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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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昇看了一眼朵儿,道:“你继续说。”
  朵儿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鲜血,然后继续咬着牙道:“二小姐刚才口口声声说奴婢怨恨二夫人,可单单是过去的几个月,二夫人就给了奴婢三十八两的赏赐,已然厚待奴婢至极,奴婢为什么要怨恨二夫人?二小姐又说奴婢因为被二夫人拨给二小姐一并到了老宅,恐终身不得回京,才对二夫人恨上加狠,可奴婢打一开始就知道二小姐根本就不可能终身不返京,二爷下令让二小姐去老宅修身养性、静心修德,也不过就是个幌子,待二小姐被狐妖附体这事儿的风头一过,便就会接二小姐回京的,到时候奴婢自然也会跟着一道回来的,奴婢又怎会因此对二夫人恨上加很?二小姐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说到这里,朵儿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同样狠狠瞪着自己的穆芙,然后又道:“别说奴婢对二夫人根本就没有所谓恨上加恨,即便有,奴婢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给二夫人下毒,除非是奉命行事。”
  “你胡说……呜!”
  穆芙一句话还没说完,碧瑶直接过去,伸手捂住了穆芙的嘴,她真是被穆芙烦的要死,到这时候,她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都有哪些人,她就这么干了。
  一时间,房中众人都纷纷朝碧瑶看去,但是却也没说什么,转而继续把注意力放到了朵儿身上,显然对碧瑶的做法都很赞同。
  穆昇沉声问道:“你刚才说到是奉命行事,这是个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想再隐瞒了,奴婢会跟老爷坦白真相,但是却也自知罪孽深重,只怕难逃一死,所以奴婢有个请求还望老爷能够允准。”朵儿道。
  穆昇:“你先说说看。”
  朵儿眼睛泛红,哽咽着道:“奴婢自幼被卖入穆府为奴,早就不记得爹娘长什么样儿了,自幼是被坠儿姐姐带大的,在奴婢心里,坠儿姐姐就是奴婢的亲姐姐,可是坠儿姐姐……死得难堪,奴婢一直想着回京之后能为坠儿姐姐修墓,可如今怕也是做不到了,还请老爷能够开恩,好歹能让坠儿姐姐入土为安。”
  穆昇并不知道坠儿是什么人物,但是听朵儿这么一说,应该也是穆府的侍婢,给一个死去的侍婢收尸,这没什么好为难的,穆昇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答应你。”
  朵儿顿时热泪盈眶,对着穆昇“砰砰砰”磕了三个头,然后抹着眼泪道:“多谢老爷大恩。”
  当下,朵儿便就一五一十将事情给说了,从佟绣春装疯说起,到回府之后发现佟绣春脾气性格大改,穆芙难以忍受,然后就是穆芙跟她是如何密谋要对佟绣春下手的,把装疯变成真疯的,最后就是今天佟绣春中毒的事儿了。
  “二小姐被大姑奶奶下令关进祠堂面壁思过,奴婢着急得很,一直在外头候着,结果二小姐被关进去没多久,就从窗户里头丢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奴婢对二夫人下手,因着之前二小姐就跟奴婢说过,要近期对二夫人下手的,所以奴婢看到纸条之后,便就赶紧回东院儿,取了药粉偷摸摸加进了二夫人的饭菜里头。”
  “那你下毒之后,为何要乔装改扮逃出去?”穆长风沉声问道。
  “奴婢给二夫人下完毒之后,便就想着回祠堂跟二小姐汇报此事,结果才出了东院儿,就遇到了老爷带着四位长辈朝西院儿走,奴婢躲在一边儿,听着他们说话,才知道二小姐被抓去了西院儿,奴婢心里就知道不好,二小姐这事儿迟早要暴露,奴婢自然提心吊胆,越想越害怕,所以便就想着趁早逃出府去。”
  穆长风又问:“所以你才走的如此匆忙,连药粉都没能来得及处理掉?”
  朵儿点点头,苦笑着道:“奴婢当时慌得简直跟丧家之犬似的,只想着把银子带上,哪里还能想别的?哪知道,奴婢还是没跑出去。”
  “就算你跑出去了,也迟早会被抓回来,”穆长风冷声道,一边转头看向穆芙,冷声道,“穆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碧瑶这才放开了捂着穆芙的手,穆芙登时就炸了,指着朵儿道:“她胡说八道!我在祠堂里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吩咐她给娘亲下毒,她是故意栽赃陷害!”
  这下,穆芙是真觉得冤枉了,她是真的没有下令让朵儿给佟绣春下毒的,再说了祠堂里头哪儿来的纸笔?她是怎么写的字条?
  “分明就是这贱婢故意栽赃陷害于我!”穆芙气得跳脚,要不是廖青松拦在前面,她肯定又要去抽朵儿,“你这贱婢,穆葭那小贱蹄子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会如此为她卖命?!”
  穆芙这真是气晕了,说话是彻底没了遮拦,她这话一出,房中每个人的脸色就都变了,一直一言不发的康如眉这时候柳眉倒竖,“啪”地一声使劲儿拍在桌上,冷笑着道:“那你倒是说说葭儿为什么偏偏要陷害于你?”
  “那自然是因为……”
  话才一开口,穆芙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之前穆芙陷害过穆葭,所以穆葭才会用这么毒的手段报复于她,但是这话,她能说?这不是上赶着把把柄交给人吗?
  穆芙不说,朵儿却开口了:“夫人,您怕是还不知道,二小姐这是在以己度人,自从二小姐被送回老宅静心思过之后,这几个月来,二小姐就没有一天不咒骂大小姐的,成日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陷害报复大小姐,她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自然也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满脑子都是算计。”
  “你胡说!”穆芙简直是怒发冲冠,“什么我满脑子都是算计?还不是你处处撺掇我的?”
  “你若是没有那份心思,奴婢就是再怎么撺掇也是枉然,”朵儿冷声道,“就像是给二夫人下毒这事儿,要不是你已经起了要甩开二夫人这块狗皮膏药的话,奴婢又怎么肯会给你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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