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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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爷,这回我也不拍你的马屁了,你说这么好的汗血宝马,你怎么下得了手去斩了它!”聂峰低声道。
  “驸马爷,你是不是受了刺激?这不是罗斯人,这是梅将军赐给你的战马呀!唉!”胡青摇头叹道,甚是无奈。
  小飞走上去,摇着他的肩膀大声问道:“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马革裹尸,马革裹尸……”荆明根本不理会大家的话语,嘴里喃喃的重复着那四个字。
  “你个失心疯,你杀了我的黑龙,就是捥了我的心头肉,我再也不会理你!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随身侍从了,再也不准你进我的中军帐!”梅兰风长啸一声,跃上白雪,带着九儿扬长而去……
  “马革裹尸!”荆明对着血腥的天际发出虎吟般的长啸,震荡整个嘉峪关。
  随后,脸上流下咕咕热泪,蹲下身去,抚着黑龙尚有温度的身体,双膝下跪拜了三拜,轻声道:“黑龙兄弟,莫怪我心狠,我将你送与豹子兄弟,就得善始善终,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的跟着豹子兄弟!”
  说罢,拿着锋利的匕首划向黑龙头顶,皮肤割裂处,露出白花花的肉,再又一刀一刀的将黑龙的马皮剥了下来,那一刀一刀也仿似是割在他自己的心头上一般,揪心的痛!
  一众人默默的看着他神色异常肃穆和凶悍,虽然感觉他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却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剥下马皮,荆明又对着黑龙的遗骸拜了一拜,随后双手将马皮甩到肩上扛了起来,步伐趔趄的走到豹子身边,摊开马皮,伸出衣袖在豹子的脸上擦拭干净,抹去他脸上头上的血渍和脑浆,最后将豹子抱了起来,轻轻的放进了马皮里,又在身旁寻到他那一截断腿,为他装了上去。
  “豹子兄弟,我没有本事,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你马革裹尸还,我知道你喜欢黑龙,从你跨上它的背脊开始,我就看出来了,我忍着心、忍着众人对我的不解和愤恨,将黑龙给你送来了,让你与黑龙也好有个伴儿,不至于孤单,即便到了地狱,黑龙也可以驮着你斩杀罗斯狗贼!”荆明长哭道。
  众人这才明白了,原来他做的这一切就是要用黑龙的皮给豹子包裹尸骸,一个个潸然泪下,对待最下等的军士尚且如此重情,跟着驸马爷,定不会有错,顿时涌上来四名军士,抽泣道:“驸马爷,就让我们来扛豹子兄弟的尸骨吧!”
  聂峰怯怯上前,低声道:“驸马爷,你要用马革,随便斩杀一匹罗斯狗贼的马就是了,何必非要斩了梅将军的汗血宝马,你现在看看,梅将军与你闹别扭了,把你赶出了中军帐!”
  “聂大哥有所不知,我要将最好的送给豹子兄弟!”荆明擦了一把血泪,苦笑道:“我也舍不得黑龙啊!可是与几万将士的生命而言,牺牲一匹黑龙,也是可以接受的!麻烦你将黑龙厚葬,单独立一块石碑。”
  “好,我就就去做。”聂峰被他的悲壮感染,应了一句,带着几个人将黑龙的尸体抬起。
  战斗结束,军士们个个人疲马乏,梅将军派人一部分人驻守隘口,下令其余人等沿着嘉峪关迅速扎营安寨,抓紧时间补充能量和休息,以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胡青看着眼神迷茫的驸马爷,走近过去,指着一顶营帐说道:“驸马爷,梅将军与你闹翻了,你无处可去,若不嫌弃,不如到我老胡的营帐里休息吧!”
  荆明无奈一笑,跟着老胡走了进去,卸下身上带血的银铠甲往地上一丢,脱去腥臭的上衣,躺到床上感觉十分的舒服。
  胡青也是累得不行了,猛灌了一口水,扯去身上衣服,露出满是胸毛的上身,随意的拿着衣服擦了一把。
  “哎呀老胡啊!你这一身茂盛的黑毛,想必是御女无数吧!”荆明哈哈笑道。
  老胡略显羞涩,摆了摆手道:“驸马爷笑话了,老胡我这么些年南征北战,远离妻儿,心中实在落寞,也只能到处留种了,不过那些良家女子也好,青楼窑姐儿也好,均是真心留恋我这一身野毛呢。”
  “羡慕,羡慕啊!等西征完了,我荆明倘若还在人间,我也要去植一身如钢针一样的胸毛,让那些女子也留恋一番。”荆明嘴上说着,眼睛里冒出银邪的光。
  “哈哈哈哈,驸马爷真会说笑,如钢针一般,岂不是给每个娘们身上都要扎出洞来不成?”老胡嬉笑道,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对女人的渴望。
  荆明好久没有这般自由自在的说过男人最爱说的话了,感觉无比的舒畅,深吸一口气长道:“这样也好,些几日跟那个娘娘腔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自在!在你这里,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胡青立马收敛笑容,低声道:“驸马爷可莫要乱说,被梅将军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乱说?”荆明哈哈一笑:“我都当面说她多少次了,还怕她听见?咦,你们也感觉她是娘娘腔吗?”
  胡青四周窥探了一遍,凑上来神秘兮兮道:“何止啊!我们这一帮老将都怀疑她不是男人呢?”
  “是吗?有何发现?”荆明惊愕道。
  胡青眉毛一扬,嬉笑道:“你看看啊!我们与她相处快两年了,她从来没有跟我们一起逛过窑子呢!”
  “呸!”荆明怒吐一口,不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发现呢!人家那叫做正派,跟你这青楼常客比得么?”
  “也不是啊!她还从来没有跟我们一起在野外站着撒过尿,没有跟我们一起下河洗过澡,从来没在军士面前打过赤膊,再热的天气都捂得严严实实,就是连勾肩搭背都没做过,当然了,除了你,她倒是经常抱着你搂着你,你难道没有一丝发现么?”胡青说着别人的秘密,似是十分过瘾,有些眉飞色舞。
  荆明皱着眉,仔细思索着老胡的话,是啊,这些仿似都有些不正常,回忆着与梅兰风相处的所有片段,觉得老胡说得十分在理,又联想起她那惊艳的女儿装扮,那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
  可是,那次去汉阳,她分明是要自己过去验明她的男儿身啊?不可能的,与她抱过这么多次了,凭我荆明驰骋红粉堆的经验,怎么可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她的胸前分明是平坦的啊!荆明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一切都可以用两个字来解释,那就是——玻璃!
  “唉,老胡,你我两人在这里猜测主帅的性别,好像有些不太妥啊!”荆明一本正经道:“你多心了,她是娘娘腔不错,但是她确实是个男人,只是心里变态而已,喜欢时时刻刻将自己当做一个女人。”
  胡青一脸迷惑,嘿嘿道:“既然驸马爷已经亲自检验过了,这般的下了结论,我老胡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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