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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儿披起外衣走到门边, 打着哈欠问道, “谁啊?”
  “是我, 含翠, 季姨娘身子有些不好, 烦劳妹妹往里面通报一声。”含翠的声音带着点焦急, 想是季姨娘病的不轻。
  珠儿撇了撇嘴, 自从季姨娘入府后,每当他们国公爷宿到夫人的院里就会上演这套把戏,一直到现在演了不知多少次, 真当众人是傻子不成。不过她心里虽然腹诽,但是却不敢不去禀告,因为季姨娘在国公爷心里的地位不低, 国公爷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 但十次里有三次大约要去那边走一趟的。
  沈凌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丫鬟回报说季姨娘又病了, 她不由得一下子醒了过来。原主的记忆里, 季姨娘惯用这个把戏, 偏偏她的丈夫国公爷十次里有三次会披衣起床离开她住的上房。
  国公爷这几个月难得到上房几次, 每次还被季姨娘派来的丫鬟打扰, 对此,原主是一肚子的气。若是国公爷半途离开, 原主至少要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沈凌怀疑原主大概就是被丈夫和小三气死的,所以才让她穿了过来。
  换了是她, 她才懒得理会身边的这位国公爷是走是留, 走了更好,她可以独享这张楠木大床。前一个世界,她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如今床上忽然多了一个人,即便这个丈夫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但仍是害她好长时间才睡着。
  “国公爷,既然季姨娘身体不舒服,那您过去看看她吧!”沈凌开口说道。
  男人刚从睡梦中醒来,心里正没好气,即便打扰他的是自己放在心上的表妹也抵不过睡到一半被人吵醒的烦躁感,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偏宠季姨娘了,就听枕边人说了这么一句。
  国公爷忍不住惊讶的回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夫人,他与夫人沈氏成亲五载有余,早已将沈氏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沈氏善妒,季姨娘被纳进门之前,自己多看哪个丫鬟几眼,她都要拈酸吃醋,今日怎么替季姨娘说起话来了。
  沈凌说完那句话后就躺了回去,床头的雕花小几上点着的那盏小灯清晰的照见了她那张早已不再年轻的脸,那张脸由于生儿育女肤色有些蜡黄,在灯光下看来竟然有些凄凉的意味。
  国公爷的心不由微微往发妻这里偏了偏,低声道:“珠儿,告诉含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沈凌睁开眼,刚好对上了国公爷的那带了一丝怜惜的目光,她由不得微微一愣,这渣男为何用这种眼光看她。她心里可没有一点想要讨好他的意思,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振兴国公府,这一点正合她的心意。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还不如打理家业教养儿女。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就带了几分淡然,“国公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国公爷想到这几个月对沈氏的冷落,不由有些羞愧,“时辰不早了,睡吧!”
  沈凌只觉躺下来没有多久,天就亮了。另一个大丫鬟双儿领着几个丫鬟进来,服侍夫妻两个洗漱。
  国公爷十五岁上就没了双亲,所以这府上并无人需要他们过去请安,洗漱完,厨房那边就送来了早饭。
  国公府这几年虽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用度方面却一如从前那样讲究排场。
  红木方桌上摆着五六样精细面点,十来碟小菜,另外还有两样粥品,分别是红稻米粥和碧粳米粥。
  沈凌吃了这么多年西餐,好容易看到满桌的中式早餐,不禁胃口大开。她先让丫鬟给她盛了一碗红稻米粥,吃了两个水晶包并两块糕点,最后又喝了一碗碧粳米粥。
  本来她还打算尝尝手边的椒盐饼的,但是看到丫鬟们和对面国公爷的脸色,还是忍住了,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吃到。
  吃完早饭,沈凌送走了国公爷这尊大神,就命奶妈们将少爷和小姐抱上来。
  沈氏与国公爷成亲五载,整个府里不过就只有她所出的这一儿一女,嫡长子周佩致今年四岁,嫡长女周玉如今年两岁。两个孩子都被奶娘抱着,给沈凌行过礼,奶娘们就打算抱着孩子们下去了。
  “慢着。”沈凌放下手中的盖碗,轻轻道,“佩致下来,到母亲这里来。”
  周佩致不由看向抱着自己的奶妈,奶妈慢慢弯下腰,让他下了地,扶着他走到沈凌跟前。
  沈凌不由有些皱眉,四岁的周佩致大概是平日走的比较少,这么短短一段路,竟然还要奶娘扶着才能迈开步子。这也太娇养了吧!
  “夫人。”大概是沈凌皱眉的表情让奶娘有些不安,她忐忑的开口唤了一声。
  沈凌轻咳一声,细细问了几句有关周佩致的生活情况,然后又把女儿周玉如叫到了身前。
  周玉如虽说已有两岁,但是事实上只有一周半。许是刚学会走路,她走的还有些摇摇摆摆,让奶娘在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她跌上一跤。
  “无妨。”沈凌将女儿抱在怀里,亲昵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小孩子要多动动才长得比较快,我看今日阳光不错,正适合带两个孩子到园子里逛逛。”
  指望国公爷那个渣男上进是不可能了,因为父母去得早,无人教导,他自己又不知上进,如今连个差事都没有,整日只知享受,丝毫不知府里已是入不敷出。
  与其指望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幡然悔悟,还不如好好培育下一代。反正系统这次给她的时间很长,足足有六十年。沈凌手里又有花不完的钱,所以她完全不着急,振兴国公府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国公府的花园经过几代人的整修,里面奇花异草应有尽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沈凌带着两个孩子漫步其中,春日的阳光照在他们一行人身上,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可惜落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平添了几分嫉妒之心。
  季姨娘站在听雨楼上,听见随风顺来的几声欢笑,手中不由攥紧了帕子,低低问道:“还没打探到国公爷去哪了吗?”
  含翠摇摇头,上前劝道:“姨娘,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季姨娘低声道:“不过风寒而已,还死不了人。”
  含翠知道自家姨娘生气了,就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这事也怨不得旁人,自家姨娘为了争宠,常常借口身子不舒服派自己到上房叫国公爷过去,时间一久,等姨娘身体真的不舒服了,反而没人相信了。
  昨晚就是这样,季姨娘不知为何感染了风寒,本来想叫国公爷过去商量请个外面的大夫,哪知国公爷这次偏偏没去,直让季姨娘难受的一夜没睡,早起来也不顾风寒了,拖着病体就到了外面吹风。
  她这一吹风可好,下午的时候,沈凌就听底下的人回说季姨娘染了风寒,烧的厉害,想叫夫人请个大夫瞧瞧。
  沈凌就知季姨娘这是真病了,当即叫人去请常来府里看病的唐大夫。对于国公府来说,一个名声好的主母听上去总归要好一些,为了国公府的将来,沈凌觉得有必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而她现在首要做的就是给人以宽容大度的形象,不管心里怎么想暗里怎么做,但是明面上该做的一定不能落人话柄。
  所以沈凌除了请大夫外,还命人过去送了些补品。至于亲自去问候,沈凌觉得自己还没有虚伪到那份上,因此就没去。
  去送补品的是沈凌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之一的莲儿,她向沈凌禀告季姨娘的病情时,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忿,“听下面的小丫鬟们说,季姨娘一大早起来就跑到外面吹风,我看她这分明是借机邀宠。”
  沈凌听了这话,不由打量了莲儿一眼,莲儿是她嫁过来第二年,从二等丫鬟里提上来的大丫鬟,父母都是她手底下的人,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捏在她手中,的确是作为通房丫鬟的最好人选。
  之前沈氏容不下丈夫有其他女人,别说姨娘,就连通房丫鬟都不打算给丈夫预备。如果国公爷是那种专一的好男人也就罢了,偏偏他自命风流倜傥,最喜红袖添香的雅事。
  沈氏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他因为初做父亲,还比较体贴,没有主动纳妾。但是等到沈氏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先是寻摸上了沈氏的贴身丫鬟莲儿,后来被沈氏知道大闹了一场,他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意难平。
  直到沈氏生下女儿后,他在一次外出时,无意搭救了前来投奔远亲的季姨娘,将人送到了那个六品的京官家里。后来京官上门道谢,有意想要巴结他这个国公,他对颇有姿色的季姨娘也很满意,便不顾沈氏的阻拦,将人纳了进来。
  在沈凌看来,季姨娘不过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姨娘罢了,犯不着一个主母亲自与她计较。国公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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