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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头条都是他出访的新闻,小课当然知道他把小满也带出去了。
  昨儿的头条又是他,肯定的,——元首圆满完成东欧六国访,顺利回国。
  正好周末,换下军装,小课穿的便服入得宫。
  他答应给两个小家伙做“胶泥玩具”,今儿纸袋里装着的就是胶泥。
  那从前呐,施工盖楼打地基都是人工挖,挖到一定深度就会挖出胶泥。所谓胶泥就是一种细腻粘性极好的黄土,不知多少万年才能形成,里面不含沙子,没有杂质,在手里揉来揉去,任意成型,十分有快感。
  小时候,小课就特会玩这种胶泥,最大的用途是制作弹弓的“子弹”。弹弓要想打得准,捡小石头籽不行,石头籽不甚圆,射出去的弹道难以控制,揉成圆形的泥丸用于弹弓,命中率大幅度增高,四五十米开外的马蜂窝一弹射中,其快乐程度今天的孩子实难体会。
  小课还记得那有回呀,晾晒的胶泥丸未干,他揣了半兜子去打猎,远远地射中一个麻雀,老家贼应声直线落地,以他的经验老家贼已命赴黄泉,谁知它在手中缓了缓,长舒一口气又活了过来。那天小课就恍然开悟,干泥丸杀伤力大,湿泥丸可以留一手。从那以后,每次打猎他只带一块胶泥,边揉泥丸边打靶,尤其将湿泥丸打在墙上,明确有一个印迹,大家比试弓法也算有了依据。
  胶泥还有一个玩法也挺流行——摔泥泡。将胶泥做成碗型,边沿厚中心薄,然后倒扣用尽全力一摔,碗心的空气被迅速压缩致使胶泥碗破裂,发出一声沉厚的声响,于是乎大家欢呼雀跃,参与者都在比试谁能摔出最大的响声,直到湿泥摔成干泥,大家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上次夕臣啊,照照啊,他,宫里头领着两个孩子玩过,两个小家伙都疯死了。可笑的是,曼丽着实是个懒坨坨,一家人都活泼乐坏了,她一人歪在廊下柱子边打瞌睡!逗醒她她还不愿意,说太阳晒着真舒服……
  小课想着心里就暖,一路快步向承乾苑走。
  小课照照进宫基本跟曼丽一个路线,都还蛮隐蔽的,
  越进入元首私密领域,他们这一家子什么关系近臣心里都有数了,基本上进了承乾苑就比较自由了。
  “小满呢,”
  小课进来就问,
  小课参军,进宫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像这些保姆老妈妈们这一晃好像也有半年没见他了。且不说讨喜的长相,像小课和照照这样的极品魔王,嘴巴就是甜,宫里老人没人不喜欢的,只怕对他们比对元首还亲近些。
  “照照接走了,说一会儿从照照奶奶那儿把意一也接上,送他们妈妈那儿去。”
  “哦,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前吧,知道你今天回来,他们不会在外吃晚饭的。”
  “那就好。”
  小课从老妈妈手上接过热茶笑得花儿一样又是不晓得几好听的吉祥话,老妈妈们也笑开花。
  都忙去了,小课坐着也无聊,拎着胶泥袋子走到外头廊下偏处找了个平整地儿,蹲下来准备做几个小泥人,他还带来了尚好又环保的颜料,等两个小家伙回来了再一块儿上色玩儿。
  哪知才蹲下,余光瞟见那边宫廊甬道走过去几个人,
  俱是军装笔挺,
  领头的人最威武,
  金星上将。
  小课一看清那人面庞,神色就沉了下来。
  杨立昂,
  他认得。全军空降兵表彰大会上,这人坐正当中!
  小课松了袋子,慢慢起身,
  而他现在对这人的认知,只一条:他是杨筠的老子。
  小课望着这几人消逝在甬道尽头才收回视线,
  望着那红漆大门似想了片刻,
  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出门儿了。
  ……
  近半个小时后,
  看见小课从崇明湖这边慢慢走回来,
  看上去神色无异……其实,细看那眼眸,阴鸷着呢!
  小课这心里啊……他扭头看那一片湛蓝的湖水,再清凉,都浇不熄怒火、不甘、甚至委屈……
  和夕臣,你知道这事儿啊!知道了还……
  不错,小课该多不平啊,他刚儿亲耳听见杨立昂跟元首提起自己女儿下部队的事,他们的交谈对话十分轻松,看来这之前也聊起过,元首是之前就知道这女的会来廊曲啊!
  小课低头拿出了手机,
  眼里刺毒,
  这口气,咽不下去……
  ……
  元首回来,
  他其实感受也是一样的,每回只一踏入承乾苑境内,心情就自然而然放松,这里才是家嘛,有曼丽,有小满,有意一,甚至有小课,有照照……对了,今天小课会回来,一家人又能团聚,是最开心的时刻……
  夕臣想着也是高兴,本来国事处理的精疲力尽,可一想到家人团聚,又有了精神,忙走进内室要换身便服,还想撸起袖子去小厨房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呢。
  退下军装军裤……元首的戎装自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虽军绿色,却中山装样式,没有肩章没有任何勋章饰物。
  只穿着平角裤,刚脱下白衬衣,
  “谁!”
  夕臣警惕回头!
  一看,
  却是真一怔,随即眼里的严厉褪去,换上的,可能更多是疑惑,甚至无奈……
  是小课,
  单手推着一个轮椅进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眼睛像缠白纱布那样缠着厚厚的黑胶布,你说得多难受!
  耳朵也用木头茬子塞着,塞得深,因为耳垂下有血迹……
  嘴巴也是黑胶布缠得严实,估计里面还塞着东西。
  女人显然有意识,只是因为深切地恐惧不敢动一下,浑身颤抖,吓得不轻……
  “这是干什么,”夕臣轻声问,倒也没多大惊小怪,你要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谁,他家从出生就没人约束过,更甚,还有多纵容就多纵容的阎王小子。夕臣清楚,别看小课参军了,看上去“规矩不少”,骨子里的野性改不了的,只是一来有曼丽管着,再,也确实近些时没啥事惹着他……夕臣不由看向女人,什么事惹着他了呢……慢慢了然,似乎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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