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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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凤生产的第二天,张金生从g市风风火火赶回。
  扑进医院的病房,他看到铜生,铁生跟彩玉都在。
  彩玉是铁生从学校接来的。
  嫂子一下生三个娃,作为姑姑,她迫不及待要到医院来瞅瞅。
  “小毛头,俺喜欢啊!嫂子,你可真有本事!”
  彩玉乐得不行,将侄子跟侄女一个个抱起。
  刚出生的婴儿,眼睛睁不开,就知道睡,小嘴巴不断蠕动。
  但瞧上去却非常可爱。
  小凤躺在床上,心安理得享受着母亲带来的鸡汤,小米粥跟大枣,脸上也扬起幸福。
  “哎呀你慢点!小心闪了孩子的腰……。”小凤娘很不乐意,心疼外孙子。
  “大娘,俺会轻轻滴,放心吧!别管咋说,俺都是娃的姑姑啊!”彩玉却满不在乎。
  张铁生特别兴奋,终于嘘口气。
  改变了,啥都改变了……。
  重生回来,不但救活父亲的命,撮合了大哥跟小凤的婚事,还赚两个侄子跟一个侄女。
  真是不枉此行……!
  大家正在热闹,病房的门忽然打开。
  “小凤……!”金生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哥,你可回来了,快瞧瞧你儿子跟女儿,真好!!”
  彩玉立刻拉上哥哥的手,将金生拉向床边。
  金生却没着急看孩子,首先扑向小凤。
  “凤,你辛苦不辛苦,累不累?”
  小凤幸福地摇摇头:“金生,瞧你这一身的泥?”
  金生在工地听到妻子生产,衣服都没换,脸也没洗,就匆匆忙忙开车赶回。
  发现小凤安然无事,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小凤,对不起,孩子分娩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金生十分愧疚。
  “没事,你在忙事业嘛……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小凤真贤惠,知书达理。
  “小凤,想吃啥?我给你买,给你做……。”金生马上将妻子抱在怀里。
  “俺不饿,快瞅瞅咱的娃,你当爹了……。”
  小凤立刻揭开被子,让丈夫观看。
  瞅到三个儿女的一瞬间,金生的眼泪扑簌簌流下。
  这是自己跟小凤的爱情结晶。
  也是他俩的战斗成果。
  有儿有女,有车有房,有事业有存款,真的好幸福。
  金生伸出粗壮的大手,在三个娃的脸上轻轻抚摸。
  两个男孩像自己,姑娘像小凤。
  他这边揽着妻子,那边揽住三个娃娃,两口子的脸上一起泛出笑容。
  铁生立刻拉上三哥铜生跟妹妹彩玉,走出房间。
  小凤娘也出去,给女儿和女婿留下充足的空间。
  “三哥!嫂子生了,我好高兴。”铁生说。
  “走!一块喝酒!今天不醉不归!”铜生提议道。
  “好!今天我要喝趴下,哈哈哈……!”
  张铁生乐得眉开眼笑,比自己生儿子还兴奋。
  果然,这一晚他喝醉了,意兴阑珊。
  汽车开回家的路上都没醒。
  刚刚来到村口,他忽然命令:“停车!!”
  “干啥?”铜生问。
  “下车,上山!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咱娘……。”
  铜生跟彩玉面面相觑,只好陪他下车。
  张铁生拎着酒瓶子,一步一跌,终于上去山坡,来到母亲坟前。
  他扑通跪下,好像婴儿在召唤母亲。
  “娘!嫂子生了,三个娃啊!你当奶奶了……。
  高兴不?儿子也高兴!娘,你安息吧。
  这个家交给我,我一定管得好好的。
  别管二哥跟三哥,还是彩玉,我会让所有人幸福!
  娘,儿子说到做到……!”
  扑通!张铁生一步栽倒,不省人事。
  “哎呀哥!你咋喝成这样?”彩玉赶紧搀扶四哥。
  “铁生!怎么比我还没出息?”铜生也来拉扯弟弟。
  他把铁生背起,一口气背进家里。
  “老四咋了?”父亲张大栓奇怪地问。
  “爹,铁生喝醉,跑俺娘坟上去哭……。”铜生解释道。
  “这孩子……唉!”张大栓叹口气。
  知子莫若父。
  他当然了解儿子此刻的心情。
  铁生为这个家付出得太多太多。
  这么拼命,就是想全家人幸福,活得有尊严……。
  他做到了,劳苦功高,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死去的母亲。
  咋能不哭?
  “爹,四哥太累了……。”彩玉说。
  “扶他回房里好好休息。”
  “喔……。”铜生大步走进屋子,扑通!将四弟丢在炕上。
  彩玉端来水,为哥哥擦脸。
  最近村子里谣言纷纷,大家都说她不是张家亲生的。
  亲生父母找到皇姑山,早就传遍整个旮旯村。
  自然也传到彩玉的耳朵里。
  姑娘根本不信!
  从小在这个家长大,怎么不是亲生的?
  爹是亲爹,可疼她了。
  哥哥也是亲哥,保护了她十七年。
  一定是谣言,诽谤!
  “三哥,四哥喝醉,明天没人送俺,咋办?”妹妹问。
  “放心,我也有驾照,照样送你返校。”铜生拍拍胸口保证。
  “嗯……。”彩玉点点头,返回自己屋子。
  姑娘的心里激起一阵波澜。
  如果自己真不是张家亲生的,那就跟四个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会不会赶俺走?
  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真的离开,必定生不如死!
  第二天早上张铁生仍旧没醒,烂醉如泥。
  铜生开车把彩玉送到学校。
  刚刚打开车门,忽然,一对中年夫妻出现在眼前。
  “彩玉……!”
  “女儿……!”
  马先生两口子又来了。
  这段时间,他们隔三差五往学校里跑。
  早已偷偷观察彩玉很久。
  这次怎么都按捺不住。
  “你们是……?”铜生吓一跳。立刻将他们阻拦。
  彩玉也吓得躲在三哥背后。
  “我们是彩玉的亲生父母啊……!女儿!!”
  两个人激动不已,马上要扑向彩玉。
  “住手!闪开!不准碰我妹妹!”铜生勃然大怒。
  他好像一堵墙,将彩玉保护在身后。
  “后生,你是谁啊?”马先生问。
  “我是彩玉的三哥!你们干什么?”
  “你是铜生?太好了!彩玉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今天我们要把女儿领回去!!”
  两夫妻热泪盈眶,完全忘记当初对张铁生的承诺。
  “住嘴!什么亲生父母?彩玉是我亲妹妹……!”金生气得不轻。
  哪儿蹦跶出两个鸟人?想把我妹妹抢走……。
  “铜生,我们没有骗你,不信可以回家问你弟弟,铁生什么都知道。”
  “这怎么可能?”打死铜生都不信。
  “哥,咱走吧,俺……不认识他们两个。”彩玉怯生生说。
  “放心,有哥在,没人能动你半根汗毛!你们两个赶紧滚!再骚扰我妹妹!别怪老子的拳头!!”
  铜生冲他俩晃了晃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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