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得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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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怀璧笑道:“我愿意说这么多,是我不希望你和姐姐为了这种小事闹别扭,并不代表我愿意替你去向姐姐求情。姐夫,你曾在我面前立过誓,此生一定不会让姐姐受委屈,你说这话的情景我仍历历在目,可别先违背了你的誓言。”
  说完,卿怀璧站起身拍了拍衣裳:“我让青枫去查探一下下山的路况,普泽寺到底不比太子府安全,姐夫还是回太子府养伤比较好,以免姐姐成日担惊受怕。”
  长孙曌点点头,目送卿怀璧走了出去。
  他将手枕在颈上,盯着幔帐发呆。
  或许和丫头在一起的日子太舒服太惬意了,以至于让他渐渐忘了,她也是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虽然他们之间无话不谈,但并不代表可以不分时机地将所有的话说出来,正因为关系亲密,才更应该顾及对方的感受。
  思及此处,长孙曌懊悔地砸了一下脑袋。
  “跟着我做什么?”院子外面,卿如晤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长孙楚淮,“要是想要替你大哥说情,免了吧!你走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长孙楚淮将手抱在胸前,摸了摸鼻子,笑道:“怎么?后悔嫁给我大哥了?有没有一种早知成为我的燕王世子妃,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感觉?”
  卿如晤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恬不知耻!”
  长孙楚淮咧嘴一笑:“我家华儿也总是这样说我。”
  卿如晤见他一副被骂了还很高兴的表情,面色终于好了些:“世子,我真的想要静一静,请你先离开。”
  “其实吧大嫂,我说句公道话,”长孙楚淮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了几步,“男人真的不能惯,你就是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被大哥欺负,你要是像我家华儿一样凶悍一点,能动手绝不动口,能吵架绝不好好谈话,如此反复折腾几次,保证大哥不敢再放肆!”
  卿如晤嗡声嗡气地道:“他没有欺负我。”
  长孙楚淮立即道:“没有欺负你就更不应该生气了!”
  说着,长孙楚淮凑到卿如晤的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凭心而论,虽然我觉得明元此人的行为让人不齿,但你也要知道的是,男人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们女人用感性看待事情,是是非非全在一念之间,男人则会理性地去权衡利弊计较得失,方才若是大哥提到明元时,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必定是因为他觉得你的做法可能会伤害到你自己,亦或是对大局不利,并非有意偏袒明元的意思。”
  “虽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认为明元必定被二皇子说服了,她这样疯疯癫癫地来找你算账,不过是想挑拨你和大哥,要不然以她的功力,怎会被竹露三两下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大嫂,你可别中计了,否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长孙楚淮和卿怀璧就宿在长孙曌所在房间的隔壁,所以对从明元郡主闯进来到明元郡主被竹露扛着离开的经过一清二楚。
  “我知道怎么做了。”卿如晤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回了院子。
  走进房里,见长孙曌没有说话,她唇角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雪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停了,积了厚厚的一层,铺在下山的道路上,现下并没有化的迹象。
  青枫来禀时,长孙曌当机立断,决定于今日就下山回府。
  因为卿如晤和凤纤向主持再三保证,长孙泓与明元郡主患的并非瘟疫之后,几座院子又有沙弥往来穿行,服务他们这些香客。
  长孙曌让沙弥去问长孙泓是否要一起离开,沙弥来回说“主持派人去请的大夫已经连夜赶到了普泽寺,二皇子想要留在寺里再观察几日,待确定身体全然没有任何异样后再离开”,意料之中的事情,听了沙弥的回报后,长孙曌毫不犹豫地吩咐青枫打道回府。
  回到太子府时,已是下午时分。
  虽然在身下垫了许多软垫和被子,但长时间的颠簸仍然让长孙曌的伤口迸出不少血,卿如晤帮着邢善换药煎药,片刻不离地守在长孙曌身边,似乎和从前没有任何变化,但二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沉滞得可怕。
  或许在长孙曌眼里,他闭口不言并非因为他位高权重,所有人都应该敬着他捧着他,包括卿如晤也是如此,而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就算开了口,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才要保持沉默,给对方冷静下来的时间。
  但是对于卿如晤来说,她要的则简单许多,一个拥抱,或者是一句软话,便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咽下那口气,再次变得温柔起来。
  然而这时候的二人,谁也不了解对方的心思。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因为用了凤纤的药方,长孙曌的伤势很快就有所好转,伤口已经结痂,而他亦可以行动自如,但是二人的关系并没有缓和的迹象,虽然同吃同住亦如以往,但还是没有说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或许是为了避免同屋相处的尴尬,长孙曌能下床后,立即埋进了书房,整日召见门客议事,直到卿如晤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回来。
  这样的日子终于被卿如玮的到来截断了。
  “大姐,你去劝劝父亲吧,他要休了我娘!”花厅里,卿如玮跪在卿如晤面前,悲恸欲绝地道。
  饶是卿如晤满腔心思,此时也不是她神伤的时候,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强打起精神,问道:“怎么回事?你细说一下。”
  卿如玮擦了擦眼泪,道:“大姐,杨姨娘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许是她怨恨我娘抢了她的正室之位,一进门就各种给我娘难堪,父亲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杨姨娘,好在我娘也在后院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有些低级的手段还是能应付过去的,可是最近杨姨娘怀了身孕后,她就越发肆无忌惮了,变本加厉地折磨我娘不说,还哄得父亲让我娘去照顾她的胎。”
  “我娘推脱不了,只好听从父亲的话去替她安胎,为了撇清嫌疑,我娘经手的东西,全部都要让大夫验过才给杨姨娘用,可是有一天祖母吃东西呕了,大夫被请去长青堂看诊,杨姨娘逮着了机会,便设计陷害我娘。那日她一直吵着要喝燕窝,逼着我娘去给她炖,否则就说我娘故意害她胎位不稳,我娘没有办法,带着几个丫头去了,刚揭开锅盖,便被抓了个‘人赃俱获’,随即杨姨娘就有滑胎的迹象,而同时她也被诊出中了毒。”
  “下人在我娘的房间里搜出了剩下的毒药,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杨氏设计好的,为的就是除去我娘!”
  这么说来,杨氏这人还算有些手段,竟连圆滑的林氏都会中了她的计,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事情闹得这么大,祖母没有出面说什么么?”卿如晤问道。
  卿如玮摇摇头:“父亲对杨氏的宠爱,绝对是从前的九姨娘所比不了的,父亲执意维护杨姨娘,祖母每次出口相劝都会和父亲大吵一架,久而久之,祖母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如今相府完全被杨姨娘捏在手里,她顾忌你的身份,尚且对二弟还有些忌惮,但是我们就……大姐,你帮帮我娘吧,我什么都没有,若是再失去我娘,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卿如玮自和她和好之后,从未有求于她,为了不连累到自己,更是从未踏足过太子府一步,如今求到了自己面前,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严重。
  如今卿如琅下落不明,表姨和表舅又失了音讯,一切看似危机四伏,她必须得亲自去看看,确定一下这一切是否有关联才行。
  卿如晤叹了口气,道:“二妹,你先起来,我随你回府看看。”
  说完,卿如晤吩咐朝槿告诉长孙曌她去了哪里,然后领着荷风和竹露准备回相府。
  见卿如玮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连忙吩咐荷风拿来一件斗篷给卿如玮披上,四人一同上了相府的马车,风驰电掣地朝着相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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