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你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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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鱼肠剑,在一瞬间就抵在了阿骨打后腰的皮肤之上。
  不过,这个异族年轻人,似乎对于危机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能力,尽管我已经尽力隐藏自己的杀气了,可惜就在剑尖破皮入肉的一刹那,他居然猛地向前一窜,从我的刺杀范围中逃脱了出去。
  他前冲出去几步,一开始神情还有点懵懂,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自行动起来。
  可是当他察觉到后腰的疼痛,伸手一摸,看到满巴掌的鲜血之后,顿时表情就变得狰狞起来,一张铁青色还带着血迹的脸庞,宛如死去多年的僵尸。
  他冲着我恶狠狠地叫道:
  你想杀我!你竟然想杀我!
  我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偷袭居然会失手,刚刚忽悠得顺口了,本能地就想再解释一下。
  只是这小混蛋不等我想好说辞,已经蓦地就地一滚,做出了扑击的动作。
  我看得很清楚,就在他滚过雪地的一刹那,那皑皑冰雪顿时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附一样,直接挤压浓缩,贴在他铁青色的体表,宛如一层晶莹剔透的冰之铠甲保护着他。
  接着他双手在地上一抽,冰雪瞬间就被他捏成了两根锋利的冰棱,拿在手里,熠熠生辉。
  看到这一幕,我胯下忍不住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尼玛,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我碰上了……
  我当然看得出来,这小子在之前完全就是不通武功的普通牧民少年,偏偏在经过通天神丹的改造之后,他体内仿佛野兽一般的战斗本能也被同时唤醒,比如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纯属本能驱使,但却丝毫无损于他身上隐隐针对我散发出来的强大威胁。
  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天人,和一个战斗起来如野兽般疯狂的天人,这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好么?
  同样大小的兔子和狼,能比吗?
  眼看着阿骨打已经举起两根霜雪凝成的深蓝色冷冽冰棱,一瞬不瞬地指向我,眼神里满是狠厉和被欺骗之后的愤怒。
  我被他瞪得心中发寒,不得不退后两步,拔出大宝剑护在自己身前,以免遭到这个狼崽子的突然袭击。
  真是的,难道就不能给我一场简单点的胜利吗……
  我哀怨地想道。
  在和乌玉珠大战一场之后,我虽然伤得不重,但是真气和体力的消耗,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
  何况当时为了节约时间,我安顿好了乌玉珠,直接就上路了,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修整。
  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阿骨打这个煞星,这么多搞两次的话,我就算是成功潜入到洗月山主他们炼丹的地方,也没有力气搞破坏了。
  骗子,去死!
  阿骨打啊地大叫一声,手中冰棱宛如刺刀,朝我肚腹处凶狠地捅了过来。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受环境的影响,真气中天然带有一股奇寒无比的意蕴,出手之时,我只觉得连周围的狂风,都仿佛被他手上冰刺散发出来的寒意所冻结。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狂暴的声波从我口中喷发而出,瞬间撞碎了被冻结的气场,为大宝剑的活动赢得了空间。
  阿骨打瘦小的身影转眼就冲到了我面前,我大剑一伸,不依不饶地斩了出去,和他递出来的冰刺硬碰硬地撞击了一下。
  在我的想法里,区区随意冻结而成的冰刺,应该连一般铁器的强度都不如,若是走灵巧路线那还罢了,在天人级罡气的加持下,还算有几分威胁,但是像这种正面硬碰硬的打法,那就还是趁早歇菜吧!
  可惜事实证明,我这个猜测,对了,也错了。
  在大宝剑的剑锋下,就算是万年玄冰,也没有任何侥幸可讲,何况区区冰刺?
  和我想象中一般无二的场面发生了:
  它当即就毫无悬念地碎裂一地,连带着阿骨打的一条手臂,都被我的剑气伤到,皮肤皲裂,迸射出无数鲜血来。
  然而让我意外的事情,却在随后出现:
  那冰刺竟然是中空的,在外壳碎裂之后,一股无比冰冷的寒气,直接扑上大宝剑,化作一抹银白的冰霜蔓延。
  嗤嗤的水气声中,竟然连剑身上燃烧的金色火焰,都挡不住这股恶毒之极的寒气,瞬间被扑灭了去。随后冰霜厚度迅速增加,一眨眼的功夫,大半截剑身上都被封冻在了几近黑色的沉重冰块当中!
  见鬼了!
  我被阿骨打这堪称狡猾的战斗本能吓了一跳,连忙运气破碎那块黑色的寒冰。
  幸运的是,大宝剑在铸造的时候,同样熔炼了天下极寒之物的极北深海玄冰进去,倒是没有像普通的百炼钢刀一样,被冻得碎裂。
  我真气一催,大剑上的金色火焰,立刻就被白茫茫的寒气所取代,而那一块玄冰,也仿佛遇到了克星,直接春阳化雪一般消亡,被大剑迅速吸收了进去!
  我伸出一根食指,冲着阿骨打轻轻挥动了两下: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啊,骚年!
  阿骨打被我气得脸色发青,原本不知为何就呈现出铁青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居然有些绿油油的了,墨绿色的血管在额角跳动,看着真是异常滑稽。
  我要杀了你!
  从淳朴少年到狼~性杀手的转换,往往只需要一个念头,和一瞬间的时间。
  看到自己的杀手锏被我轻易破解,阿骨打非但没有胆怯退缩,反而变得无比愤怒。
  只见他猛地一甩手,另一只手上的深蓝冰刺,顿时发出刺耳的啸声,笔直飞向我的胸膛。
  在见识过先前那歹毒的一刺之后,这一次我不敢再掉以轻心,连忙跃向一旁,只是这阿骨打似乎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在投掷出冰刺的一刹那,他猛地长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极其猛恶,吸气之前整个胸膛里的空气都仿佛被排空,完全塌陷了下去,而吸足了气之后,整个胸腹又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高高鼓起。
  紧接着,他猛地撮口一吹,呼!
  霎时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地风暴轰然来临的错觉!
  白茫茫的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在天人视野里,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一根本来应该十拿九稳被我躲开的冰刺,竟然被狂风吹动,悄然偏转出一道诡异的轨迹,宛如在草丛掩护下扑咬猎物的毒蛇,再度对准我的眉心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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