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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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葭的确很想打孩子,她还真这么做了,伸手贪了敬成梁两个脑瓜崩儿,手劲儿不大,敬成梁却夸张地抱着头龇牙咧嘴,一会儿又“咯咯”笑个不停,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啊,虽然没见到岑卓,是有些遗憾,可是却一点儿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他心花怒放的事情……
  “又哭又笑,小孩儿一样。”穆葭都拿他没办法。
  敬成梁傻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下来,饶是穆葭看他的眼神充满嫌弃,他还是死乞白赖地黏了上来,跟穆葭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不觉得难为情了,所以再开口的时候,他也不磕巴了,嘴皮子利索得很。
  “表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岑卓的事儿的?是不是……他跟你说的?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都说了什么?”
  行吧,岂止是利索,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就穆葭的反应,敬成梁就是再笨也能意识到,穆葭之前就知道岑卓跟他的事儿了,而且还是已经知道了一段时间了,可他却从来没再穆葭的面前流露过,所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要么是岑卓跟穆葭倾诉过,要么是岑卓的什么举动被穆葭察觉了。
  至于什么举动,那当然是岑卓对他掩饰不住的汹涌情意了。
  一想到这里,敬成梁就特别激动,虽然他现在已经跟岑卓互通情意,但是他却还是特别想知道在此之前岑卓对他的相思和钟情,可是岑卓又是个闷葫芦,从来不跟他提这些,敬成梁深以为憾,但是说不准儿,他能从穆葭这里听到一些岑卓不想让他知道、可是他就是抓耳挠腮想知道的内容呢?
  穆葭一眼就看穿了这小家伙的心思,觉得敬成梁难得有了点儿小聪明,也是真的很喜欢他这股子小聪明,可是又忍不住默默心疼起来。
  岑卓当然好,岑卓为了敬成梁当然付出了很多,可是敬成梁对岑卓的喜欢,便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吧,这样好的二郎,上辈子却……
  穆葭压下心底的难过,伸手揉了揉敬成梁的脑袋瓜,一边柔声道:“我知道他喜欢你,喜欢得很深,也知道他喜欢你,喜欢得很久,二郎,你刚才说的很对,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岑卓对你再好,你的确应该把他摆在第一位,因为他值得,二郎,你也值得,值得这样好的岑卓。”
  是啊,他们都值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敬成梁表情有些恍惚,不知道穆葭这话让想起了什么,敬成梁垂下眼,使劲儿地点点头:“表姐,我知道,我明白的。”
  ……
  表姐弟两人在西槐别院聊着儿女情长,四皇子这边却在商量着一桩大事儿,事关四皇子前程的大事儿。
  书房中,四皇子表情很凝重,书桌上摆着的是国子监送过来的关于春闱的折子,今年的春闱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三月初九,也就是三天之后,都道是臭沟开举子来,跟往年一样,这个时候的京师十分热闹,大小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全国各地入京赶考的举子。
  三年一度的春闱,是举子们最紧张激动的时刻,也是国子监跟礼部最繁忙的时刻,而身为这一届的春闱主考官四皇子封予峋的紧张跟繁忙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他还想借此机会,在万岁爷面前挣表现,自然是不能容许出任何一点儿岔子的,所以封予峋这些天来,一直格外的繁忙,前些时日,他是闭门谢客,而最近,他是忙得脚不沾泥,从白到黑都几乎没空回四皇子府好好儿歇一歇,春闱要用的场地,他都一间一间地亲自跑过去察看,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但是如此繁忙的封予峋,这一天傍晚,却早早地回到了四皇子府,反常地早归,反常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
  他看着桌上国子监送过来的折子,一遍遍地看,每一个字都不知看了多少遍,几乎都要把这份不长的折子给看烂了,但是他却还是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要紧的折子,上头写的是此次各地入京举子的下榻之所分布情况,这是个简单的名单分布统计,举子入京之后,国子监做的记录,用来预防有举子染病或是遇到其他意外也好能提早应对,有举子下榻的客栈,都会分派侍卫把守,这是为了举子的安全和健康着想,当然也是有意防范着有的举子不老实。
  说起来无非就是按章办事,不过是更新了一下举子的名单罢了,就连这些下榻的客栈也跟上一届区别不大。
  可就是这么一份不甚要紧的折子,封予峋却来来回回地看了数遍,他眯着眼盯着折子最后的几点附加说明,上头详述几种举子在科考期间可能遇到的意外,以及处理办法,诸如突发恶疾,还有惹上官司,又或者是涉嫌卖题作弊等等。
  身为春闱主考官,对这些意外的处理办法,封予峋自然是了然如心,可是他的目光却在这折子上头来来回回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封予峋的目光才从折子上移了开来,他抿了口茶,看向书房紧闭的房门,缓声道:“谁?”
  “启禀殿下,是属下。”周子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封予峋没有像从前一样直接让周子徽进门,而是目光低垂,再一次落到了面前的折子上,顿了顿,他才开口:“进来吧。”
  “是,”周子徽应声,推门进来,习惯性地反手关上了门,缓步行至书桌前,目光撇过封予峋面前的折子,道,“天色这样晚了,殿下怎么还不休息?”
  这折子是下午就拿过来的,没有道理封予峋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批完,周子徽很清楚。
  封予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周子徽坐下,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靠着椅背打量着对面的周子徽,缓声道:“子徽不是一样没有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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