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意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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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意外者
  诏时神色沉得像积雨的天空。
  他确实没想到会在这庄园的副会中,见到这走哪儿麻烦到哪儿的人。
  难道香草山庄也需要拆迁么?
  “你去哪儿?”楚洋看着诏时将酒杯直接抛入了人工湖向桥上走,不禁一愣。
  “有事。回见。”
  诏时丢下极为简短的两句,越过木桥,径直向西区二号别馆门前走去。
  “是你?”坐在台阶上的阿朗远远地看到诏时,不禁像是被打了一针,蹭地站了起来,“你居然又来找茬……”
  意料之外,诏时竟然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完全无视,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欲擒故纵?在搞什么鬼?
  阿朗一头雾水,几乎有些傻眼,只呆看着诏时走向前方,消失在树林旁边。
  树林后,西二号别馆侧面,年轻男女正在对话。
  “你能来参加副会,我真的很开心,这样说不定有和你合作的机会。”秦淮笑着推了下眼镜,看得出惊喜之情难以掩饰,“还以为你会犹豫,甚至主酒会都不会再来了。”
  “我……对那个‘大事’比较感兴趣。”季心然干笑着,实在没法说出口真实理由。
  “如果是你肯定能过关,早就听佳怡说你很擅长解谜。”秦淮微笑称赞,“我喜欢像你一样聪明的女生。”
  “是……是吗,谢谢。”
  虽然知道秦淮的“喜欢”只是礼貌说法,季心然还是有些尴尬,想现在就钻到树丛里逃离这个地方。
  “时间还早。”秦淮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带你转转庄园?月色下的薰衣草花田也非常好看。”
  “你有没有看见……”季心然下意识问了句。
  “什么?”
  “不……没什么。”季心然压住剩下一半的话,强行微笑,“不用了,我……有些累,先不去看了。”
  “累?对了,你体质似乎一直不是很好。”尽管回绝得非常明显,秦淮依然执着,“那我带你去东馆那边休息吧。”
  “不用担心,我也会去东馆陪你。”秦淮补充,看起来像是要打电话叫人,“顺便找下医生帮忙看看你的情况。”
  “不不,真的不用,外面空气更好些……”
  有他陪着更安心不了。季心然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知为何,从房间走出,刚到大厅就看到了秦淮,像是专程在那边迎接一样。
  于是一直被牵引着问东问西,甚至走到侧面都没甩开。
  季心然其实更担心诏时在哪里。他一定会来参加副会,但至今还没看见人。
  为了怕他发现,特意比其他人来得都晚,等跑到指定地点参加“游戏”时几乎是踩着最后的入场时间,像是差一点没赶上考试。
  而现在通过了测试,获得勋章,也需要马上离开才行。凭直觉,虽然不知道诏时在哪组,但他现在一定应该已经出来……
  “空气确实不错,很适合约会。”
  身边树林里,忽然传来冷如夜风的声音。
  季心然浑身一颤,拔腿就想跑,身后的人却没给她这机会,反手拽住,力度之大差点将她甩到一群刺棘中。
  “你叫诏时。”秦淮审核了副会参加者的名单,总算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知道后也和平时不一样了些,“远山大学哲学系大二学生,是吗。”
  “所以我应该运用辩证法的思维,去伪存真,透过现象看本质?”诏时淡淡一笑,擒住季心然的力度丝毫没减低,“还是应该修正思路,来一场彻底的否定之否定?”
  “你应该不仅仅是远山大学的学生这么简单。”秦淮从很久以前,初次在敬老院见面时,就有这样的预感,现在更加加深了这感觉。
  出现在千钧一发的危难现场也好,每次都能抓到季心然也好,时机都显得过于巧妙。再加上那天在陈佳怡家楼下遇到的、自称是季心然“监护人”的人,肯定也和他有什么莫大的联系。
  光从那位“监护人”掌握的信息来看,诏时他们绝非一般人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诏时没回答他,而是引用了句话,“我耐心有限,最好别引起我的好奇心。”
  淡淡的冷意乘着夜风,几乎笼罩了整片别馆区域。
  “你也通过测试了,恭喜。”秦淮暂时选择放弃,回以微笑,“看样还有机会见到你,之后再谈。”
  “心然,一会儿见。”
  秦淮最后打了个招呼,转身向东馆方向走去。
  景观树木遮蔽的区域,一时只剩下两个人。
  冷静的猎食者和被捕猎的倒霉猎物。
  “我错了……”季心然已经快习惯用这句话当成对诏时的开场白了,只是现在更多了几分哀求之意,“能……能不能先放开我,好疼……”
  “你疼得还不够。”
  诏时重重一甩,将季心然的手腕松开,看她趔趄的样子,似笑非笑,“需要用夺魄刃写个刻印,束缚你下么?”
  季心然握着被攥得骨头都麻起来的手腕,不敢抬头,摇摇头。
  “谁带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季心然声音很轻,“和林鸟没关系……靳文先生也不知道。”
  “你能逃出来?”诏时目光一动。
  特意嘱咐靳文,在她门口多加些防守,无论什么理由统统不要放行。
  现在他不但好奇,而且还多了几分冰冷的怒意。看来看守季心然的那几个人,回去要好好找他们谈谈了。
  “求你不要怪他们。是我……编造的谎话。”季心然似乎能读懂,低声哀求。
  “什么谎话,说来听听。”
  “这个。”季心然拿出口袋里的邀请函,依然不敢抬头,“我对他们说……你去参加副会,带错邀请函了。”
  “这上面没有名字?”
  “没有。这是秦淮哥哥……专门送我的一张。姓名都没有附加。”
  诏时夺过邀请函看了眼,果然人名栏一片空白。
  随即望了眼季心然,看着这低头认错的人,周身夜风盘旋。
  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不但被她,也被林鸟那些笨的出奇的消息员。
  续命师是什么人,可能带错邀请函去赴会?他们的智商是都沉到海沟里去了么?
  偏偏还被季心然抓了个空隙。甚至可以想象她编造了什么借口,无外乎是说担心他拿错的话,检查时会暴露,会有危险,所以那些人才会犹豫,最终放行。
  这个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询问过。
  ……续命师新换的电话号码曾经只有靳文一个人知道。另一个知道的人,非常可气地站在眼前。
  “也是我求他们不要告诉靳文先生。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季心然低声补充。
  好一个“打草惊蛇”。诏时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将她拖进人工湖,让她好好感受下成为尸体被打捞上来,万众瞩目的感觉。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来做什么。”
  “……我是应他的邀请来的。”季心然声音很小,“怕你不高兴……”
  诏时冷笑一声。
  杀气几乎明显地回荡在空气里,对这种感觉,季心然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我总担心……会有危险。”季心然实在抵抗不住,“或许能来帮上些忙。”
  “担心谁?”诏时反问了句,“我?”
  “……还有靳文先生。”季心然脸红了下,只敢间接承认。
  “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诏时蔑视之意,不能再明显,“认为有些特殊之处,就能拯救世界?”
  “你觉得是能打过沙狐、上次的女人,还是Z?”诏时再次冷笑,“能防过一招,然后呢,倒在谁身边了?”
  季心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满脸通红。
  “别指望我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救你。非亲非友,你应该清楚。”诏时目光温度降了下来,“给你次机会,现在退出消失还来得及。”
  “我可以说……真实的想法吗。”
  诏时一愣,冷脸看着她。
  “暂时……还不想走。难得过关,我想去看看那个‘大事’究竟是什么……可以吗?”
  “随便你。和我无关。”
  诏时转身就走,很想收回当时在通江大厦说的话。
  对这样的女人,没什么“真实”、“虚伪”可言,只有死才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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