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水很浑
散会了，外面星光漫天。
“向镇长啊，这个民政方面，涉及到的事务，你要多费点心了，老百姓不容易啊...”刘一鸣站在走廊上，对向萍说着。
其他人都走了，刘一鸣留了一下向萍，民政归口的工作是向萍分管的，事关专项扶贫，他要和向萍再三强调一下。
清溪镇啊，看起来穷困沉寂，真沉下心来，问题不少哦，已经出现的问题得尽快处理，快刀斩乱麻，有苗头的，得想办法遏止，要打预防针，防患于未然。
向萍愣了愣，刘一鸣此时说这个话又是何意？
难不成专项扶贫，他也发现了问题？应该不可能啊？这些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财政的拨款和民政这边的花名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刘书记真是操心啊，清溪镇的老百姓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总是惦记着他们...民政方面我会多盯盯，这是我们的份内工作嘛...必须要做的...”向萍轻笑着，掩饰着内心的疑惑，偷眼瞅着刘一鸣，侧脸看过去，这男人，还真是有些魅力啊。
“向镇长开玩笑喽，本职工作干好，是我们的职责，哪里要人家感谢哦，老百姓真的要感谢我们的话，那倒说明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啊...”刘一鸣淡淡的一笑，轻轻弹了下烟灰。
向萍脸色有些讪讪，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被刘一鸣话里有话的不点名的给批评了，虽然足够委婉，但她还是品出了里面的意思。
什么叫老百姓感谢镇委，反倒是工作没做好？
那不就是说以前的镇委班子压根就没做什么实事，没把老百姓放在心上呗，不然老百姓何来感谢？
哼，恭维你两句，你还上纲上线呢。
“是哦，刘书记看问题的角度倒底不一样，我要向刘书记虚心学习...”心里犯着嘀咕，向萍却笑的更甚。
“哈哈，谈不上谈不上，大家好好做事就行...真做出了成绩，老百姓不会忘记的...难的啊，是要沉下心去做...”刘一鸣也笑了，很淡然，望着深邃幽远的夜空，轻轻的吐着烟圈。
现实就是这样，刘一鸣又何尝不知道，理论家满天飞，空话大话废话喊的唾沫四溅，实干家却寥寥无几，甚至真干活的人，往往还要受那些偷奸使滑的家伙横挑鼻子竖挑眼...官场啊，就是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呢，斗天斗地，还要斗人。
刘一鸣的心思已经在烟雾袅袅中，飞到了前不久提交上去的生态旅游开发的立项申请报告上去了。
也不知，县里的领导有没有拿到会上讨论，现在的意见如何呢？
好事总多磨啊，等等再看吧...
“刘书记说的是，最难的就是去做...我看报纸上也是这样说的呢...太有道理了，诶，刘书记啊，这明天开完会就是元旦了，你打算怎么过元旦啊？”向萍附和了一声，话题一转，便问到了元旦假期上。
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刘一鸣是这么安排假期的呢？要是他和自己一起过，多好啊？
只是闪念了一下，向萍便不奢望了，她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人家的女朋友就在身边呢，浓情蜜意，羡慕的人死，怎么会分开哦？
“我吧，还没想呢，可能回县里吧，到时再看，没定...放假嘛，随便走走，放松放松，正好舒缓一下，休息好了，回来做事，这精神不是更好？”刘一鸣说的倒是实话，他真没想过元旦的安排，还没问苏眉呢。
“哦，那倒是...刘书记，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向萍怅然的告辞，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和刘一鸣深入的沟通，她觉得和刘一鸣之间似乎隐隐的有一道鸿沟，看不见，却又那么真切，让她气馁，诅丧。
看到了苏眉来了之后，向萍的心里总是莫名的失落，刘一鸣好像和她总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除了工作的交集，再无其它...
一想到刘一鸣和苏眉就在自己旁边卿卿我我，隔着那么几堵墙的距离，自己却行单影吊，向萍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醋意，与自己何干呢？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吃味...想想自己，难道就这样做柯玉山的影子一辈子吗？
以前总觉得未来似乎很灿烂，繁华似锦，现在看，又似乎比这夜色还要黑暗...
“好，明天见...”刘一鸣招了下手，客气的语调还是依旧，没有多言。
夜色弥漫，就在刘一鸣这边散会不久，水兰青的面包车也才刚刚驶离安和县县城的云宁镇。
雪亮的光柱刺破黑幕，在通往地区柳川市的国道上疾行。
半个小时前，水兰青和齐菲菲的父亲，安和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齐跃进在一处偏僻的小茶楼里晤面，关起门来谈了一个多小时。
“齐县长召见，我可有些诚惶诚恐啊...”水兰青也是第一次见到齐跃进的，不是齐菲菲介绍，她还真不认识。
“哎呀，小水啊...你看看你说的，啊，副的副的，不要忘记哦...”齐跃进异常的热情，很公式化的笑脸，双手握着水兰青的手，好像两人很熟悉似的，还不忘一个劲的纠正水兰青对他的称谓，前面要加上副字呢...正的啊，被柯玉山兼了。
水兰青还在想，齐跃进这夜里突然见自己，所为何事呢？齐菲菲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是我说错了，齐副县长...这是有事找我？”水兰青快人快语，也不和他多矫情，开门见山的问道。
屋内很简陋，说是茶楼，其实就是打牌的一个小店，没什么人，大冷天的，怕是没人愿意出来吧。
“诶，这就对了...这个可不能乱叫哦...小水啊，是这样的，我听菲菲说...”齐跃进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拐弯抹角，便低声的对水兰青说了起来。
听着齐跃进小心谨慎的说着，水兰青没有插话，面前的这个也是官场的老油条呢，虽然是齐菲菲的父亲，水兰青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别有用心。
“确实是这样，是我们不小心...搞掉了...齐副县长怎么关心这么个小事呢？”水兰青笑着，故意装起了马虎，问向齐跃进。
“这就不对嘛，小水啊，这可不是小事...我家菲菲可急的不得了啊，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批评了她呢...”齐跃进大义凛然状。
面前的水兰青是何来头，齐跃进门清。
跟水兰青说话，他还是要字斟句酌的，生怕说错了，惹恼了这姑奶奶，那自己就白费心思了。
“不关菲菲的事...是我们自己不小心，齐副县长，就不要责怪菲菲了...与她无关...”水兰青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了，但她也不点破，既然你要绕弯子，那我看你要绕到什么时候去...
录像带被偷，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常务副县长这么上心呢？你就这么闲的旦痛？
哼，好歹也是安和县的长老级人物，你就为这种事找我？不可能吧？
“话虽这样说，小水啊，事情看起来确实小，但我听说，丢失的录像带，涉及的内容很重要哦...这可与我们安和县的形象息息相关...你说我能不关心关心...”齐跃进貌似很郑重，一脸的肃然，仿佛水兰青她们丢失的录像带事关安和县的生死存亡一般。
水兰青淡淡的蹙了下眉，这齐跃进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水兰青有些迷糊了，她觉得自己猜不透看不清，面前这个官爷，倒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模棱两可的话，云遮雾罩，叫人猜不出他的真实用意了。
“东西吧，确实有些价值，但丢了，也没办法...我们也很遗憾呢...”水兰青试探着。
她是真没闹明白，齐跃进到底是怕这事被揪住了，想要打探虚实，还是真的仅仅只是表示一下他关心的态度？
在新闻一线工作的经验告诉水兰青，一般这种事，没哪个老爷会喜欢被人给曝出去的，富民铁矿那边的问题不可谓不大，安和县的官员坐不住是肯定的...面前的齐跃进是不是也这个心思呢？怕我撒谎？要从我这得到准信？
“你看你看，小水啊...这个事情呢，我也大致的知道了，你们拍摄到的内容嘛，很重要啊...对我们工作上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失误，我们县委县政府也绝不会护短，对吧，要实事求是嘛...对暴露出来的问题就要坚决的去处理，对那些危害我们经济建设发展事业的人...啊，我们是必须认真严肃的进行处理...”齐跃进一通义正辞严，说的那是极有感染力，官腔极为熟练老道、
哈哈，水兰青差点要笑出声来，老狐狸，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好啊，安和县呐，不光是下面热闹，上面更是精彩。
水兰青明白了，齐跃进的这些废话空话，可忽悠不了她，但后面的意思她却听懂了，安和县县委班子，有问题...
“齐副县长说的太对了...要是当官的做领导的都能和齐副县长这样想...什么事办不成啊...”水兰青笑了，笑的很古怪，她违心的恭维了两句齐跃进，只是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像是揶揄一样。
外面齐菲菲轻声的喊着，她带来的东西，让水兰青心里更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安和县县委大院，水，很浑。
......
“向镇长啊，这个民政方面，涉及到的事务，你要多费点心了，老百姓不容易啊...”刘一鸣站在走廊上，对向萍说着。
其他人都走了，刘一鸣留了一下向萍，民政归口的工作是向萍分管的，事关专项扶贫，他要和向萍再三强调一下。
清溪镇啊，看起来穷困沉寂，真沉下心来，问题不少哦，已经出现的问题得尽快处理，快刀斩乱麻，有苗头的，得想办法遏止，要打预防针，防患于未然。
向萍愣了愣，刘一鸣此时说这个话又是何意？
难不成专项扶贫，他也发现了问题？应该不可能啊？这些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财政的拨款和民政这边的花名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刘书记真是操心啊，清溪镇的老百姓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总是惦记着他们...民政方面我会多盯盯，这是我们的份内工作嘛...必须要做的...”向萍轻笑着，掩饰着内心的疑惑，偷眼瞅着刘一鸣，侧脸看过去，这男人，还真是有些魅力啊。
“向镇长开玩笑喽，本职工作干好，是我们的职责，哪里要人家感谢哦，老百姓真的要感谢我们的话，那倒说明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啊...”刘一鸣淡淡的一笑，轻轻弹了下烟灰。
向萍脸色有些讪讪，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被刘一鸣话里有话的不点名的给批评了，虽然足够委婉，但她还是品出了里面的意思。
什么叫老百姓感谢镇委，反倒是工作没做好？
那不就是说以前的镇委班子压根就没做什么实事，没把老百姓放在心上呗，不然老百姓何来感谢？
哼，恭维你两句，你还上纲上线呢。
“是哦，刘书记看问题的角度倒底不一样，我要向刘书记虚心学习...”心里犯着嘀咕，向萍却笑的更甚。
“哈哈，谈不上谈不上，大家好好做事就行...真做出了成绩，老百姓不会忘记的...难的啊，是要沉下心去做...”刘一鸣也笑了，很淡然，望着深邃幽远的夜空，轻轻的吐着烟圈。
现实就是这样，刘一鸣又何尝不知道，理论家满天飞，空话大话废话喊的唾沫四溅，实干家却寥寥无几，甚至真干活的人，往往还要受那些偷奸使滑的家伙横挑鼻子竖挑眼...官场啊，就是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呢，斗天斗地，还要斗人。
刘一鸣的心思已经在烟雾袅袅中，飞到了前不久提交上去的生态旅游开发的立项申请报告上去了。
也不知，县里的领导有没有拿到会上讨论，现在的意见如何呢？
好事总多磨啊，等等再看吧...
“刘书记说的是，最难的就是去做...我看报纸上也是这样说的呢...太有道理了，诶，刘书记啊，这明天开完会就是元旦了，你打算怎么过元旦啊？”向萍附和了一声，话题一转，便问到了元旦假期上。
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刘一鸣是这么安排假期的呢？要是他和自己一起过，多好啊？
只是闪念了一下，向萍便不奢望了，她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人家的女朋友就在身边呢，浓情蜜意，羡慕的人死，怎么会分开哦？
“我吧，还没想呢，可能回县里吧，到时再看，没定...放假嘛，随便走走，放松放松，正好舒缓一下，休息好了，回来做事，这精神不是更好？”刘一鸣说的倒是实话，他真没想过元旦的安排，还没问苏眉呢。
“哦，那倒是...刘书记，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向萍怅然的告辞，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和刘一鸣深入的沟通，她觉得和刘一鸣之间似乎隐隐的有一道鸿沟，看不见，却又那么真切，让她气馁，诅丧。
看到了苏眉来了之后，向萍的心里总是莫名的失落，刘一鸣好像和她总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除了工作的交集，再无其它...
一想到刘一鸣和苏眉就在自己旁边卿卿我我，隔着那么几堵墙的距离，自己却行单影吊，向萍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醋意，与自己何干呢？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吃味...想想自己，难道就这样做柯玉山的影子一辈子吗？
以前总觉得未来似乎很灿烂，繁华似锦，现在看，又似乎比这夜色还要黑暗...
“好，明天见...”刘一鸣招了下手，客气的语调还是依旧，没有多言。
夜色弥漫，就在刘一鸣这边散会不久，水兰青的面包车也才刚刚驶离安和县县城的云宁镇。
雪亮的光柱刺破黑幕，在通往地区柳川市的国道上疾行。
半个小时前，水兰青和齐菲菲的父亲，安和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齐跃进在一处偏僻的小茶楼里晤面，关起门来谈了一个多小时。
“齐县长召见，我可有些诚惶诚恐啊...”水兰青也是第一次见到齐跃进的，不是齐菲菲介绍，她还真不认识。
“哎呀，小水啊...你看看你说的，啊，副的副的，不要忘记哦...”齐跃进异常的热情，很公式化的笑脸，双手握着水兰青的手，好像两人很熟悉似的，还不忘一个劲的纠正水兰青对他的称谓，前面要加上副字呢...正的啊，被柯玉山兼了。
水兰青还在想，齐跃进这夜里突然见自己，所为何事呢？齐菲菲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是我说错了，齐副县长...这是有事找我？”水兰青快人快语，也不和他多矫情，开门见山的问道。
屋内很简陋，说是茶楼，其实就是打牌的一个小店，没什么人，大冷天的，怕是没人愿意出来吧。
“诶，这就对了...这个可不能乱叫哦...小水啊，是这样的，我听菲菲说...”齐跃进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拐弯抹角，便低声的对水兰青说了起来。
听着齐跃进小心谨慎的说着，水兰青没有插话，面前的这个也是官场的老油条呢，虽然是齐菲菲的父亲，水兰青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别有用心。
“确实是这样，是我们不小心...搞掉了...齐副县长怎么关心这么个小事呢？”水兰青笑着，故意装起了马虎，问向齐跃进。
“这就不对嘛，小水啊，这可不是小事...我家菲菲可急的不得了啊，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批评了她呢...”齐跃进大义凛然状。
面前的水兰青是何来头，齐跃进门清。
跟水兰青说话，他还是要字斟句酌的，生怕说错了，惹恼了这姑奶奶，那自己就白费心思了。
“不关菲菲的事...是我们自己不小心，齐副县长，就不要责怪菲菲了...与她无关...”水兰青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了，但她也不点破，既然你要绕弯子，那我看你要绕到什么时候去...
录像带被偷，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常务副县长这么上心呢？你就这么闲的旦痛？
哼，好歹也是安和县的长老级人物，你就为这种事找我？不可能吧？
“话虽这样说，小水啊，事情看起来确实小，但我听说，丢失的录像带，涉及的内容很重要哦...这可与我们安和县的形象息息相关...你说我能不关心关心...”齐跃进貌似很郑重，一脸的肃然，仿佛水兰青她们丢失的录像带事关安和县的生死存亡一般。
水兰青淡淡的蹙了下眉，这齐跃进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水兰青有些迷糊了，她觉得自己猜不透看不清，面前这个官爷，倒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模棱两可的话，云遮雾罩，叫人猜不出他的真实用意了。
“东西吧，确实有些价值，但丢了，也没办法...我们也很遗憾呢...”水兰青试探着。
她是真没闹明白，齐跃进到底是怕这事被揪住了，想要打探虚实，还是真的仅仅只是表示一下他关心的态度？
在新闻一线工作的经验告诉水兰青，一般这种事，没哪个老爷会喜欢被人给曝出去的，富民铁矿那边的问题不可谓不大，安和县的官员坐不住是肯定的...面前的齐跃进是不是也这个心思呢？怕我撒谎？要从我这得到准信？
“你看你看，小水啊...这个事情呢，我也大致的知道了，你们拍摄到的内容嘛，很重要啊...对我们工作上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失误，我们县委县政府也绝不会护短，对吧，要实事求是嘛...对暴露出来的问题就要坚决的去处理，对那些危害我们经济建设发展事业的人...啊，我们是必须认真严肃的进行处理...”齐跃进一通义正辞严，说的那是极有感染力，官腔极为熟练老道、
哈哈，水兰青差点要笑出声来，老狐狸，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好啊，安和县呐，不光是下面热闹，上面更是精彩。
水兰青明白了，齐跃进的这些废话空话，可忽悠不了她，但后面的意思她却听懂了，安和县县委班子，有问题...
“齐副县长说的太对了...要是当官的做领导的都能和齐副县长这样想...什么事办不成啊...”水兰青笑了，笑的很古怪，她违心的恭维了两句齐跃进，只是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像是揶揄一样。
外面齐菲菲轻声的喊着，她带来的东西，让水兰青心里更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安和县县委大院，水，很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