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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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如晤声音清脆地道:“陛下,臣女常用共有金钗三十六只,玉钗五十八只,每一只钗子都是同一个师傅所做,都有它独特的标识,陛下只要将上头镶嵌的宝石取下,便可清楚看到那个标识。”
  成祖将卿如晤呈上去的金钗递到喜乐公公手中,喜乐从袖底掏出一根比筷子细许多的银针轻轻一撬,将宝石撬了出来,果然在嵌着宝石的坑中,看到了一朵精致小巧的梅花纹路。
  卿如晤将颈上的宝石项链取了下来,然后递到了喜乐公公手中:“公公,这条项链如晤从未离身,与您手中的金钗是同一位师傅所制。”
  喜乐公公将项链的宝石撬开,果然在项链上看到了同样的标识。
  喜乐公公将项链递和金钗递给成祖,成祖看了,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皇后神色疾速变化,最后终于变作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这时,卿如晤又开口了:“陛下,臣女母亲在世时,曾教导臣女,女子的贴身东西尤为重要,若是被人偷了或是捡了去,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所以她一直对臣女的物什十分细心。”
  “臣女谨记母亲的教诲,一刻也不敢忘怀,所以臣女不仅让婢女将臣女所有的贴身之物记录在册,还让信得过的婢女一日三次地检查,东西多了什么少了什么马上就能发现。”
  “这春红本是臣女屋子里洒扫收拾的丫头,前段时间因胡乱翻臣女的东西被发现,臣女将她指到了茶水间。”
  “可是到了茶水间,她依旧死性不改,常常监视臣女的行踪,臣女早就怀疑她了。为了引蛇出洞,臣女谎称金钗丢了,还故意让她知道是哪只钗子丢了。”
  “定是她将金钗的图样告诉了她背后之人,所以才有今日这一嘴说辞和陷害,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成祖微微垂着头,神色莫测。
  皇后目光一闪:“荒谬!谁知刺死怀瑾的金钗,不是你先前为了脱罪准备的?”
  “娘娘,春红的证词可是怀瑾‘意外’闯入臣女的房间啊!”卿如晤笑道,“照娘娘这么说,我先前就能算出怀瑾有朝一日会闯到我的屋里被我杀死,所以我早早地准备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金钗了?”
  “娘娘,且不说臣女无法预测到怀瑾会闯入臣女的房中,如果臣女真有此神通能预测得到,那臣女走怎么会傻到让他死在自己的卧室里还被逮住?!事到如今,娘娘还想将杀人罪行栽赃到臣女头上,臣女不得不怀疑娘娘你在蓄意针对!”
  “放肆!”皇后暴怒,刚压制住的怒火又“蹭”地蹿到头顶,她站起来双目猩红地看着卿如晤,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她蓄意陷害是事实,虽然她蓄意针对是事实,但她是皇后,她想针对谁谁就应该受着,而且还要感恩戴德地受着,凭什么她卿如晤胆敢这样反抗?!
  卿如晤丝毫没有半点惧色,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皇后,虽然这样做很失礼,但卿如晤知道皇后现在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
  镇国公老夫人看了这一幕,顿时气得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需要被王侍郎架着才能站立。
  她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出身高贵一生顺遂,她女儿是天下最最尊贵的皇后,她是天下第一尊贵的老夫人,可是她们的尊严却一次次被卿如晤“践踏”!
  她快要被气死了!
  王侍郎怒道:“长安郡主,别以为仅凭一只金钗你就可以洗脱杀人嫌疑,就可以对皇后不敬!”
  一顶“不敬皇后”的帽子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侍郎要是觉得证据不够,那本宫再给你送上一个?”
  清冽如流水的声音低沉响在殿门处,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身深色常服的长孙曌提着一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影背着光,一张俊脸蒙在阴影里,可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片惊讶的目光之中,他对着卿如晤微微一笑,然后将一个人扔到众人面前。
  不需要太多语言,只是这浅浅的一笑,卿如晤便莫名心安。
  “父皇,相府二公子一直跟儿臣修习武艺,昨夜他求见儿臣,说大公子死在了长安郡主卧室里,京兆尹要将长安郡主抓到御前认罪伏法,并请求儿臣救命。”
  “儿臣上次感染瘟疫,幸得长安郡主药方所救,儿臣一直感念于心,所以一听到消息,便与二公子一起追查真相,最后便找到了眼前这人。”
  “正是他将大公子杀害后丢进长安郡主的卧室里,再假装成贼人去卿相书房窃取东西,还故意让相府的护卫发现,然后他一路将护卫引到长安郡主院子里,让护卫看到死在郡主卧室里的大公子。”
  皇后冷冷地道:“太子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焉知此人不是太子你找来顶罪的?”
  “大秦人人都知晓,太子你就像一只蜜蜂,卿如晤这朵花儿去哪,太子便跟着去哪,若是谁敢碰卿如晤一下,太子你便蛰他一下,你为了卿如晤,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此言一出,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成祖,霍然抬起头看向长孙曌。
  长孙曌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道:“父皇,这是二公子给儿臣的,它能证明儿臣所言非虚。”
  说着,长孙曌打开了盖子,然后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那是许多通体漆黑的蚂蚁,个头比寻常的足足大了几倍,一着地就四面八方地散去。
  它们速度极快,很快便爬到京兆尹、卿彧、少尹、老夫人已经卿如晤的鞋子上,却对在座的其它人视而不见。
  成祖疑惑地道:“这是……”
  卿如晤看了一眼长孙曌,然后笑着对成祖道:“陛下,这是普通的蚂蚁,臣女在它们年幼时,便让人挖来放在罐子里养着,平日里只喂一种特别的药物,所以它们才长得这般大。”
  “臣女在卧室的地板上洒满那种特别的药物,只要有人走进臣女的卧室,那药粉便会沾在他的鞋底,甚至是拖曳在地上的衣物也会沾染。”
  “这罐子里的蚂蚁饿了许久,一放出来便会迫不及待地找食物,所以它才会跑到昨夜去过臣女卧室的人的鞋子上觅食。”
  之所以不去长孙曌的,那是因为这种药粉有解药,只要一洒上解药,便可将药粉里吸引蚂蚁的成分消除。
  “荒谬!那为何放出来的蚂蚁不跑去卿如晤房里啃地毯,反而帮你指认凶手?你拿这种小把戏来欺骗陛下,该当何罪?!”皇后冷冷地道。
  他们自然是先在她的卧室和卿彧他们经过的地方撒上解药,这才放蚂蚁出来找人。
  当然,这些不能说。
  卿如晤道:“娘娘,那是因为药粉臣女调了两种,而蚂蚁臣女养了两拨,每日戌时婢女都会换洒上新的,所以这人踩到的药和我们的都不同。”
  皇后冷笑道:“你是说怀瑾死在戌时,但为什么仵作查出他死在亥时,为了脱罪,你还真是什么弥天大谎都能扯!”
  卿如晤笑道:“这有何难?只要在怀瑾生前灌下极寒之地的一种赤峰蜈蚣泡的药酒,便可让他在死了之后身体的余温能保留一段时间,若是娘娘不信,可以让仵作剖开怀瑾的胃,看看里面是否有药酒!”
  皇后还想说什么,成祖淡淡地开口了:“你为何要陷害长安郡主,可有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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