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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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我又如何能遇见他呢?”
  “阿银。”她轻唤着阿银的名字,一字一句的说:“你本该是已死之人,就该放下自己的执念。”
  “只可惜你的执念被关在人面树里,你以为你是真实的阿银,可你只不过是个被林之操纵的可怜鬼罢了,你现在的样子都是林之一手造成的。”
  “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也包括我。”
  直到如今,陆卿凌都不知道林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想要变得强大,变得像神主那样强大吗?
  然后一统三界?
  人总归是要有点儿野心的,不然平平无奇,碌碌无为,一辈子注定平庸。
  “你胡说!”阿银咬牙嘶吼:“我是阿银,我不是林之,我不是!”
  她就是阿银,那个深爱着阿烈的阿银!
  她不想承认自己不过是林之制造出来的假象,只不过是将阿银记忆注入她体内的一个傀儡罢了。
  陆卿凌淡漠的看着,一字一句的问:“从冥川把他偷走的人,是你吧。”
  “阿银,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如晋王殿下所愿,这个人……便囚禁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反正如阿银所愿嫁给了楚行烈,她的执念也该消失了。
  她在人面树里的执念便是嫁给楚行烈,如今如愿了,留在这个傀儡体内的执念会一点一点的消散。
  最后只剩下一截枯萎的藤蔓罢了。
  林之还真是好手段,将一切都计算的滴水不漏,那他又是什么时候找到阿银的执念的呢?
  不过她怎么就忘了,林之以前是冥川之主啊。
  一点儿小事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心事已了,真正的阿银会得到她自己应有的结局的。”这句话大概是用来宽慰楚行烈的。
  有些人只适合放在心里悼念,而不适合拿出来放在明面儿上。
  中午些的时候,一条小黑蛇绕过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陆卿凌的面前,用蛇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传来,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偷偷溜进来的烛龙。
  “怎么了?”
  “你该回去了。”他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人族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陆卿凌抿唇:“我知道,且再等等吧。”
  等手里的东西忙活完了她自然就会回去的,烛看见了她手里的木雕,有些无奈。
  “我原先以为上京死了那些人,是因阿银而起,但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陆卿凌握着刻刀的手一顿,没有接话。
  “你也发现了吧?”烛说。
  “如果你不着急着解决,最好尽快回到冥川。”如今冥川才是陆卿凌的容身之所。
  她叹了口气,哀怨道:“你得给我打听打听,以前林之是怎么逃过九重天的眼睛的,可以在人族待那么长的时间。”
  “那不一样的。”烛晃了晃自己的蛇脑袋说:“九重天能容下他,却唯独容不下你,所有除了冥川,你在任何地方对于九重天来说都是一种罪过。”
  九重天向来如此,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了的。
  陆卿凌觉得自己光是听烛说这些就已经足够头昏脑涨的了,他似乎都还觉得自己不够烦一样。
  “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烛连忙钻进了她宽大的衣袖里,外头冷的厉害。
  还是她身上暖和,还软乎乎的,舒服啊!
  “还在忙?”他瞧陆卿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一日不见,总是如隔三秋般的难捱。
  “忙完了,我就该回冥川了。”楚行烈脸上的表情有刹那间的暗淡。
  “好,我是否也该去冥川走一遭?”
  陆卿凌抿唇,片刻后摇头:“我只是去去就回,这个给你。”
  她将手里的木雕拿出来,雕刻的正是他的模样,孑然一身,如琢如磨,宛若神祗,可惜他不是神。
  他只不过是龙族一条余孽罢了。
  “这是我?”他很诧异的看着陆卿凌手里的木雕,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学会了木雕。
  陆卿凌扶额,说:“我手艺不精,雕刻出来的样子还不如你万分之一的好看。”
  这是在冥川那段时间学会的,在将他复活的漫长时间里,她总是生怕自己会忘了楚行烈的模样,便找来了许多木头。
  雕刻了很多,渐渐的也就会了。
  他拿着那木雕失声笑了出来:“好看的。”
  “只要是出自卿卿之手,便怎样都好看。”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了,这个木雕陆卿凌忙活了好几天。
  想着自己好似从未送过他什么,想来也唯有这个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他如果珍宝似得收藏了起来。
  “我昨天见你手里拿了东西,我以为那是给我的。”陆卿凌哈了口气,刻刀握得久了,手竟然也开始麻木冰凉了起来。
  他将陆卿凌的手放在连自己怀里搓了搓:“那的确是给你的,不过后来细想,总觉得太过于随意、”
  陆卿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木雕尚且值得你这般小心翼翼的珍视着,既然是你给我的东西,又为何不能?”
  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说:“既如此,那便带你去见见。”
  倒也真的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还未打开就已经闻见了里面的芳香。
  “咦?花环?”
  “嗯。”如今东陵正是冷的厉害的时候,宛如凋零,不曾见到一点儿绿芽,他又从何处寻来的花做成的花环?
  她对女儿家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没什么兴趣的,但那花环他编的精巧,且用灵力呵护着,不曾有枯败的痕迹。
  “这就是你昨天一大早出去寻的东西?却又没给我。”陆卿凌觉得有些好笑,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该说这个男人天真呢,还是单纯呢,
  不过单纯这两个字只怕是和他没多大关系的。
  他似乎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抓着她的手说:“我只是觉得它很适合你。”
  所以也就不在乎这些花是从哪儿弄来的了,大冬天的寻花的确是有几分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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