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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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宛看着陆曼婷震惊而绝望的模样,一颗心也不自不觉地提了起来,她不知道陆曼婷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知道陆曼婷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心中开始暗暗懊悔,她是不是不应该告诉陆曼婷这些事情?
  陆曼婷怔愣了很久,突然仰起头,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慌乱,又有些激动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就是个傻子,活该被人骗,被人欺负,我竟然连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心上人,究竟是真还是假,都无法分辨出来?”
  林宛心中一酸,不由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陆曼婷痛苦的表情,口中喃喃地道:“对不起,陆姐姐,我……”
  陆曼婷轻轻地摇了摇头,摆着手,悲伤地道:“宛儿妹妹,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要追着你们到西陵国去的,也是我自己认不出我的天启哥哥,还被西门玉岷钻了空子,是我自己一手造成了今天的结局。”
  林宛心中无比自责,又急又乱,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直都是林宛的心病,因为,陆曼婷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她来到了这个原本不属于她的时空,夺走了陆曼婷的爱情和婚姻。
  陆曼婷见林宛如此伤心自责,却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微微勾唇,苦涩地笑了笑,道:“宛儿妹妹,你不要这样,我不怪你,我也不后悔。你看,我有了亭义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有阿寅这么疼我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之前的执迷不悟是多么可笑?又怎么可能彻底清醒过来,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许,我会一错再错,最终还错过了这个世界,真正爱我的男人。”
  林宛听着陆曼婷温柔的话语,早已是泪流满面,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趴在陆曼婷的腿上,压抑地痛哭起来。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身子剧烈地颤抖,抽泣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喃喃道:“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抢走了你的天启哥哥,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陆曼婷仰着头,脸上的笑容很凄美,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心里也有怨恨,她心里也有不甘,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早就已经麻木了,她觉得很累。她还爱周天启吗?也许已经不爱了吧;她恨林宛吗?她又好像恨不起来;她恨西门玉岷和兰子恒吗?不,她不恨。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
  林宛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停了下来,却还是哽咽地喘不过来气。
  陆曼婷轻轻地抚着林宛的后背,帮她顺着气,低声哄道:“好了,别哭了。瞧你,再过几个月都快及笄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说着,又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担忧地道:“我和平王殿下是同一年生的,今年也都十八了。他等了你三年,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他,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西门太子虽然也很好,但还是比平王殿下差远了,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林宛瘪着嘴,又想哭,又想笑,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陆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吗?”
  陆曼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怪你做什么?平王殿下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你,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使了那么多的手段,也没有把他抢过来。我犯下了错,自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这一切都是天意。你不计前嫌,帮了我那么多次,还救了我的命,救了我的孩子。你帮我照顾他那么长时间,把他从只剩下一口气,养到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我要我还怎么能怪你呢?”
  林宛终于破涕为笑,张开双臂,抱住陆曼婷,又是哭,又是笑,感动地道:“陆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小石头也会很乖,很孝顺你的。还有陈寅大哥,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曼婷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将来,她是有期待的。但是,也会有忐忑,会患得患失。
  过了一会儿,秋丽轻轻地推开门,陆曼缦走了进来。然后,秋丽退了出去,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陆曼缦见陆曼婷已经醒来了,不由心中大喜,高兴地快步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二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陆曼婷微笑点头,感激地道:“放心吧,我已经没事儿了。四妹妹,这次多亏了你,否则……”
  陆曼缦走到陆曼婷的床边,蹲下身子,仰头看着陆曼婷,笑着摇头道:“二姐不必谢我,我们都应该谢谢周姐姐,是她救了我们二个人。”
  陆曼婷莞尔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已经谢过宛儿妹妹了。”
  陆曼缦转头看着林宛,怯怯地道:“周……我可以叫你宛儿姐姐吗?”
  林宛微微皱眉,故作为难地道:“其实我一直很纠结,你是我嫂嫂的徒弟,却叫我姐姐,是不是辈分有点儿乱呢?”
  陆曼婷掩唇一笑,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林宛的额头,斜睨了她一眼,嗔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也叫你师叔吗?当着我的面儿,你也敢欺负我的四妹妹,你别看她老实,她的两个姐姐可不是好欺负的。”
  林宛“嘿嘿”傻笑了两声,转过头去,不敢再招惹这姐妹二人了。
  陆曼婷和陆曼缦相视一眼,笑作了一团,歪倒在床上。林宛也连忙过来凑热闹,把她们姐妹俩压在床上,不让她们起来。于是,陆曼婷和陆曼缦又一起去推林宛,三个人滚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还是这几个月来,陆曼婷、陆曼缦和林宛第一次在一起轻松地玩闹,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连守在门外的秋丽和秋雨,都为她们三人感到高兴。这几个月来,她们经历的苦难,秋阳、秋月、秋丽和秋雨都看在眼里,对她们十分同情,常常为她们感到心疼,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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