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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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华在赌坊里露的一手让萧清芳佩服,两人的所有花费都免了,之后萧清芳带几人来到地上一层。
  在这一层萧清芳边走边介绍道:“这一层是饮食,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我无牌楼聚集了各国大厨,厨艺或许比不得皇宫尚膳监,却也堪称一流。”
  萧清芳把几人带到了雅间,雅间门上挂着一块刻有‘青鸾’的牌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丰盛的酒菜,17世纪随着世界各国交流的频繁,大明百姓餐桌上食品种类也丰富了起来。
  很多名菜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就比如桌子中央那个坛子,坛子里装的是正宗的佛跳墙,这玩意得炖好几十个小时,一般厨子驾驭不了这道菜。
  还有餐桌上有很多精美的西方糕点,那诱人的色泽让人看了就想吃,银壶里装着冰凉的葡萄美酒,饮上一口令人沉醉。
  除了菜品之外,桌边还放着菜板菜刀这种不该出现在餐桌上的东西,萧清芳解释道:“我们无牌楼其中一个特色就是鱼片。
  海外有东夷国,东夷人喜食生肉,尤其是鱼肉,但我大明百姓难以接受,不过稍微烹制一下倒也别有一番味道,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话声中,两个下人把一条半人长的银黑色大鱼抬到了砧板上,被放到了砧板上,大鱼似乎感受到自己命运,不安的跳动着,萧清芳操起菜刀照着鱼脑袋就是一刀,大鱼当场就不动了。
  “这是我楼从东夷重金收购的黑黯鲳,买到之后即刻运来京师,几位官人别看它大但它还是幼苗,成年的黑黯鲳比人还高呢。”
  朱由检几人愕然的看着卡在鱼脑袋上的菜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娘们下手真利落…
  刚才在赌术上输了一阵,这次萧清芳介绍完就让下人把内脏去除,之后拿起菜刀对着黑黯鲳一阵挥舞,本来粗重庸俗的菜刀在她手里变的无比轻盈华丽,刀锋闪耀中,黑黯鲳就已如庖丁解牛般骨肉分离。
  接着,她把片好的鱼肉放在火炉上仔细烹调,半晌过后,鱼肉熟透,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品尝着烹饪好鱼肉,朱由检不禁点头赞许,这黑黯鲳就是太平洋黑鲔鱼,萧清芳特意选择鱼肚肉烹调,黑鲔鱼可是高等鱼类,在后世一公斤黑鲔鱼肉价钱都在上万。
  在后世,一条212公斤的黑鲔鱼拍出了437万rmb的价钱,真正的贵族食品,一般人吃不起。
  萧清芳火候控制极好,鱼肉上撒了些辣子和盐巴,入口香辣,回味无穷,朱由检连吃了好几块肉才把目光转向别的菜。
  餐桌上,萧清芳坐在朱由检身边,将一块刚烹好鱼肉放到了朱由检碗里,“毕公子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士子么?”
  “当然不是。”朱由检笑了笑,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那套说词,“在下不过一文弱书生,从小与贾兄弟结识,家父最近让人传我去天津准备继承家业。”
  “敢问令尊是…”
  “家父在海外行商,凭手里的几百条船,几万弟兄在海上讨口饭吃。”
  海商…
  萧清芳眼睛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恢复正常,海商,这个词汇她并不陌生,他们白莲教就和一些海商有所联系,从东夷购买枪械火药都要从海路运过来。
  只是在大明海域有几百条船,几万水手的势力除了郑芝龙就没别人了,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姓毕的?
  萧清芳自顾自的思索着,却不知刚才她那一瞬间异色被张皇后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女人张皇后很反感,认为她野蛮,粗俗,放浪。
  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异色,张皇后把眼一眯像是要看透眼前这个女人似的,连朱由检揽住她腰肢的手在动都没发现。
  餐桌上萧清芳有意无意和朱由检拉近关系,频频给朱由检夹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对白莲教就太有帮助了。
  自打滨田弥兵卫事件以后,白莲教与东夷的海上交易也受到影响,尤其是郑芝龙归降朝廷之后,大明水师对海上走私力度加强到了一个相当程度。
  如果白莲教能开发新的海外贸易对发展可谓大有裨益,要是能把这个毕公子收为教徒,白莲教海上势力就能扩大,甚至染指海外的大员府也不是没有可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清芳把一行人带到了二楼,从男人的角度上看二楼比一楼还要精彩,这一整层都是妓馆。
  萧清芳道:“这一层是文人们最爱来的一层,这一层总共八十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名姿色上佳的女子在里面。
  房门前都有牌子标注进去一次的银两数目,从最低的三两银子一次到最高百两黄金一次,只要出得起金银这一晚上怎么玩都可以,不过…”
  萧清芳在张皇后身上看了一眼,“毕公子有绝色在旁,想来也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毕公子楼上请吧。”
  来到第三层,这一层又是一番景象,这一层没有单间,而是用竹屏风分离出来的一个个小隔间,每个隔间只有一张卧榻和一个拿着酒壶似醉非醉的文人。
  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让朱由检想起来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一幅图,图片上是一群旗人老爷们躺在床上吸食福寿膏,他眼前的这些文人虽然没抱着烟枪,可脸上那痴迷陶醉的却是一模一样。
  这一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朱由检闻了一口,虽然有点怪不过还挺好闻的。
  “毕公子,这一层藏有两绝,其一为官人们手里拿的美酒,那可是正宗的江南陈酿,再有就是他们饮酒前服用的散,以散佐酒快活似神仙啊。”
  说话时萧清芳露出一种陶醉表情,显然她也品尝过那种味道,朱由检听得不明所以,“散?什么散?”
  听到朱由检的疑问,萧清芳招招手一个下人就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和一把小刀,打开瓷瓶塞口从里边倒出一颗紫黑色药丸,药丸鹌鹑蛋大小,看着像是一堆土渣揉成的。
  萧清芳熟练的用小锤将药丸捣碎成粉,把白皙的琼鼻对准那些粉末猛地一吸。
  这么一吸,朱由检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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