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妹的晕船……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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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出海,我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无比。
  在船上转了一圈下来我才发现,狂刀虽然口口声声带我只是顺便,但是在船只的改造上,还是下了血本的。
  尤其是船上有孙二爷这种花钱买刺激的主,大把银子撒下去,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简直不要太多!
  在船头的正前方,我们这艘宝船加装了一个巨大的黑铁撞角,乌光沉沉中又隐隐泛着红。
  我铁剑派乃是铸剑出身,一眼就看出那应该是在冶炼的时候混入了玄铁所致。
  要知道玄铁都是只能在从天而降的陨石中开采,黑市买卖几乎等价于黄金,寻常凡铁炼剑,便是加入一两玄铁,也能立成神兵。
  那撞角看起来起码有八九千斤的重量,其中玄铁既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含量,那也是八九十斤的黄金砸了进去。
  极北之地风高浪险,再大的船只进去了也和一叶扁舟无异。
  想来如果不是为了保证孙二爷的安全,孙家就算再有家底,也不会这样子烧钱。
  当然,大把砸银子的效果也是好得惊人。
  据船上老跑极北航线的水手长而言,他们往日出海,最怕碰上的就是冰山。
  那玩意儿在寒风里冻得坚如钢铁,什么木头的船壳撞上去都不顶用。
  但是现在有了这个撞角,那鸡蛋和石头的身份就完全要掉个个儿啦!
  再比如孙二爷知道我们要在寒风凛冽的北地过冬,所以干脆又下了血本,从西域调拨来几十大桶的大食黑火油。
  这东西粘稠沉重,是当压舱物的好材料,燃烧起来更是热量十足,无论是做饭还是御寒,都是不二的选择。
  我就听一群水手无聊吹牛逼的时候说过,说这黑火油啊,简直是无物不燃,哪怕是落在光秃秃的冰山上,也能不死不休地烧上整整一刻钟!
  若是遇上危险,只要开启一个机关,还能从船头那个龙头形状的船首像里,把点燃了的黑火油直接喷射出去。
  哗啦啦一喷一大片,方圆十丈万物成灰。
  再牛逼的对手遇到这种开挂似的喷子攻击,恐怕也只有乖乖认命当烤肉的份!
  妈妈的,吊得飞起啊!
  各种新鲜的体验,让我对接下来的海上生活充满了期待,就只差没有屹立在船头,高呼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了。
  以至于孙二爷过来问我习不习惯的时候,我还是大放厥词,说自己简直就是为大海而生的,实在是太后悔没有早点来船上生活了。
  是么?
  孙二爷听了我的话,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那种诡异的笑容,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鲁东港停泊了太多的宝船,一起锚扬帆,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等轮到我们这艘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当时我仗着自己轻功好,兴致勃勃地爬到了主桅顶端的瞭望台上,和瞭望手一起眺望着外海的碧海蓝天,还有洁白的海鸥,意气风发到了极点。
  不过宝船出港没多久,我就立马明白了孙二爷那个诡异的笑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大海不比江河,空旷的海面上,没有任何山脉地形的阻挡。稍微一阵微风吹过,都能掀起大浪,船只航行在这样的水面上,那叫一个晃啊!
  尼玛我什么时候经历过这阵仗啊?
  一开始还好面子、逞英雄,憋着不肯吐,但是只挺了一刻钟就不行了,真挺不住了。
  在大自然的造化威力面前,什么内力真气都不管用了。
  我哇的一声就吐了个天翻地覆,桅杆下面的水手那是破口大骂。
  再后面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自己似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嘴的苦味。孙二爷他们好像想了很多办法,才把我从桅杆上安全救了下来。
  至于后面接下来大半的路程,我几乎都是窝在船舱里抱着痰盂,和自己的肠胃奋斗,吐得天昏地暗,整个都吐断片儿了。
  正因为如此,当舱外响起“有水匪来袭”的警报时,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也不管身体虚脱,几乎是第一时间扛着大宝剑,撞破舱门就冲了出去。
  事后胖子他们回忆说,当时我的两颗眼珠子跟烧红了的烙铁似的,忒特么吓人了。
  我一冲出舱门,就看到船上的水手聚在船舷的一侧指指点点,更多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跑,大约是在操纵船只试图规避。
  我跑到船舷上一看,只见远处的海面上,有许多艘挂着黑旗的单桅快船正在劈波斩浪,迅速地逼近我们这艘宝船。
  我在吐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有好心的水手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跟我讲过这些船的分别:
  大宝船吨位大,载重多,远洋航行也不易倾覆,但是操作十分复杂而笨重,速度也慢;
  而这附近的水匪则多是附近的渔家搞副业,他们出则为匪,归则为民,官府打击起来也十分困难。
  这伙人用的单桅小船,虽然不能深入大洋,但是船小好调头,速度奇快,在这港口外用狼群战术猎杀来往的商船,那真的是不要太嗨哦!
  我原本还以为,所谓水匪一说,不过是水手自娱自乐的产物。
  毕竟海洋广袤,哪里有那么容易碰上?
  而且我们这么大一支船队,护卫无数,普通的水匪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来打我们的秋风?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想当然了。
  正因为宝船体积太大,所以出港了以后,为了防止碰撞,就迅速分散开来。
  我们名义上是一支船队,但是极目远眺,我发现就连最近的一艘海船,都已经是海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而且他们的航线上,也各自有黑旗的小船逼近拦截,看起来是自顾都不暇了,就更别说回来帮我们。
  我就这么在脑海里温习一下水匪相关常识的时间,那几艘单桅小船便又靠近了不少。
  以我的目力,在这个距离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小船上的水匪。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是每个人都是口衔钢刀,沉默地站在海风中。
  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条顶部带钩的绳索,不出意外,那应该是接舷的道具。只要看他们狂热而贪婪的眼神,就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一旦让他们登船,这伙人会不会大开杀戒。
  我的身边响起狂刀咬牙切齿的声音:妈的,这伙该死的水匪,等老子回去之后,一定上奏圣皇,派兵荡平了这附近的渔村!让他们为非作歹!
  胖子他们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
  少说那不切实际的。朝廷如果能发兵剿灭,早就发兵了。与其等朝廷的旨意,倒不如我们自己现在抓个现行,在这里把他们全部干掉!那谁都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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