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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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船缓缓靠岸,船员们放下船锚,抛出铁索,在港口里的水手很配合下将铁索系在港口里。
  船只停下,从船上下来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哪个官二代,而是保密身份比朱由检这个皇帝还高的吴有性。
  “又可(吴有性字)你怎么来了?”朱由检惊讶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应该在帝国医学院里研究毒气才对,怎么跑到明属莫卧儿来了?
  吴有性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皇上,赶忙拜道:“臣拜见陛下,启禀陛下臣听说明属莫卧儿有一条河,名叫恒河,当地人总是把尸体和各种垃圾丢到河里。
  按理说这条河应该是满是细菌、病毒的死亡之河才对,臣从明属莫卧儿的官员送到京师的资料中发现,恒河两岸虽然也有霍乱发生,却不像在其他地方那么迅猛。
  反之,恒河两岸的疫情十分缓和,臣想可能是河里有什么能吞噬病毒的东西,在病毒泛滥前就将其消灭,所以报经工部、内阁允许后,乘船来到明属莫卧儿。
  臣的船队会在此处稍作停留,到莫卧儿西南方的一处港口登陆,再前往新德里。”
  “有这种事?”朱由检惊道,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点头道:“那是得好好研究研究,有什么发现来告诉朕。”
  “是。”
  ……
  次日清晨,朱由检的远洋船队终于要出发了,战舰汽笛声呜呜作响,船员们向港口内的同胞们招手告别。
  休息室里,朱由检与凯尔萨斯,还有王承恩的朋友徐霞客坐在一起,三人围坐在桌边,凯尔萨斯和徐霞客端着茶杯小口品着。
  他像抱洋娃娃一样的把薇薇安抱在怀里,让她充当他们的翻译。
  虽然语言不通,但凯尔萨斯和徐霞客都是爱旅行的人,只是凯尔萨斯把一路上见到的景象记在脑子里,徐霞客则是写在书本上,身上随时背着一个书箱,里面装着他三十年来的心血。
  未来的《徐霞客游记》就在他的小书箱里。
  朱由检一咳嗽:“徐霞客。”
  “草民在。”与天子同桌而坐的徐霞客显得很紧张,上等的铁观音喝着也跟白开水似的品不出味道。
  “朕听说你从小就爱游历山川,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山中多虎豹豺狼,你就不怕身死殒命,让你这一书箱的心血付之东流?”
  徐霞客紧张的笑了笑,说是笑其实就是嘴角抽了两下,“当然怕,但忍不住,有人爱美人如玉,有人爱金银玉帛,草民就爱那山川如画。
  如有来世,草民愿为飞鸟,游遍天下山川,额…陛下您不会觉得草民太幼稚吧。”
  “不会,追求所爱的并没有错。”朱由检打了个响指,在边上站着的刘若愚凑了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到朕的书房里,那第三个画筒里的画给朕拿来。”
  “是。”
  没一会儿刘若愚就把画卷拿来了,朱由检让侍者把桌上的茶点收拾干净,摊开画卷铺在桌上。
  画卷是一张世界地图,第一次见到世界地图的徐霞客顿时看呆了,目光扫过一个个大陆,最终目光停在地图中间那一大片红色的明字疆域上。
  朱由检用手指着大明所在,“徐卿你看,你游历了三十余年,却连帝国都没出去,听朕的别走了,到帝国大学里担任地理系的博士,把你的经验讲给年轻人,让年轻人带着你的知识走遍天下。”
  徐霞客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完全被地图所吸引,世界的广阔震住了他。
  他出生在江南一个有名的富庶之家,也正是殷实的家底才能让他有钱走遍大江南北,但他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地图这种战略物资。
  尤其还是世界地图,很多小国的国王手里都没一份像样的世界地图,更别说他这一介草民了,在世界地图面前他深深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朱由检又叫了两声才把他的注意力叫回来。
  “啊?陛下说什么了?”
  “朕说…”朱由检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听清楚的徐霞客激动的不能自已,帝国大学的名声他是听过的,帝国最顶尖的学府。
  现任校长张岱把帝国各方面顶尖人才聚到一起教导学生,是帝国人才的摇篮。
  按照正常流程,他这个连童子试都没考上的人根本没资格进去学习,更别提进入为人师了。
  “草民愿受,只是请陛下将草民留在身边,草民想在生前看看欧洲景色。”
  朱由检哈哈一笑,“你已经在船上了。”
  ……
  从科莫林角到明属南非的距离非常遥远,白日里朱由检要么在看徐霞客一路上的笔记,要么宅在自己房间里创作他的史诗大作《他的奋斗》。
  时间转眼来到崇祯六年的最后一天,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天,十字军攻克二十多座奥斯曼的城镇后,奥斯曼帝国终于忍受不住,在新任奥斯曼苏丹易卜拉欣的带领下,奥斯曼国内大部向十字军投降。
  投降的奥斯曼军队与十字军一道北上进攻沙俄,战争还未结束,同盟与协约的胜负却早已明了。
  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内斗已经无法改变世界局势,此时沙俄帝国被欧亚各国集体围攻,投降对他们而言只是早晚的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法国内部又不安分了。
  自从安妮公主被确立为女王储之后,钟离蕊一直在维希城里协助她维持法国局势,得先稳定法国,才能逐渐掌控法国。
  野心家们自然不愿意让一个小女孩成为法国女王,暗中都在折腾,其中折腾最欢的还是萨伏依公爵。
  小贵族们大都偏向了他,维希城的书房里,钟离蕊看着锦衣卫密探搜集来的消息,蹙紧了她秀气的凝眉。
  最近几个月来,萨伏依公爵在教廷的支持下在法国各地搞演讲,他的演讲对象是国内一千多万民众。
  经过战争摧残的百姓们拿着从萨伏依公爵那领来的救济粮,再听他演讲,自然对他好感激增。
  以萨伏依公爵为首,教廷与法国贵族势力为辅,广大民众为底的法国公社成立了。
  这个组织的城里让钟离蕊觉得危险,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在欧洲同样适用,萨伏依公爵能不声不响的组建一个人数上万的社团,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
  等时机成熟了,萨伏依公爵就能在人民的呼声中把安妮公主赶下王位,自己取而代之。
  这是长期的隐患,一时半会还炸不了,钟离蕊的注意力先转移到迎接皇帝驾到的准备工作上,郑芝龙的率领大西洋舰队已经出发了。
  皇上的预定形成是经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后,直接前往罗马,现在已经进入一战结束的倒计时,他们的皇帝陛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
  维希城东南2800多公里外的苏伊士运河口岸,朱由检的船队进入地中海,一路上都太平无事,海盗们看到有三艘铁甲舰护卫的船队,都不想惹麻烦识趣的退到一边。。
  别说三艘铁甲舰了,就是只有一艘他们见了都得绕着走,自从明朝人搞出这种会喷黑烟的铁甲舰后,不光皮厚,船上的火炮打的还比他们的远。
  速度还快,一旦被铁甲舰盯上他们跑都跑不了,尤其是路过的海盗看见这还是明朝人的船队,以明朝海军的瑕疵必报的作风,他们胆敢靠近就视为对明朝海军开战。
  一路上船队的官兵们都巴不得有海盗不知死活的凑上来,让他们体验一把实战的感觉。
  朱由检站在顺天舰船首,张开双臂嗅着微咸味的海风,航行了这么久终于进入欧洲了,他身边刘若愚。
  他对刘若遇道:“这次朕坐着铁甲舰以有游客的身份到这来,下一次朕会坐在帝国军队的战车上,以主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刘若愚一哈腰:“陛下说什么,老奴就信什么。”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朱由检满怀信心的说着,最多三十年,帝国军队一定能征服欧洲,自己此生之年一定能看到那一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铁甲舰的汽笛声,甲板上的海军士兵们好奇的向远处望去,远处的船队越靠越近。
  一艘银灰色铁甲舰出现在顺天舰官兵的视野里,贾华拿着单筒望远镜快步跑了过来,指着那艘铁甲舰道:“陛下,是灵山舰!”
  朱由检接过望远镜一看,果然是帝国的铁甲舰,甲板上还有水兵们正向他们打招呼。
  “弟兄们,我们的同胞来接我们了。”他放声大喊,船上的水兵们好奇的望向远方的灵山舰。
  灵山舰和几艘帆船在前领路,从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后,最近的岛屿在东北方700海里处的塞浦路斯岛,但去那里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的路线。
  路线上最近的一座岛屿在船队西北方一千四百海里处,是希腊的克里特岛。
  船队顶着逆风,全速前进了两天才赶到的克里特岛,在克里特岛补充淡水和食物后,一路赶往离罗马最近的利多迪马港
  当四艘铁甲舰带着几十艘护卫船驶入港口,港口内的洋鬼子们仰望着铁甲舰高大的舰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惊诧。
  在教皇国行商的帝国商人们激动地挥舞明字小旗,骄傲的用奥地利语身边的洋鬼子说:“那是我们国家的铁甲舰!”
  洋鬼子们有人激动,有人惊呼,第一次见到铁甲舰的人差不多都是他们这个反应。
  顺天舰最先停靠完毕,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中,顺天舰官兵们拿着钢盾和雁翎刀快步跑下船,每隔三步便有一名甲士站定。
  在他们的身边就是教皇国派来迎接朱由检的贵族卫队,东西方的士兵站在一起,不同的肤色、不同的铠甲,形成了鲜明的冲击力。
  朱由检在侍卫们的簇拥下走下战舰,刚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今天他特意换上了赤龙帝袍,头戴金丝翼善冠,腰间系着嵌有十二块玉牌的腰带,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
  他让薇薇安跟在自己身边,虽然这小家伙阴沉着脸,右手边是楚盈袖,她画着淡妆,让自己看起来高贵而不失典雅。
  刘若愚和贾华穿着大明衣冠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边,再往后是几名穿着墨色山文甲的金吾卫。
  在港口聚集的洋鬼子仔细看到这位大明帝国的皇帝陛下身边居然有个他们欧洲女孩,心里对他们东方人多了些好感。
  尤其是朱由检来到港口上,表情激动地用奥地利语对他们喊道:“我们是朋友!”
  几个简单的单词将在场的气氛推到顶点,朱由检笑着冲他们招手,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这句饶舌的奥地利语他练了好半天呢。
  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胸甲服的高个欧洲人小跑着来到朱由检跟前,他头上戴着弧形盔,穿着军官的板甲,腰间陪着把威风凛凛的斩剑,加上那一米九的身高看着极具震慑力。
  在距离朱由检5步之外的地方停下脚步一鞠躬,用奥地利对他说着说着什么。
  旁边的士兵翻译道:“皇帝陛下,我是教皇军奥比克上尉,奉教皇陛下之名前来迎接陛下,我们教皇陛下本来也要亲自来迎接陛下,只是法国方面有急事要处理,请您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朕与教皇陛下虽未曾谋面,却是神交已久,如果不介意的话朕想知道上任教皇乌尔班八世现在怎么样了?”
  翻译过去后,奥比克上尉摇了摇头:“我也很久没见过乌尔班陛下了,听说乌尔班陛下现在辅助瑞恩陛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啊。”朱由检点了点头,“军官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当然,皇帝陛下这边请。”奥比克朝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里有为朱由检准备的金顶马车,马车由四匹纯种的白色骏马拉乘,车身上有很多繁琐复杂的花纹。
  欧洲人的马车四周都是敞开的,就是古代的战车在战车上边加一个遮阳避雨的顶,朱由检带着他的女人和女儿坐到马车上。
  随着马车缓缓驶动,车队向罗马城的方向驶去,两国重骑兵护卫在马车左右,大队步兵在后面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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