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一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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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彩玉缩在张铁生怀里,同样将他死死抱紧。
  男人跟她一起跳下,也在预料之中。
  因此,彩玉后悔了。
  看来真的要跟心上人死在一块。
  这样真好……。
  活着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同穴。
  她觉得张铁生是自己的了。
  自己也是他的……。
  就在他俩纵身一跃的同时,身后的雪狼同样炸起鬃毛跃起。
  跟他们同时跳下。
  一年的时间,雪狼跟张铁生感情深厚。
  主人不活,它也不想独生。
  扑通!两人一狼终于入水。
  下面的大河不宽,但水流太猛。
  不远处是雪山,每年的春天雪水融化。
  加上夏季的雨水,奔流不息。
  而且下面非常深,足足十几米。
  张铁生看到了雪狼的身影,但很快被河水淹没。
  入水的瞬间,他屏住呼吸。
  然后双脚拼命用力蹬水。
  哪儿都黑咕隆咚,啥都看不清,水温也很低。
  冬天,这儿的河水结冰,冰层很厚,可能会摔死。
  夏天,温度也在十几度。
  耳朵边是轰鸣的水流声,身体被冲得东倒西歪,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张铁生仍旧死死抱着彩玉,不知道要被冲到哪儿去。
  脑袋冒出水面,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彩玉也不住咳嗽。
  “四哥,你放手吧……!”
  “不行!咱俩必须活着!彩玉你别气馁啊!抱上我的脖子!”张铁生大声疾呼。
  “四哥!你会死的!”
  “你死了!以为我能独活?想我活着,你也必须活着!!”
  张铁生一边抱着彩玉,两只脚不断蹬水。
  他想游上岸边。
  但根本不可能,河水奔腾着,呼啸着。
  一口气被冲出去四五里,仍旧分不清东南西北。
  最可怕的是前面出现一个瀑布。
  水流量变得更加凶猛。
  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儿,他跟彩玉就一头栽进瀑布里。
  耳朵边是呼呼的水流声跟风声,再加上夜色的漆黑,天知道被冲到了哪儿?
  头晕目眩,耳鸣不断。
  足足向下落半分钟,终于……扑通!两个人再次掉进水里。
  眨眼又被巨浪冲出去老远。
  可可西里干旱,缺水,但仍旧有湖泊。
  张铁生觉得跟彩玉掉进一个湖里。
  因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水流量不大了。
  远处一望无际,仿佛个大水库。
  星星跟月亮的倒影照在湖水上,荡起层层波纹。
  “吱吱吱,呜呜呜……!”
  雪狼的脑袋也从水面下冒出,冲他俩游来。
  上去叼住张铁生的衣服,拼命拉拽。
  人的眼睛跟狼的眼睛不一样。
  暗夜里,人眼能见度低。
  但狼的视觉是白天的十倍。
  雪狼已经看到岸边,咬上主人的衣服,死命拖拽。
  张铁生费好大的力气才抱着彩玉爬上岸。
  雪狼摇着尾巴,抖落一身水珠。
  然后一口气将主人拖到水边十几米处。
  并且伸出舌头来舔主人的脸。
  舔去水珠,防止水分蒸发,带走热量。
  “彩玉,彩玉你怎么样了?”张铁生抱着姑娘问。
  “四哥你好傻,为啥不让俺死啊?”
  彩玉没有受伤,浑身打着哆嗦。
  “你冷不冷?有没有伤到哪儿?”
  姑娘摇摇头。
  “必须生一堆火,不然咱们会冻死的!”
  气温十几度,身上水淋淋的,不生火真的会冻死。
  张铁生伸手摸向口袋,发现打火机同样湿透。
  他马上站起来寻找可燃物。
  很不错,河边有杂草,也有灌木。
  干透的树枝也不少。
  抱来一把干草,接连按几下打火机,根本没有点着。
  打火机里有气体,但里面的电子已经无法使用。
  张铁生有办法,立刻拿出登山镐,在石头上滑动。
  嚓!嚓嚓!
  铁器跟石头摩擦,溅出火星无数。
  甲烷遇到火星,竟然腾地着了。
  他立刻将干草点燃,然后把树枝一点点加上去。
  山谷里燃起一团通红的烈火。
  他又把彩玉抱向火边,利用热量帮姑娘将衣服烤干。
  “快!把衣服脱下来?不然你会生病的!”张铁生命令道。
  “四哥,冻死俺算了!彩玉生无可恋!”
  “糊涂!你死我就得死!咱俩都死去,咱爹咋办?张氏企业咋办?
  别那么傻好不好?”
  “可俺活着,会死更多的人!”
  “瞎说!根本没有天煞孤星!不要迷信!!我啥都不信!”
  “四哥你走吧!俺真的不想活了!”
  彩玉的思维进去死胡同,钻进了牛角尖里。
  张铁生一下抓上她的肩膀:“彩玉你听着!我要娶你,跟你结婚!
  天亮后咱俩就拜堂!永生永世做夫妻!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大不了这辈子咱俩都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我甘愿跟你在这山谷里隐居一辈子!”
  “四哥,琅琊……。”姑娘嚎哭一声,再次扎进他的怀里。
  “彩玉,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活着的唯一!
  听话!别管有啥困难,咱俩都要一起面对!”
  张铁生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说出一翻肉麻话。
  恋爱中的人,通常感觉不到自己肉麻。
  只要自己不尴尬,肉麻的就是别人。
  “好!俺活着!咱俩不出去,就在这儿,不害任何人!
  以后,这儿就是咱的家……!”
  彩玉说着,终于将手伸向自己的扣子。
  姑娘将衣服一件件解下,张铁生松开她,赶紧找一根树枝。
  然后转过脸。
  彩玉将衣服搭在树枝上,火堆旁显出一副苗条的倩影。
  她没有害羞。
  张铁生也没尴尬。
  他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八百年前就注定了缘分。
  他是她的琅琊,她是他的云萝。
  张铁生同样解下衣服,搭在树枝上。
  两个人又抱在一起。
  就那么拥着,相互用身体取暖。
  前面的篝火摇曳不定,好像两颗慌乱不定的心……。
  天亮以后衣服烤干,他俩一起穿上。
  极目远望,彩玉发出一声惊叹:“琅琊你瞅,这儿好美啊……。”
  张铁生猛地抬头,发现四周果然景色诱人。
  原来这是一座死谷,四面环山。
  中间是一汪池水。
  四周的山壁上鲜花烂漫,姹紫嫣红,开了好多花儿。
  一团团一簇簇将山壁点缀,仿佛世外桃源。
  还有几只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
  可可西里很冷,山谷里却气候宜人。
  外面的冷空气根本进不来。
  张铁生说:“彩玉,就在这儿,就是现在,咱俩结婚吧,拜堂吧,以后你就是我媳妇!”
  “好!俺嫁给你,永生永世不分开……。”
  张铁生拉上她的手,彩玉也扯上男人的手。
  两个人扑通跪下。
  “苍天在上,我,张铁生……!”
  “我,彩玉……。”
  “甘愿结为夫妻,苍天为证,大地为凭,不愿同生,甘愿同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砰砰砰!两个人冲着湖水磕三个头。
  然后又相拥在一起。
  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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