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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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信者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他和眼前这个老者交谈的时候,使用的是织星语。
  在每个玩家的语言选项中,基本都会自带两种语言,一种是通用语,即无障碍交流。而另一种,则是你出生地自带的语言,也就是所谓的母语。
  在这个世界上,使用通用语的场合自然是占大多数的。
  但也不排除某些情况,人们会使用母语来作为交流的手段。
  而迷雾信者在万叶国捕猎的时候,只要不是必须交流的场合,他都是切换成织星语的。
  “克拉夫德先生。”迷雾信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努力使自己能够站起来。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有话就说。
  “我想问……您为什么会织星国的语言?”迷雾信者指了指房门旁的小木牌,上面用万叶语写着几个他看不懂的字,“您难道不是万叶国的人吗?还是说您后天学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拉夫德笑了笑,“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织星国人啊。”
  “您的意思是?”迷雾信者好像知道了什么。
  “没错,我之前也见过很多操着一口织星话的织星国人跟我说话,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重视这一点,而是理所当然的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很自然的事情。”克拉夫德走上前去,拉起了迷雾信者,“你还是第一个对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呐。”
  “那么所以说……您真的是?”迷雾信者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我确实是织星国的人。”老者弯着腰,像是一只虾米,“不然你觉得,像克拉夫德这样的名字,有哪个万叶国的人会起呢?”
  迷雾信者不太清楚这两个地方各自的起名习惯,不过从他在这个游戏的日常生活中,倒也逐渐能看出来一点了。
  如果说要以现实世界中的说法来比喻的话,那就是……织星国的名字比较贴近西方的风格,而万叶国的名字比较贴近东方的风格吧。
  真要这么说似乎也不大对,但总之差别是可以看出来的。
  不过,克拉夫德这个名字,迷雾信者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到底是在哪儿呢……?
  ……
  “你问老教皇是谁?”听了伊莉斯的问题,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你不会以为织星国的教皇从始至终都是瑾瑜吧。”
  “啊啊,以前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啊。”她没好气地回答道。
  “前任教皇,克拉夫德,一个守序中立的统治者。”我向她解释道,“在这份文献上的记录是被万叶国的刺客暗杀了。”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伊莉斯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也没有把瑾瑜当成她的母亲,”不然瑾瑜要怎么上位?“
  “但是。“我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文献,这一份是以万叶国的视角记叙的,”你看这一份上面写的。“
  “时间地点人物相同,但事件不同。“我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道,”在万叶国的视角里记载,织星国的教皇是被人暗杀而死的。“
  伊莉斯显然被我绕晕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这不都是一样的吗?“她指了指另外一份文件,”这不都是被暗杀的吗,有什么区别吗?“
  “你仔细看。“我倒是并没有不耐烦,毕竟是伊莉斯,我愿意为她解释,“织星国的记载是,‘被万叶国人所杀’,而万叶国的记载是‘被杀’,发现重点了吗?”
  “唔……少了一个万叶国?”伊莉斯尝试着说道。
  盲生,你发现华点了。
  “没错,正是如此。”我点了点头,“你想想,如果是对自家人写的东西的话,那不可能会隐瞒这种事情,再说了,当时的万叶国甚至和织星国没有一点交集,更别说是冲突了。”
  “所以说……?”
  “所以说,老教皇克拉夫德根本就不是死于什么万叶国的暗杀,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指了指织星国文献上的那一部分。
  “那照你推论……这一切有什么关联吗?”伊莉斯托着下巴看着我。
  “当然有。”我点了点头。
  “一场由经过了掩饰的死亡所带来的政权交替,你觉得这其中会没有猫腻吗?”我冷笑道,“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克拉夫德教皇的死,和瑾瑜绝对有关系。”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伊莉斯依旧是托着下巴,眼中有些天真的光芒,“比如克拉夫德教皇并没有死,只是把皇位禅让给了瑾瑜而已?”
  “关于他到底死没死这一点,我们大概是不得而知。”我摊了摊手,“但是瑾瑜的皇位一定不是通过禅让得来的,不然史书不可能写上‘暗杀’这两个字。”
  “好啦好啦,她到底是怎么样夺得皇位的或者说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啥的,我才不关心呢。”伊莉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就算我真的是,那也是活着时候的我……现在的我,已经死了,所以呢,这些对我来说也就无所谓啦。”
  伊莉斯仿佛释怀地笑了笑。
  “亲生父母什么的,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啦,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个ai,就算你刨去了我海因里希这个姓氏,我的根源也不在瑾瑜和凛斯雷特那里啊。”
  “我的根源和你一样。”伊莉斯的笑容变得无比的温柔,“都是在这个游戏的主机——统御意志那里啊。”
  伊莉斯的这句话不禁把我从侦探的专注中拉了出来。
  她说的没错,我现在纠结于她的身世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我们ai的身世都很明显——来自于主机。
  ……
  瑾瑜的眼皮从洗完澡之后就开始不断地跳动了起来。
  到底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还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呢?她一开始还很严肃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后来,她便发现,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很快,她的两只眼皮便同时开始跳了起来。
  “该死,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瑾瑜靠在沙发上,不禁开始回忆起昨天做过的事情,“太邪乎了,又是噩梦又是这个的。”
  那张脸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克拉夫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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