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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在一个月后, 终于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 将日期定在了七月份。
  日期定下没有几天, 沈凌就收到了一个请帖, 邀请她下个月十五参加在苇园举办的芙蓉花宴。
  沈凌为了谨慎起见, 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
  回来的人说, 这芙蓉花宴和宋国的牡丹花宴差不多, 参加宴会的多是那些未出阁的贵族少女,不过这芙蓉花宴却比牡丹花宴多了一项比试的内容。
  参加宴会的少女至少要准备一个节目,然后根据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到时由五个裁判决定名次。名列第一的,可以向主持芙蓉花宴的李皇后提出一个请求,一般情况下, 只要要求不是很过分, 李皇后都会答应下来。
  为了这个请求,每年参加花宴的贵族少女们都会使足了力气, 因此这花宴每年都会有不少闺秀因为比试时出众的才艺而闻名邺城。
  沈凌听了以后, 并没有放在心上, 宜芳公主虽是被娇养长大的, 但是琴棋书画哪一样也没有落下。沈凌觉得, 到时自己随便选其中一个参加比试就是了,只要不给宋国丢脸就是了。至于那个第一, 爱谁争谁争。
  因此沈凌该学习北齐语学习北齐语,该修炼寒月功法就修炼寒月功法, 将自己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这天她跟着若烟学了一上午的北齐语, 午后小睡了片刻,醒来的时候有些口渴,若兰便端了一盘切好的甜瓜。
  沈凌拿着叉子,吃了两块,就见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轻声回禀道:“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高桢隔几天便会来四方馆一次,沈凌已经习惯了,想也没想道,“请进来吧!”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高桢就大踏步走进了沈凌的起居室,只是不像往常那样凑上前去嘘寒问暖,而是有些迟疑的走来走去,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有些难以启齿。
  沈凌这段时间基本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心里一般藏不住事,将叉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嘴,方问道:“太子殿下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高桢听了这话,才抬头看了沈凌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算是难题,就是,就是......”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终于道,“我有一件事要与公主坦白。我在与公主订婚之前是有一个未婚妻的。”他见沈凌睁大了眼睛,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门婚事是我义父的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沈凌不由冷哼了一声,既然没答应,为何又口称未婚妻。
  高桢继续道:“不过因为义父对我极好,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拒绝他老人家,但是我心里却一直是拿何颖当妹妹看的。后来我说服父皇与宋国和亲后,何颖和我义父便回了草原。直到最近,我母后要举行芙蓉宴,她才从草原那边回来,听三弟说她也要参加下个月举行的芙蓉宴。她的性子我最清楚,自小就好强的很,这次宴会,她不去则已,一去便是冲着那第一名去的。若真被她得了第一名,多半会当众请求我母后让我娶她,所以我才过来与公主商量。”
  沈凌不由斜了他一眼,想了想,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那个何颖拿到第一名了,说不得她只好拼上一把,争一争那第一名了。
  这高桢还真是会给她惹事,沈凌末了叹口气,本来有个高柘做对手就够她忙一阵了,又来了一个何颖,以后的日子只怕清静不了了。
  高桢走后,沈凌闭目想了想,宜芳公主最擅长的是在宋国最流行的凤舞。不过这种舞蹈因为动作简单易学,舞姿优美,不仅在宋国极为流行,就是北齐的贵族女子会跳这种舞的也大有人在。难保里面没有比宜芳公主跳得好的人。所以肯定是不能选了。
  沈凌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选一种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舞蹈,这样一来,人们因为从未见过,才有可能会被吸引,进而获得裁判们的好评。
  之所以选择舞蹈而不是其他像琴艺、下棋这样的项目,是因为沈凌本身在琴艺和棋艺上都没有很高的天赋,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得第一名。
  但是选择舞蹈的可能性就高多了。
  她在前面那几个世界里看过不少流传后世的舞蹈,比如惊鸿舞,霓裳舞,这些舞蹈都还没有诞生,随便选取一个都能艳压四座。
  只要她在这几日多加练习,想必一定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接下来,沈凌就以要自创一种舞蹈为借口,天天晚上关在房间里练习舞蹈。
  五月十五那日,沈凌清早时分就来到了苇园。
  苇园作为北齐的皇家园林,里面种植了不少名花异草。
  沈凌穿过一条长长的柳林中的小径,中间又经过好几个亭台楼阁,终于来到了举办宴会的地点,群芳阁。
  此次参加芙蓉宴的北齐贵族少女们有一半已经坐在了里面。
  沈凌进去的时候,就见一个肤色微黑,椭圆脸上嵌着一对大眼睛的少女越众而出,眼里带着些许不服输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沈凌一眼,“你就是那个宋国公主?”不等沈凌说话,就又说了一句,“也不过如此嘛!”
  沈凌这些日子天天学习北齐语,她说的这两句话差不多都听懂了,脸上浮现出得体的笑容,“你应该就是太子所说的那位何颖姑娘吧!我常听太子说起过你。”
  何颖眼睛一亮,整个人顿时添了几分光彩,“我和太子自小青梅竹马,若不是皇上突然决定与宋国和亲,只怕我与太子都已经成亲了。”
  沈凌笑眯眯回了一句:“你说的不错。太子的确说他待你就像亲妹妹一样。”
  何颖不由得一怔,继而跺了跺脚,尽显娇蛮任性,“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两句话我就会放弃争夺比试的第一名,我们走着瞧!若我能拿到比试的第一名,一定叫皇后为我做主。”
  沈凌仍是笑着回了一句:“我拭目以待!”
  两人短短交谈几句,便引得众人的注目。
  等沈凌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去以后,就有一个见识过沈凌剑舞的少女主动过来与她说话:“那个何颖仗着父亲是太子的义父,以前没少打击那些爱慕太子的女孩。如今她可算尝到苦头了。”
  沈凌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跟何颖很不对付,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念头,主动引她多说了一些话,很快就将那个何颖的来历弄清楚了。
  何颖的父亲是北齐的长信侯,太子少年的时候跟他学过几年兵法,后来又在有一年太子打猎的时候救过太子一命,因此与太子的关系很是亲厚。
  何颖作为长信侯的独女,因着父亲与太子的关系,自幼是在宫里长大的。李皇后曾笑言要将她许给自己的儿子,长信侯和何颖都以为皇后所说的人是太子,何颖自那以后便以太子的未婚妻自居,轻易不让其他贵族女子接近太子。
  只是没想到就在长信侯打算跟皇后提一提两人的婚事时,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折,宜芳公主从天而降,直接粉碎了何颖的美梦。
  长信侯怕女儿想不开,便带何颖去了北齐每年都要在那里举办秋猎活动的乌兰草原散心。
  许是乌兰草原的空气让何颖头脑为之一清,她很快就有了新的主意,打算借着芙蓉宴的机会请求皇后为她做主。
  沈凌低头回忆了一下上次宴会时皇后对她的态度,看上去对她并不是很喜爱的样子,反而脸上淡淡的,想必对她这个儿媳,皇后不是太满意。若何颖真的能夺得第一,再请求皇后做主的话,只怕皇后多半会选择折中,让她和何颖共侍一夫。
  不,这绝对不行。
  沈凌可以忍受高桢之前有过女人,但是绝不容许两人成亲以后,还有一个女人横在他们中间。
  看来自己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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