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散仙报深仇,舍身引劫摧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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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许听潮入定醒来,原本在床上熟睡的芍药却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脸色一沉,起身走下楼来。
  四个侍女正自收拾洒扫,赶紧裣衽施礼:“奴婢见过上仙!”
  “芍药在何处?”
  阴沉的声音,让四个侍女花容失色!其中一个鼓足勇气颤声答道:“启禀上仙,小婢等彻夜未睡,并不曾见到仙子下楼……”
  许听潮脸色愈发阴沉,袖袍一拂就走出楼来。
  “咦?呆子,你今天早上去了哪里?我醒来见不到你,有多着急你知道么?”
  刚刚走出大门,芍药就在那陆珂的陪同下闷闷不乐地走来。这丫头一见许听潮,立即跑到他身边,抓起衣袖就是一阵抱怨!
  许听潮不理会芍药,却淡淡地看着那笑意盈盈的陆珂,身上寒气越来越重!
  “许师弟无须动怒!”陆珂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解释道,“这极乐仙宫本为我门重宝,内中禁制重重,想是芍药师妹不小心触动了其中之一,才会被挪移到别的楼阁中!师妹已经送回,陆某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陆珂说完,不等许听潮发作,就匆匆一拱手打算离开,谁知刚一迈出脚步,忽然一个踉跄!
  这极乐宫少主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化作一道彩光遁走!
  嗡——
  许听潮正抵抗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一声闷响就接踵而至!仿佛被一口大钟罩住,有人用铁锤使劲敲打,许听潮脑中一阵眩晕!等回过神来,只见芍药脸色煞白,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身上!
  “上仙,救,救……”
  虚弱地声音从楼中传出,许听潮浑身冒出三尺长的五色光芒,揽住芍药纤腰,瞬间挪移回小楼中。
  四个侍女口鼻溢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脸色惨白如纸,涣散的目光看着许听潮二人,其中满含生的渴望!
  “四位妹妹好可怜!”
  芍药本就心肠软,此刻见得四个侍女的惨状,也不顾自身身体不适,径直把许听潮腰带上的灵心配扯下,取出那盛装“化伤丹”的玉瓶,倒出一枚碧莹莹的丹药,均匀掰作四片,小心给四个侍女喂下,又耐心用真气化开。
  四个侍女逐渐好转,嘴唇开合,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妙目中均都泪光盈盈。
  许听潮见救治得差不多,便亮出摩云翅,将四个侍女连同芍药一同摄入,双目五色闪动,认准一个方向化光遁走!
  片刻功夫,许听潮就来到宫殿边缘,却被凝厚的禁制光幕阻住去路。透过这光幕,隐约可见宫殿上空乌云翻涌,电闪雷鸣,异象中心一个亮点,更是刺得人两眼生疼!即使有禁制阻隔,许听潮依旧隐隐感觉到无尽的天地之威!在这等威压之下,自身就如同怒海中小舟,只须一个浪头,便会化作齑粉!
  许听潮目光闪动,猜不透极乐宫发生了何事,不过这情形,跟典籍上记载的天劫十分相似。只是,这极乐宫中,似乎并无虚境之上的高人,怎会引出天劫异象来?
  “不知那位前辈驾临极乐宫,还请现身一见!”
  正当疑惑,极乐的声音忽然传开,在天地间回荡。
  “陆飞仙,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可还记得东海青鸾岛赵凌波母女!”
  “你究竟是何人!”
  极乐沉默了一阵,才冷声问道。
  “自然是要你命的人!”这声音平淡如水,说出话的却让人不寒而栗,“老夫苦苦修炼四百载,便是为了今日!不是极乐宫的听好了,趁老夫还未动用大(蟹)法,赶紧滚蛋,省得化作劫灰!”
  许听潮闻言,却没有什么动作,他知晓凭自己的修为,无论如何破不开眼前这禁制,只能强自忍耐,静待机会。而这处宫殿的禁制外面,早已腾起数百道色彩各异的遁光,四散而逃!
  “哼!”
  乌云传出一声冷哼,那刺目亮点处弹射出几百道黑色电芒,瞬间将遁光击落大半!
  “极乐宫的就不要走了,乖乖留下受死吧!”
  “柳道友,你这又是何苦?”
  被这般欺辱,极乐不知为何,并不说话,南方却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太虚道友无须再劝!陆飞仙这小人杀我妻女,不将他碎尸万段,怎解心头之恨!”
  “也罢……还请柳道友手下留情,莫要害了这一州的无辜生灵。”
  “倘若柳某力有未逮造下杀孽,太虚道友务必助我一臂之力,我当全力以赴诛此恶贼!极乐,快快出来受死!”
  “嘿嘿嘿……本尊今日才算明白,原来这许多年的谋划,还是逃不开旁人算计!好个太清门!好个太虚!”极乐声音比上空乌云还要阴沉三分,忽然历喝一声,“姓柳的,你便是虚境又如何?尽管放马过来,且看本尊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飞仙,你当真以为仙宫在手,就是天下至尊么?老夫今日便叫你极乐宫烟消云散!”
  狂风呼啸,九霄雷动!
  极乐宫上空翻涌的乌云,肆虐的雷电,忽然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那漆黑的圆洞,正孕育毁天灭地的力量!
  如此惊天的动静,大夏朝的元神高人自然生出感应,纷纷往翰州赶来。最先到达的,便是太清掌门太虚,和一个三十许旧衫文士。这老道须发皆白,皱纹满面,双目却渊深难测,似有无尽虚空在其中幻灭!身边那旧衫文士,恭敬地捧了一柄白玉拂尘,专注地观看天空异象。
  漩涡下,黑色华彩闪过,那刺目亮点忽然变作一个黑色人影,举手投足间隆隆作响,仿佛有泼天大水在奔腾咆哮!
  黑影抬起右手,手中条条淡黑烟索垂落,老树根须般地扎入地下,将禁制中的辉煌宫殿紧紧缚住!
  “哼!”
  极乐沉哼,宫殿禁制周围忽然射出万道剑气,将烟索切得七零八落!
  空中那黑影却半点反应也无,只管把黑色烟索垂下!
  “姓柳的,只凭一道如意轻烟索就想将我极乐宫拔起,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极乐说完,宫殿禁制外的剑光顿时大盛,盘旋着向上绞杀而去!
  “老夫本想等众位道友到齐,再取你狗命!你既然如此急着赴死,老夫索性成全了你!”
  黑影说完,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黑索忽然腾起几十丈高的黑色火焰,彻骨寒气四下蔓延,瞬间将方圆百里冻结!头顶漩涡已开始缓缓旋转,雷鸣之声大作,肆虐的闪电更是密集了三分!
  “燃灵引劫大(蟹)法?!”极乐惊怒交集,“你不要命了吗!”
  “老夫到此,就是拉你同赴幽冥,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漫天黑火掉落,把极乐宫狠狠灼烧!烟索搅动,将这宫殿周围挖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极乐怒吼连连,却拿这黑火一点办法也无,眼睁睁地看着凝厚的禁制光幕,一点点被蚕食炼化!
  太虚忽然叹息一声,百里冰封迅速解冻,山川草木依旧,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不过少了许多虫鸟走兽的啼鸣,显得有些死寂。
  苍山剑派宿璇玑,钟离晚秋,太清门玉虚,陶万淳,祁尧,焦姓女子等十余人,还有其余数十元神,循着消褪的冰川赶至,朝太虚恭敬施礼后,安静站在这老道身后。
  钟离晚秋和祁尧说了几句什么,忽然齐齐大惊失色。
  “太虚师兄,小徒芍药和许师侄似乎被困在那极乐宫中!请师兄垂怜,救救这两个孩子!”
  “此事我已知晓,只是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太虚声音平和,让两人心中焦躁消去不少,但依旧揪心无比。
  太虚见此,又说道:“非是师兄不愿出手,许师侄此刻正有天大机缘,实在不宜打扰!”
  这老道说完,大袖一挥,祁尧和钟离晚秋面前的虚空晃动,现出一面镜子来。陶万淳,焦姓女子等也赶紧上前。只见镜面中央,许听潮正站在一处闪烁不已的凝厚光幕前抬头仰望,两眼五色闪动,身上黑色火焰腾起丈余高,火焰中一对赤红羽翼若隐若现!
  “燃灵引劫大(蟹)法?!”钟离晚秋失声惊呼,“这孩子从何处习得?芍药又在哪里?”
  “芍药正在摩云翅中,安然无恙。许师侄所用,亦不是柳道友施展的禁术。这孩子悟性惊人,想是触类旁通,自行悟得了一门道法。”
  太虚语气平淡依旧,却字字如同重锤,敲打在一众元神心上!太清苍山两门之外暂且不说,便是两门当中,各人反应亦是大不相同。
  玉虚脸色变了数遍,就回归平日里的威严。祁尧陶万淳等素来待许听潮亲厚的,自然个个满脸喜色,其余元神,或惊叹或欣羡或喜悦,不一而足。那跟在太虚身边的文士,也饶有兴致地看了镜中的许听潮几眼
  几人说话这短短的片刻,极乐宫的禁制就被那黑火炼化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极乐咆哮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摇摇欲坠的禁制忽然血光一闪,重又凝厚了几分!
  祁尧等人心中一紧,看到镜中许听潮依旧黑火环绕站立不动,才放下心来。
  “诸位师弟、师妹,此番机缘难得,好生静心观看!有为兄照看,定保许师侄无恙!”
  众人凛然受教,摒除杂念,把心神都集中到空中那黑影的举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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