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独马一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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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远年见荆明讥讽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荆明那话里的“出对易,对对难,请先生先对”就是下联,这小子竟然将下联藏在自己的话语里,老朽还当他是普通对话,才情可见一斑,不免有些尴尬。
  “看样子宰相大人反应过来了,我可以走了么?”荆明得意的问道。
  梅远年早闻荆明才学过人,又得知他将京师国学院的女先生蒋婉莹师徒打得一塌糊涂,还做了千古文章《涉江楼记》,此时抓住了他,又被他嘲弄了一番,哪里肯轻易放过?便又拉着荆明的衣襟道:“再来。”
  “梅相言而无信。”荆明正色道。
  “那又如何?这里是我做主,今夜你能对倒我,我就放你过关,否则,你就睡到河边去。”梅远年轻笑道。
  “父亲这是耍赖,人家明明对出来了,还要难为人家。”那黑衣人气道。
  “公子心痛他了?”另一人嬉笑着问了一句。
  “少多嘴,且看他如何再打败宰相大人!”黑衣人看来对荆明是信心满满。
  “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那人戏言道。
  “你说什么?”公子怒斥道,眼神十分犀利,看来真已生气。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一时语快。”黑衣人便说边往自己嘴上掴去。
  “下次再出这样的言语,我便封了你的嘴。”公子道。
  “奴才再也不敢。”
  荆明见梅远年耍赖,心想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夜想要进城,就非得打趴他,只好无奈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梅相请出题吧!”
  梅远年嘴角奸笑,看着远方的河岸,略有所思,这广陵城外有两条河流,一条是河面宽阔的鹦鹉河,一条是较为狭窄的螺丝江,螺丝江是鹦鹉河的支流,两条河正好在城前交汇,冲击出一片三角洲。
  梅远年想了想,走近兵卒,问道:“那村庄叫什么名字?”
  “回宰相大人,这里两河交叉,人们叫它双江口。”兵卒应道。
  梅远年笑了笑,对着荆明说道:“小伙子请看,这里有两条河,有两边岸,有个双江口,我这第二联是:二河两岸双江口。”
  梅远年说罢得意的望着荆明,想道,我这上联包含河、岸、江口三个名词,每个名词前面都是数词二的意思,且又与地名相符,应情应景,似是妙联天成,你荆明纵有过人才华,也未必能在一时半晌对得出来。
  荆明听后仿似也有些蒙了,这梅相倒真有些才学,出的对联真是暗藏杀机,便微微思索了片刻。
  梅远年见他对不上来,便得意忘形道:“小子,对啊,对不出来就休想进城。”
  娘的,老子今日真是遇到鬼了,上午告别了梅姑,下午被罢官免职,这独自一人的回来,又遇到这个看似笑面虎的梅远年,这对联仿似要栽跟斗了。荆明心里没有答案,便暗自嘀咕了几句。
  突然灵光一闪,独自一人不就是单枪匹马么?呵呵,休想难倒我。荆明嘴角笑了笑,走到兵卒面前,道:“这位兵哥,可否借你手中长枪一用?”
  那兵卒木纳的望着荆明,又看了看梅远年,不敢私自做主。
  梅远年见他不对对子,倒是去借枪了,也是迷糊的问道:“小子,你借枪何为?”
  暗夜里的两个黑衣人也是有些迷惑,轻道:“荆先生才尽了么?想借枪强行进城?”
  “未必,从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有了答案!”
  “公子真是与他心灵想通啊!”
  “少贫嘴!”那黑衣人脸上涌出一阵潮红,嗔怒道。
  荆明望着梅远年,笑道:“对你的对子啊!梅相不会是怕我攻城吧?”
  “哈哈哈哈,量你也没有那能力。”梅远年沉浸在难倒荆明对联上,大笑一声对那兵卒道:“将枪给他。”
  荆明接过长枪,又走到一匹军马面前,将马牵了出来,站立在梅远年面前,呵呵的笑个不停。
  梅远年被他诡异的笑刺得有些发怵,惊问道:“你对不出对子,还好意思笑么?”
  荆明收敛了笑容,道:“梅相,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对出了你的上联了么?”
  梅远年惊愕,这小子搞什么鬼?这拿着长枪,牵着军马就算对出来了?便问道:“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对出来了?”
  哪知荆明又讥讽他道:“梅相才学过人,我就给你出个哑谜,此情此景,难道就猜不出我的下联?”
  梅远年呆呆的盯着夜色中的荆明、长枪和那匹军马,脸色越来越阴沉,刚才那得意之色消失殆尽,良久,才拱手低道:“小伙子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暗夜中的一个黑衣人不明就里,轻声问旁边那人:“公子,荆先生打的什么哑谜,他又对出来了么?”
  “单人独马一杆枪。”那人低声吟道:“我就知道父亲难不住他,这下联对仗工整,且写意深刻,这联中单、独、一与上联中的二、两、双一样,也是三个名词前的数词,又都是一的意思,真是一副绝对。”
  梅远年长叹一声,问道:“小伙子这下联可是单人独马一杆枪?”
  “回答正确,加十分。”荆明呵呵一笑,丢掉手中长枪,又邪恶的问道:“梅相猜猜这又是什么?”
  梅远年见他丢了手中长枪,便有些糊涂了,迷惑道:“这枪也没了,老朽如何猜得出来!”
  荆明嬉笑道:“其实,这样才准确,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单人独马一杆枪。”
  “何解?”梅远年依是迷惑的问道。
  荆明瞥了一眼众人,邪恶的笑了笑,道:“我有两杆枪,一枪打鬼子,一枪打姑娘,丢掉手中长枪,便剩身上短枪,男子汉大丈夫,可谓是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枪!”
  一席话逗得守城兵卒狂笑起来,便连那城楼上巡逻的兵卒也是笑得趴在城墙上。
  梅远年的嘴角却只是淡淡的抿了一下,轻道:“你小子真是怪才!荤素皆宜啊!”
  暗夜中,那黑衣人不解的碰了碰公子的手臂,问道:“公子,荆先生身上哪里还有枪了?我怎么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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