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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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海之地乃是幽冥所在四分之一,与那碧落、黄泉、彼岸均是大凶之地,血海之所以矗立洪荒亿万年,只因此地自开天之后便生有一位大能,自号冥河老祖,创立阿修罗教,那阿修罗人男的面目狰狞,高大凶猛,女的却容貌艳丽,妖冶淫荡,却不能象洪荒各族那样生育。然天道自有运数,自开天之后,这洪荒里天天有人厮杀打斗,死的魂魄不计其数。虽然后来祖巫后土以身化作六道,大大减少血海阿修罗族众的数量,冥河老祖虽然厉害无比,但却无可奈何,只是千万年积累,阿修罗教也盛极一时。
  这血海乃是当年盘古大神肚脐眼所化,这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了此处,风波翻涌。腥粘滚滚。刺鼻难闻。便是一些修炼有成的大能之人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这血海之内游魂甚多,点点磷光闪烁。惨雾缭绕。阴风呼啸。尽是一片愁云惨雾。
  鲲鹏站在血海边上。此时的他身着一袭浅绿色道袍,头冠高挽,大袖随风而动。鲲鹏面色本就阴霾露出几分笑意,看着眼前阴风习习的血海,血浪滚动,顿时大笑,声音如同机械运转,说不出的刺耳:“冥河道友,故人来访,可否现身一见?”
  鲲鹏话音刚落,却见血海之上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越转越急,血浪千尺,道道血色水柱高出足有数百丈,自水柱之上,站着数人,一股威压如同狂风席卷而来。
  那水柱之上为首的乃是一身着血袍,面目红润,须发皆白,好一个仙风道骨,那里有半点凶戾的样子,身后几大弟子男的高大狰狞,女的娇俏如魅。
  那血袍男子哈哈一笑,见了鲲鹏,笑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妖师不在宫中纳福,如何到我这苦寒之地,当着乃是稀奇!”
  鲲鹏怪笑一声,打哈哈道:“道友那里的话,今日正的空闲,忽想起昔日与道友同在紫霄宫听道之谊,特来拜会。”
  冥河老祖自然不会相信如此简单,虽然好奇这鲲鹏突然来访,倒也不失礼数,笑道:“昔日道祖紫霄宫中,听道之人足有三千之数,各个都是一方豪强,我与道友自当年便趣味相投,这相交也数万年之久,可谓是甚为投缘,今日道友驾临蜗居,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道友且随我入内,待我二人促膝长谈。”
  鲲鹏笑道:“如此,大善!”自然不曾客气,随着冥河一同前往血海之内。鲲鹏并非第一次做客血海,一路所观,见这血海比之以往更为玄妙,虽然一时说不出来,但见那阴风盘旋的血海煞气浓郁犹如实质,墨光翻腾,沉闷压抑,心悸神摇。鲲鹏并不惊讶,毕竟乃是洪荒老牌准圣,自远古洪荒便曾得道,这些年苦修不坠。修为高深也是理所当然,当下赞叹道:““洪荒流传,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今日一见果然了得,道友可是快证的混元?”
  冥河闻言,苦笑一声,道:“道友莫要拿我开心,我等都是自远古存活至今,如何正道岂会不知,贫道虽然多有机缘,但若是谈及证道,怕是今生无望。倒是道友,自巫妖大战之后便不现身,如今修为怕是堪比洪荒第一了吧!”
  二人说话间,却已了一座宫殿之前,这宫殿显得富丽堂皇,古朴幽奇,时有红光流转。冥河将鲲鹏引入殿内坐下,却见鲲鹏脸上闪过一丝暗淡,稍稍沉吟,沉声道:“贫道自当年巫妖大劫之后虽然心灰意懒,但所做之事以道友之能自然知晓,何必取笑与我。”稍稍顿了顿,道:“若论这洪荒修为第一,莫过于那截教石矶道人,此人与老祖也是熟识,一身修为直追圣人,当年封神一战你我有目共睹,这石矶不光修为高强,便是那法宝也是甚为了得,虽然这些年不曾多出,怕是那些个自认为一方掌教也自惭形秽!”
  “此话倒也实在,贫道与那石矶真人倒也算是有些关联,贫道能有今日修为,倒也拜他所赐,石矶度量甚大,比之那些个伪君子强了不知多少倍,洪荒第一之名当之无愧!”冥河教主面色稍有些暗淡。
  鲲鹏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长叹一声,道:“却是如此,只是可惜石矶道友当日封神一战之后受伤颇重,道基受损,怕也与混元无望了!”
  冥河教主面色一凛,甚为严肃,看着鲲鹏,沉吟不语,以他老谋深算,自然知道鲲鹏不可能凭白说出如此话来,定然有所深意,长叹一声,正色道:“道友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鲲鹏见瞒不过冥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道:“道友,我二人相交万年,我也不瞒你,敢问道友,如今天地大势如何?日后谁主气运?”
  冥河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 ,但却又模糊不清,疑惑道:“道友莫非糊涂,如今大势我等有目共睹,天地道统无非便是道佛两门相争,我等道统夹杂其中,依存道佛二门鼻息之下存在,依如今看来,道门之中多为不睦,人阐二教虽然和睦,但这些年人教传教甚广,集气运与一身,那阐教圣人虽然不说,但也多有怨言,怕还有事端,那截教自封神一战之后便不多出,百年前东海大败,更为低调,怕与佛门相差不知凡几。如此看来,倒是佛门最盛,教中有两位圣人坐镇,更与那昊天有所暗许,怕今后所向披靡。不过却还不好说,那石矶百年不出,所受的伤怕是也好了不少,虽然没有了证道希望,但好歹一身修为厉害,一旦他那化身脱身,便是你我联手也不是对手,道友以为如何?”
  鲲鹏嘎嘎怪笑几声,笑道:“道友当真糊涂,那石矶若是还在闭关,那上次东海之战,以他锱铢必报的性格,为何不曾出手,凭白丢了四海气运,叫那四海龙王屈居北海不出?”
  冥河面上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大惊道:“道友此话可能当真?石矶难不成…..?”
  鲲鹏怪笑道:“前日我曾有听闻,那昊天之所以犯大忌取得四海气运,多半是得了圣人背后支持,更有人言说,那石矶早已转世轮回,怕此时也不过一个小修士而已,不足为虑!”
  冥河教主面色沉吟,朝彼岸、碧落两方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若真如鲲鹏所说,那自己所谋之事岂不是要落空?本还指望联合石矶之力夺下彼岸、碧落,看来如今情形,多半乃是事实!”
  鲲鹏剑冥河沉吟不语,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轻泯一口茶水,静静等候。
  良久之后,冥河诺然长叹,缓缓坐定身子,审视一般的盯着鲲鹏,双眼眯起,面色如常。
  鲲鹏呵呵一笑,将手中茶水放下,笑道:“道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道友虽说与那石矶乃是亲家,但如今截教不如从前,你为一教教主,岂能坐视阿修罗教低人一等,这怕不是道友所愿吧!”
  “那依道友之意,贫道该如何处之?”冥河面色一凝,开口问道。
  鲲鹏正色道:“前日我宫中曾来访两位贵客,曾邀我结盟,我见他等盛意全全,且背景又深,对我妖族甚为有利,故未拒绝,应了他二人之邀。”
  “道友口中贵客,可是西方教众?”冥河面寒如霜,肃然道。
  鲲鹏剑冥河面色不愉,也知道佛门与阿修罗教素来不和,甚至佛门功法多克制阿修罗教,佛门早年更是度化了阿修罗教众数万,封为八部天龙一支,多次与阿修罗教众发生争执,如今听那鲲鹏口音,似来招降一般,这叫身为一方教主的冥河甚为不悦。随即笑道:“道友莫要执于表象,想我等这般存在自然不可能真心归附与那佛门一教之下,贫道直说与那佛门同门,并非屈居人下,只不过待将来大劫来临之时相互帮衬而已。况且我与道友非是圣人,大教本就先天不足,若是大劫来临,定然损失惨重,岂会自掘坟墓?”
  冥河微微摇头,而后又微微摇头,道:“如此怕是不妥,那佛门若是借机对我教不利,那我阿修罗教岂不是危险了?”
  鲲鹏大笑:“道友多虑了,那佛门之人也算磊落之人,岂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不如这样,有贫道做保,若是日后佛门又别样心思,贫道愿拼一身修为,与道友共同进退,道友看如此可好!”
  冥河沉吟一番,抬头朝着血海望了几眼,见血海之上血浪翻滚,无数阿修罗族人隐藏其中,暗叹一声,暗道:“我阿修罗一族繁衍数万年,族众甚多,但大多不出血海,一直隐修与血海之中,到底是没有多大建树,若是此次与那佛门联手,说不得还能行走洪荒,大肆传我教统,待我教大兴之际,自然可与那佛门一争长短,即便不敌,还有道门、妖族二门牵制,如此也就好了。只是还要得道些好处!“想到如此,顿时笑道:”道友,并非贫道信不过道友,只是此事兹事体大,若有不慎,我教危矣。结盟之事不是不可,只是他道门势大,若非不难出一些诚意,贫道如何放心?“
  鲲鹏暗骂一声‘老狐狸’满脸横肉抖了抖,一副肉痛,笑道:“此事在来之前我与两位佛门道友早有计较,如今我北麓椇州广阔,我妖族儿郎多在此生养生机,但数百年前,却杀出一大妖王,若是其他妖王也就罢了,毕竟乃是我妖族之人,但此妖你我都知道,乃是那石矶坐下坐骑,自号八臂圣王,与我北麓椇州百蛮山占山为王,手段一丝不弱,这些年更是周围数百妖王,势力庞大。若是道友能在此站住脚,将来我愿与道友同掌北麓椇州,道友以为如何?”
  鲲鹏此言,冥河教主心中大动,若是依照鲲鹏所言,那自己教门不但不与那佛道两门有所争执便可轻松占据气运,如此好事,如何叫冥河教主不心动,不过脸上却看不出喜悦,沉思道:“那孽畜乃是石矶坐骑,怎么也是截教势力,不说女娲娘娘,就是截教弟子也不容我教胡为,况且昔日我曾与那石矶交好,贸然前去,怕是大为不妥。”
  鲲鹏如何看不出冥河心动,笑道:“如此,还要看道友如何抉择了,若是畏首畏尾,怕什么也落不着,到头来两手空空,岂不后悔!”
  冥河教主面上变换不定,见鲲鹏一脸笑意,当下便知道这鲲鹏怕也不好糊弄,笑道:“也罢,非是贫道背信弃义,大势面前也只有先考虑我教将来如何,道友且带贫道与那佛门带话,待改日,自当前往北麓椇州。”
  鲲鹏一听,顿时大喜,笑答:“如此大善,那贫道却要提前恭喜道友了。”
  两人均面带笑容,心中各有心思,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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