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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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宛转身扫了一眼台下,微微一笑,道:“紫菱公主,您太小看我们大封国的才子才女们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公子和小姐当中,一定有不少琴艺高手,只需要听一遍,就能弹出来,而且还弹得不比您的两名侍女差。”
  兰紫菱恍然大悟,原来林宛是想另外找人,按照刚才的曲子弹奏。对于精通琴艺的人来说,这也确实并非难事。但是,若要不加练习,就比她的两个侍女弹得好,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这必须要有非常好的默契,才能毫无偏差地配合舞者去完成这支舞蹈。
  林宛又转身面向周昌安和陆琦姗,屈膝一礼,请求道:“皇上,太后娘娘,宛儿想请无忧郡主帮我弹琴,林将军帮我击鼓,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恩准。”
  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周昌安也不再迟疑,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准!”
  宁无忧微微一笑,不等林宛开口邀请,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坚定不移地向场中走去。
  林瑞晨却轻笑摇头,无奈地笑道:“宛儿,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自己要出风头,竟然还不忘了把我这个哥哥拖下水。”他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目光中却满是宠溺,完全没有怨怪,也没有迟疑。话未说完,人就已经和宁无忧并肩站在了场中,向台上众人,拱手道:“皇上,太后娘娘,各位大人,既然妹妹要跳舞,我们这做哥哥姐姐的,自然要舍命相陪,若是有辱圣听,请皇上恕罪!请各位大人多多包涵!”
  原本殿中变得有些沉重的氛围,被林瑞晨的一番话,又撩拨了起来,有好些与林瑞晨交好的公子哥开始起哄,大声笑道:“林将军,你若是不行,就让我们来。与两位郡主同台的机会,可是我等求之不得的!”
  林瑞晨却哈哈一笑,朗声道:“本将军自是当仁不让!”
  林宛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展颜一笑,抬腿就向台下跑去。跑到宁无忧和林瑞晨的面前,三个人就这样站在场中央,当着大家的面窃窃私语起来。
  宁无忧的琴技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照着刚才的曲子再弹一遍自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她还听出了几处之前乐曲中的瑕疵,觉得还可以改进得更好。
  林瑞晨和林宛儿的琴艺都是赵丽娘教的,林瑞晨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虽然近几年没有再碰过琴。但是,在军中与将士们联欢时,经常会击战鼓,唱战歌。何况,刚才那首曲子里的鼓点并不难,只需要与琴师配合默契即可。
  然而,有谁,还能比林瑞晨和宁无忧二人更有默契呢?
  林宛把自己的想法,以及需要改动的地方和宁无忧、林瑞晨说了一遍。
  宁无忧微微一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林宛,点了点头,道:“宛儿所想,与我不谋而合。我也发现了紫菱公主所作乐曲中有几个地方可以再改进,但是,宛儿,你确定,你一定能做得到吗?”
  林宛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无忧姐姐放心,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提出来了,相信我,我可以的。”
  三人商议完毕,台上的琴案和大鼓也已经准备好了。
  琴案放在舞场的右侧,大鼓放在舞场的左侧,宁无忧和林瑞晨各据一方,遥遥相对。
  林宛今日穿的是玉妃准备的浅绿色长裙,虽然造型繁复,让林宛觉得累赘,但是这长裙颜色清雅,层层叠叠,裙裾飘逸,跳起舞来,倒是一定会非常好看。
  音乐声起,林宛马上就进入了表演的状态,神态和肢体都完全投入到乐曲声中。先是轻轻漫舞,然后随着曲调改快,鼓点的加入,动作也变得灵动轻快起来。
  林宛的脑海里有一只精灵在跳舞,那精灵绝不是兰紫菱,但是却按照刚才记忆中的乐曲和动作,把这支舞用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绎了一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林宛,虽然林宛的舞蹈和兰紫菱刚才的动作差别不大,但是却给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之前看的是人间极品,而现在看到的是神女下凡。
  随着琴声激扬,鼓点也越来越密集,林宛的动作快到瞬息万变,让人目不暇接,心情也越来越激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终于来到了这支舞的高潮部分。林宛双臂舞动着披帛,脚尖点地,开始原地转圈,一圈、两圈、三圈……二十一圈、二十二圈、二十三圈……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之前兰紫菱只转了二十多圈,可是,林宛都已经转了四十多圈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琴声已经停了下来,只有密集的鼓点,越敲越快,林宛也越转越快。
  突然,琴声再次响起,林宛拔地而起,仿佛飞上了天空,还在继续旋转,在空中做了几个飞天的动作,又轻轻落地。如嫦娥奔月,又如神女下凡,让人为之惊叹,为之迷醉。
  然而舞蹈还没有结束,林宛如一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女一般,在场中欢快地飞舞,气息平稳,游刃有余。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小仙女,仿佛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了一般。
  直到林宛在场中缓缓站定,向众人屈膝行礼,大家也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
  不知是谁,最先惊觉宛心郡主的表演已然结束,大声喊道:“好!”接着,场中暴发出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也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林宛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场面,前世是经常出现的,在她跳芭蕾舞得奖的时候;在她作为最受欢迎的女演员,上台领奖的时候;在她去参加各种签名活动和粉丝见面会的时候。她喜欢掌声,喜欢被认可,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宁无忧和林瑞晨也缓缓走到林宛的身边,和她一起再次向大家行礼,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林宛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在众人的目光追随下,不紧不慢地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恢复了自己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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