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最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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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帝战蚩尤的故事,最早在中国上古奇书《山海经》中有记载。
  《山海经·大荒北经》:“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向。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杭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自赵初心消失之后,公孙轩辕挥军渡过富春江,一直挺近九黎部落的根据地——逐鹿。
  会战就在逐鹿郊野进行,这是历史上最早和最有名的战争之一。
  逐鹿之战。
  关于这场战争,后人总是描绘得绘声绘色。
  当两军胶着,不分胜负的时候,蚩尤制造浓雾。
  浓黑的烟雾在逐鹿缭绕,几乎三日三也不散,有熊氏的士兵并为此迷失了方向。
  于是风后取来指南车,使得他的部队在浓雾之中仍能辨识道路,大军得以继续前行。
  蚩尤见状当即落下雷电风雨,刮来的狂风有拔山倒树之势,降下的暴雨波浪滔天,汇聚成一片汪洋。
  于是姬轩辕派出应龙与女魃。
  应龙积水,女魃所到之处,连一滴雨也不会有了。
  蚩尤落入颓势,姬轩辕趁机反攻……
  对比远处激烈的战况,在一个与逐鹿距离数千米的小村庄里,却显得格外宁静。
  这个小村曾是九黎的臣属部落,建在山脚下,四周有田可耕种,有草地可放牧,虽然清贫一点,但原来是住了许多人的。
  然而在不久之前,公孙轩辕大军经过此地,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城。
  一个没有人烟的村庄。
  蚩尤不会来,公孙轩辕更不会来,于是赵初心便安心的住下了。
  转眼间,春天到了。
  大鹏鸟在山峦中掠过,一会儿低身擦过绿草,一会儿钻入云霄。
  赵初心吹了一声口哨,它扑腾着翅膀乖巧落地。
  她看着它的眼睛,轻轻抚摸它的下颚。
  一名傀儡提着热水从她面前经过,傀儡到底比活人好用,只要下了指令,他们不惧严寒和死亡。
  空气中逸着淡淡幽香,她缓步来到一个澡盆边,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与花瓣。
  褪去衣裳,她沉入水中。
  傀儡虽好用,有一点却不如人。
  他们犹如行尸走肉,无法与她交谈,无法让她取乐,所以她格外安静,在剩余的日子里,唯有静静的等待着。
  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终于白雪化尽,在春天到来之初,大地发出一阵震撼之声。
  蚩尤城的大门外,姬轩辕的大军越压越近,马蹄声渐渐急促,他们汇集成可怕的巨声,一丝不漏的传入九黎族人的耳中。
  儿啊……回来吧……
  蚩尤握紧手中魔刀,脑中无时不刻不在回荡着一道苍老的声音。
  那声音教导他打开大门的方法,至于那是什么门蚩尤不知,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远处的洪流势必要将这座城池吞噬,包括他的族人,他的亲友都将会在火光中丧生。
  “杀!杀!”
  挂在门后的火把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隔着一扇大门,他仿佛看到了门外的世界,那里千军万马、战鼓隆隆、杀声震天!
  砸门声一次比一次沉重。
  蚩尤望着那扇快要支撑不住的大门,似已下了决心。
  下一秒。
  刺目的亮光忽然在蚩尤城中炸开,正准备破门而入的士兵都被这极诡异的一幕震住!
  远处的山峦上出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狂风猎猎,赵初心将双手拢在披风内。
  此刻唯有她知道这道光的由来。
  门,终于开了。
  *
  在交战前的一瞬,蚩尤耗尽浑身血液打开了前往异界的通道,将那群对他忠心耿耿,甘愿与他共死的族人送离战场。
  而这个通道,则被后世称为神魔之井。
  风势越发凌厉,旗帜不断拍打旗杆,公孙轩辕率领数万精兵破城而入。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个空城。
  其实也算不得空城,因为在蚩尤城的正中央还站着一人。
  他手持魔刀,哪怕此刻虚弱得连站都快站不住了,漆黑明亮的目光里依然显露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势!
  公孙轩辕骑着骏马入城,缓缓扫过这个无人的建筑,问“你的人呢?你使了什么妖法,把他们送去哪了?!”
  蚩尤没有回应。
  他送走所有人,唯独却留下他自己。
  不是不想走,而是没必要。
  他轻轻捂上胸口,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正在流逝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既然都要死了,怎么死,在哪里死又有何区别?
  何况……何况他还有未了的心愿,他想在生命的最后见她一面,即使知道那是妄想,他也希望能死在她身边。
  初心,我的妻,你在哪?是否已经骑着大鹏鸟远去,我是否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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