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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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她了!”
  嘈杂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不绝于耳,我现在甚至怀疑那群叛军所行进的道路上连完好的树木都不剩下几棵了。
  而现在,他们终于赶到了我们的视野之内。
  在刚才星环的问题下,瑾瑜选择了等待。
  她始终拒绝撤离,但也不想再和星环交锋,因为她想要以现在的姿态会一会那群叛军,并且同时要求星环在她和叛军交涉的时候不要出手影响她,
  星环同意了瑾瑜的要求,在那之后,嘈杂的声音便渐渐靠近了过来。
  我想,瑾瑜和星环的位置应该很好发现才对。
  毕竟他们两人的位置都漂在距离防风林数十米外的高空上,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战斗的余波和声音,所以发现这两人并不算什么难事。
  也许那些人并不认识星环,但他们只要认识瑾瑜就行了。
  瑾瑜是谁?
  是他们的敌人?
  那和他们敌人作战的人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朋友。
  所以,这些人必定会把星环当成对抗瑾瑜的盟友。
  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的头上被戴上了一个‘叛军’的帽子。
  虽然我并不是织星国的人,也谈不上什么织星国的叛党。
  但是总感觉如果加入了这些人的队伍的话,可能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也许他们会需要我们。
  “长夜。”谢阑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这种暴民可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画面回到叛军和瑾瑜的对峙现场。
  “瑾瑜受伤了!”
  有人开始这么喊道。
  “是那个剑侠做的!他重伤了瑾瑜!”
  “皇帝要死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哄。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过来,难道是来见证自己的灭亡的吗?
  而瑾瑜似乎并没有太过理睬那些起哄的人,她只是挑了挑眉毛,对着那群叛军说出了一句话。
  “把你们这群人的首领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瑾瑜的腹部的伤口依旧还在渗出血液,没有任何医疗手段的她除了放任那道伤口继续流血之外,似乎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至少肠子没流出来就行。
  “首领?”下面的人的语气很轻蔑,“我们首领没有跟过来,他才不会轻易露面跟你见面,万一你将他卑鄙地杀掉了怎么办?”
  “原来如此。”瑾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缩头乌龟吗。”
  “什么?”下方的人显然有些被激怒了,这群暴民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动,但他们却无法奈空中的瑾瑜分毫。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这群叛军的武器装备只是一些平淡无奇的弓箭和刀枪罢了,他们根本就无法用手中的武器对瑾瑜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他们这次过来,必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鼓动。
  毕竟在瑾瑜面前,管你是几百几千叛军,只要单体的实力不足够强的话,一样是炮灰般的存在。
  所以瑾瑜其实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是她又不能杀这些人。
  没错,结合一下之前推导出的观点和已知选项其实可以发现。第一,这些人毫无战斗力;第二,他们的首领没有跟随过来;第三,这群人必然是受到了什么鼓动才会狂热般地过来。
  那么,总结一下吧。
  这群人其实就是诱饵。
  是的,是专门用来钓瑾瑜用的诱饵。
  如果这群人成功激怒了瑾瑜,让瑾瑜把这群人杀死的话,那么那个鼓动这群暴民来找瑾瑜的人,就可以拿瑾瑜屠杀民众的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
  也就是说,这群人就是来自爆的。
  如果他们死了,那瑾瑜也就完了。
  而鼓动这群人来的那个人,我想他的身份也应该很明显了。
  毕竟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整个的一场局,都是那个人布置的。
  辉光沙漏。
  我不知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接下来还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但我知道一点,这个人在没有满足自己的乐趣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像他当时杀我一样。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愉悦犯,而现在,他正沉浸于其中。
  也许迷雾信者现在就在这片树林的某个地方看着我们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位助手,明烛伴雪在监视我们。
  反正都一样。
  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总之现在瑾瑜确实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如果她正面迎战的话,就会被迷雾信者宣传为屠杀平民。如果她阵前逃遁的话,那也会被迷雾信者宣传为畏惧叛党。
  无论哪一种,对于瑾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可以说现在织星国时局的节奏已经被彻底掌握在迷雾信者的手中了,瑾瑜现在的进退两难就是最好的佐证。
  “快下来啊瑾瑜!正面迎战啊!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你就这么害怕你的人民吗!”
  “我们要恭迎克拉夫德大人做我们新的教皇!我们不接受现在的统治者!”
  民众们又开始叫嚣起来。
  身边的克拉夫德脸色有些难看。
  很明显的,那群民众的目光只注视在了瑾瑜的身上,他们甚至都认不出我身旁的这个老者就是克拉夫德本人。
  “为什么我的人民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克拉夫德摇了摇头,轻声感叹道。
  看得出来,克拉夫德的情绪有些低沉。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国民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瑾瑜在她的任期内除了侵略别国以外,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国家的人的事情啊。”克拉夫德看着在空中已然成为众矢之的的瑾瑜,不禁叹了一口气。
  “难道说性别是原罪?”克拉夫德叹息道,“到了她的统治时代还是没能解决性别歧视的问题吗?”
  “老先生。”我拍了拍克拉夫德的肩膀,“这种铭刻在他们的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被移除的,更别说靠瑾瑜一个人的力量了。”
  “毕竟有时候,瑾瑜身为教皇,反而会加重他们心中的歧视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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