嗣远冷声道,“那你到底跑不跑的?”
  严邃看不出什么明显意味地笑了笑,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跑,都答应你了。”
  林嗣远看着他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传染了一样。他恍恍惚惚地往班上走,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早就已经上课了。姚青正坐在讲台上,看着他。
  林嗣远反应过来,立马打了一声,“报告。”
  “林嗣远你上课迟到就是为了去小卖部买吃的啊?”
  林嗣远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严邃塞给他的夏威夷果,简直想直接当场超度算了。
  姚青不逗他了,笑道,“赶快回你自己位置上去,下次注意一下时间。”
  林嗣远点了个头回去了。
  “好了,同学们,下节课选口号,大家投票,在黑板上写出来……”姚青对他们交代着。
  林嗣远往窗外看过去,想着先前严邃说的给自己发消息,趁着姚青交代完情况出去的间隙,拿出手机一看。
  ys,【你来厕所这边的楼梯口,这边晚上没人,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厕所那边的楼梯不是对着大门的,不要说晚上,平时也只有上操开小门的时候才会有人。林嗣远看着被他随手扔在桌箱里面的夏威夷果,就是这个?严邃口里面说的大宝贝?!
  “傻逼……”
  林嗣远息屏,趴在桌子上,看着黑板上魏建翼才写出来的几个口号,心想,傻得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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