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帕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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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曼帝国皇宫里,穆拉德四世与一众帕夏聚集在地图前商量防守策略。
  帕夏是奥斯曼帝国行政系统里的高级官员,通常是总督、将军及高官,帕夏是敬语,相当于英国的‘勋爵’,是埃及前共和时期地位最高的官衔。
  一些重要官员也用这一称号,只是前面还要加上不同的前缀,例如海军上将为卡普丹帕夏,卡普丹就非人名,而是海军上将这一帕夏的前缀专称。
  橙色火光照耀在他们脸上,中亚人和西亚人都喜欢留着一蓬大胡子,穆拉德四世尤为突出,作为一位勇猛善战的君主,他的大胡子比一般人旺盛的还不是一点半点,都垂到胸襟了。
  穆拉德四世盯着地图,两条粗密的眉毛连成一字,为眼前的形式感到担忧,这场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担心,十字军什么样他可请清楚。
  十字军成员驳杂,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他们的信仰,指挥这种军队作战难度相当之大,穆拉德四世也没有这种把握。
  等战争一打响,他才逐渐意识到不对,这次十字军来势汹汹,跟百年前的十字军截然不同,而且教廷为了雪耻还装备了大量新式火炮,他承认之前让军队主动出击的确是有些失误。
  穆拉德四世没亲自到前线看过,只当这次战败是因为十字军装备了新式火器。
  他扫了眼身边的帕夏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群脸色凝重的帕夏们抬头看他。
  “都哭丧着脸干嘛,不就是败了几战,丢了几块地盘么咱早晚能多夺回来,我已经下令调兵,再过一个月就有十万兵马来支援。”
  帕夏们勉强笑了笑,谁都清楚国家根本无兵可调,西亚,北非都在打仗,连没参战的葡萄芽和大明也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教廷。
  葡萄芽对奥斯曼经济封锁,明朝给十字军提供部分军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十字军用的都是明朝人生产的。
  协约国已露力竭之相,奥斯曼帝国现在是在早晚得漏的破船上,逃还逃不出去。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启禀陛下,阿卜杜拉帕夏派人求见陛下。”
  “让他上来。”
  “是。”
  不多时阿卜杜拉的亲兵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将一封十字军掷进来的信呈过头顶,“陛下,十字军往城里投掷瓦罐,罐子里装的都是劝降书。”
  “拿来我看。”
  “是!”
  一名帕夏将书信接过交到穆拉德四世手里,他飞快的扫了眼又交回给帕夏,毫不在意的对身边人道:“看看吧,教廷也只能玩点这样的小手段了。”
  帕夏们挨个把信看了一遍,有几个人想说什么,几次想开口又都闭嘴了,如果放弃伊斯坦布尔能结束战争,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怎么可能,一旦放弃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帝国就彻底变成亚洲国家,奥斯曼人虽然瞧不起那群虚伪的白皮人,但他们又都想融入到欧洲圈子里。
  没人会放弃伊斯坦布尔。
  “陛下,十字军来势汹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一名帕夏忧虑道。
  穆拉德四世嘴角一咧,一拳砸在桌上:“等他们明天攻完城给他们来点狠的。”
  ……
  帕夏们各自回去休息了,拉姆斯登·希尔是奥斯曼帝国的利瓦帕夏,利瓦帕夏通常与少将平级。
  从皇宫回来的拉姆斯登正要休息,一名来客突然造访,来人披着一身黑色长袍,这么晚了跑到他府上,肯定是有事要密谋。
  拉姆斯登虽然顶着利瓦帕夏的头衔,但在城里已经没有一名士兵可供他调遣,奥斯曼人骁勇善战,拉姆斯登虽然是武将,但性格软弱,不受穆拉德四世喜欢。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让亲信出去守好房门后,拉姆斯登直入主题的问道。
  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典型的西亚面孔,瞳孔呈浅棕色,鹰钩鼻,嘴巴外突。
  他也不费花花,直截了当的说:“帕夏大人,我是教廷的神职人员。”
  “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请听我说完,这次是我们教廷的雪耻之战,我们号召几十万士兵,你们在北非一线的行省已经全部失守,三天前红衣主教弗朗西斯大人的军队就已经掌控埃及。
  北非已经失守,伊斯坦布尔的失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今天来这里一是想为主减少士兵的伤亡,二来也是给大人您一个机会。
  协约国的战败是早晚的事,等战争结束了,大人您作为战败国的高官必然会受到严惩,大人我们之间的这次谈话会是您此生最重要的一次谈话。
  大人要是能在攻城战里做点什么,我保证战争结束之后,大人你能得到除明国以外任何一个国家的伯爵爵位,并受该国保护。”
  教廷使者的话言尽于此,对一个处于战败阵营的官员来说,这种条件无疑有着莫大吸引力,拉姆斯登也心动了。
  他十指交握,在忠诚与利益间权衡。
  伊斯坦布尔能守住么?显然是不能的,拉姆斯登性格软弱,却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点。
  其他人都认为十字军之所以能取得部分胜利是因为火器先进,而他看到的是战术上的死板,欧洲各国已经革新了战术,奥斯曼帝国的战术还在原地踏步。
  武器和战术上的落后对一个国家而言已经够致命的了,北非已经丢了,伊斯坦布尔的失守也是时间问题,等着这里再丢了他们能去呢?
  死守土耳其跟中东?
  使者看着书桌上那个30分钟的沙漏流淌完了,才催促道:“帕夏大人您意下如何?是让我现在就离去,还是将我拿下问斩?”
  “我怎么保证你不是在糊弄我?”
  黑衣人二话不说脱下衣服,只见他胸前画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他又解开左手腕,手腕上有十字疤痕,这都是教廷裁判所的标志。
  裁判所是教廷用以维护天主教的正统性,以残酷手段惩罚异端的组织,简单来说就是干脏事的,跟大明锦衣卫类似。
  都是血腥暴力的组织,职责也不同,锦衣卫是国家单位,负责监察官员,裁判所是宗教单位,负责监管所有神职人员。
  同样的,这种单位没少被人指责,但官方始终没有禁止。
  “这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我许诺您的条件一定会做到。”
  拉姆斯登重重的吸了口气:“我要去葡萄芽。”
  “没问题,就看您的表现了。”
  ……
  次日一早,华伦斯坦就被营门外的号角声吵醒,梳洗过后,换上一身的柔软舒爽的白色衬衣,做到餐桌前吃着侍者准备好的早餐。
  贵族优雅的一天从早餐开始,侍者把一盘食物送到他面前,“半岁的小牛排。”
  雪白的餐盘上放着一块三厘米长的小牛排,上边撒着胡椒粉,是米其林厨师最爱的焦褐感,旁边还摆着花椰菜和小番茄,华伦斯坦拿刀切开,小牛排烤的只有五成熟,用刀切开里边肉还生着呢。
  割下一小块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侍者适时的往高脚杯里倒了点红酒,华伦斯坦咽下牛肉皮,端起高脚杯抿了口酒,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侍者把红酒放到一边,拿起盛着三片白面包片的盘子放到桌上,用小刀在面包上抹上甜酱和培根肉片,再用一片面包盖上送到华伦斯坦的餐盘里。
  同样的吃法,用刀割,用叉子叉着送到嘴里,最后一道菜是水果沙拉,这所谓的沙拉就是把不同的水果切成丁,放进锅里炖煮,再加上各种香料,中世纪的欧洲就爱这么吃水果,直接拿水果吃在他们眼里是粗鄙、不礼貌的。
  在华伦斯坦把牛排、花椰菜和白面包吃完后,侍者用勺子舀了勺沙拉放到华伦斯坦的餐盘里,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奇特的味道,吃起来很正常。
  用完早餐,用方巾擦干嘴角后再穿上一层锁子甲走出营地,营地内的十字军士兵已经用完造反,在各军军官的引领下向营外走去。
  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还挂着锄头的龙骑兵,头戴铁头盔,穿着铁质胸甲,腰悬斩剑的胸甲步兵,头戴锅盔,穿着红色羊毛衫的火枪手。
  各类骑兵、步兵,火枪手和长弓手,再有炮兵,兵种不可谓不齐全。
  华伦斯坦骑着战马,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大军和各类攻城战车云梯,以及那黑压压一片的马前卒,他知道这些马前卒最后的下场大部分都是死亡,他们为了所谓的信仰。
  华伦斯坦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被坚毅取代,如果他不是贵族,也会像这些年轻人一样以为自己为了信仰而战是光荣的。
  实际上,他们的一腔热血换来只是贵族们更优渥的生活条件,他们的家人只会得到伤痛和几句廉价的关心。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愿意为了信仰抛家舍业的投身军旅,最后身死异乡,起码他们自认为死得其所了。
  在战争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来到城门前,华伦斯坦目视着昨晚被修复好的伊斯坦布尔,心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只要攻下这里,他的名声就会大涨,成为世界级的名将,古往今来多少将军都没这机会,如今他有。
  “公爵大人,是否攻城?”一名团长大步流星的来到华伦斯坦的面前请命。
  “不急,先放炮。”
  华伦斯坦淡淡的说,他的炮兵们已经在装填弹药了,装填完毕后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一门门火炮发出砰砰巨响,开花弹划过天空狠狠砸在伊斯坦布尔的城墙上。
  城上守军已经习惯了被炮击,早就躲在墙垛下,除非炮弹贴着墙垛划过,落在离他们最近地方,爆炸产生的弹片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几轮炮击过后,城头上硝烟一片,刺鼻的火药味在城头蔓延,呛得的守城的奥斯曼人连连咳嗽。
  华伦斯坦一声令下,“攻城!”
  “杀啊!”
  第一批20000名十字军向伊斯坦布尔冲去,下面的十字军士气高昂,城上的奥斯曼守军也不敢势若,操纵火炮和投石机还击。
  炮弹和巨石在天空翻滚旋转,不断有士兵被炮弹炸伤,被巨石砸死。
  现在的西亚人还要几十年才能变成西亚病夫,现在的西亚人彪悍勇猛,一个欧洲兵和一个奥斯曼士兵单挑的话,绝对是奥斯曼士兵获胜。
  守军们张弓对准城下的十字军士兵,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从城头落下,箭矢力大势沉,一旦射中铠甲薄弱处,箭矢都能透身而出。
  阿卜杜拉亲自操纵一门火炮,估摸着差不多了点燃火绳。
  待火绳燃尽,砰的一声,火炮剧烈颤动了下,沉重的实心弹冲出炮膛向一架攻城云梯砸去。
  砰…啪嚓…咯吱…
  云梯的横杆受不住,关节部位受损,云梯车重心不稳向一侧倾轧而去。
  “快跑啊!!”
  云梯一侧士兵惊恐的叫着跑着,那枚实心弹冲过云梯,狠狠砸在一个十字军士兵的脑袋上,那名士兵戴着自备的米兰式铁盔。
  铁头盔和炮弹来了亲密接触,铁头盔直接变形,士兵当场当场身亡,那枚浑圆的实心弹又弹了一下才落地。
  巨大的云梯跟着落下,十几个没来得及逃开的十字军士兵被活活压死,溅起浓重的土雾。
  一个士兵的下半身被云梯压住,在灰尘中凄厉的叫着,后方冲过来的士兵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踩着他的身体过去。
  士兵们顶着枪林弹雨,前军终于靠近了城墙,三架云梯车在几百名士兵的牵拉上,如附骨之疽一般附在城墙上。
  浩瀚的士兵群如同潮水找到倾斜口一般涌上三座云梯,士兵们举着盾牌,抱着对主的信仰冲向城墙。
  刚冲上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奥斯曼士兵的长矛,这种婴儿手臂粗的重型长矛要三人合用,一刺一处很费力气,威力也不容小觑,集中三人之力刺出的重矛,一般的锁子甲直接就能刺透。
  “用火油,烫死他们!”
  一些守军把滚烫的热油泼下城墙,滚烫的热油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肤瞬间会造成灼伤,一些冲在的最前面的士兵被热油泼中,如发疯般在地上打滚嘶嚎。
  平时珍贵的油料在守城战里是重要的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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