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托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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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申公豹自当年苏浪进入海眼范围之内,左等右等都不见苏浪出来,心中顿时大感不妙,只是奈何本体早就身死,如今之体乃是由那封神榜所铸,比之常人却差出不止一筹,且当年封神之时他也不过是太乙金仙修为,上了封神榜,修为更是孱弱,自不敢深入那天然煞气之中,如此数十年下来,申公豹渐渐心凉了下来,只是暗道苏浪被煞气入体,身死道消。心中多有自责的他,却也不敢将这北海海眼长年累月的以阵法覆盖,若是叫天庭知晓他解救悟道,定然轻饶不得,非上那众仙恐惧的斩仙台。
  这日,申公豹仍旧盘坐于洞府之中,参悟玄机,虽然进展不大,但总比寂寞要好的多,正自参悟,忽然就听一声长啸冲破天际,他那洞府四周的禁制竟然不能阻挡,纷纷溃散,这叫申公豹大为吃惊,忙出了府邸,飞身而起,朝着北海海眼之所冲了过去,心中大喜过望,暗道:“难道那苏浪破了封印,救出了悟道真人?”北海海眼本就离他洞府不远,不过片刻,却已至,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叫他大吃一惊,只见北海海眼之处早不复从前一般,再无甚凶煞之气,反而多了一丝生机之气,只是因为常年累月被煞气覆盖,致使此地此处,满目苍夷,无甚生灵。不过如今申公豹眼中却充满了狂喜之色。就见一只百丈高的巨猿傲立盘扎,手握擎天巨柱,怒吼连连。
  申公豹大喜,正要上前道贺,却见自那远处忽然飞来数道光华,那光华色彩不一,看似还在万里之外,待定眼再看,却已落下申公豹面前,足有数人。
  申公豹并不吃惊,暗暗打量一番,就见妖师鲲鹏赫然在列,他身后恭敬跟着数个弟子,而后却乃是一个身着火红道袍头戴金冠的道姑,正是截教三代弟子之首火灵圣母,自他身后又有三人,乃是鼎鼎大名的水灵、萧升、孔宣。
  申公豹不敢怠慢,象他这等小神,便是这些大神一个指头便可将它捏碎,自然上前行礼。众人点点头,并不言语,都看向场中那百丈巨猿。
  妖师鲲鹏看着眼前的百丈暴猿,面目无甚表情,不过却对此暴猿暗暗赞叹,身后众多妖师宫弟子也是满面不可思议,盯着那发狂的巨猿打量不定。
  火灵圣母及水灵三人面上均是大喜,见那暴猿发狂似的仰天长啸,水灵本待上前,却被火灵拉住,笑道“
  暂且不忙,悟道师弟被封印千年,心中难免有所淤积,叫他发泄发泄也好!”
  水灵呵呵一笑,道:“师姐言之甚对,悟道师弟一招脱困,我截教无疑多了一份战力!当真大喜!”
  “正是如此,悟道师兄脱困,却不知师尊何时出关,若是他知晓师兄脱了劫数,定然大喜过望!”萧升一脸兴奋,盯着暴猿大笑道。
  鲲鹏在一侧听得仔细,听萧升如此言语,顿时嘎嘎怪笑道:“石矶道友昔日受伤过重,若是想早日出关,怕是不是易事!”鲲鹏显得甚为随意,似乎并未有意而为。但却叫萧升三人甚为不爽,怒目相视。
  “大师姐、众位师兄,师尊他怎的受伤了?”那暴猿看似发狂,但对众人言语皆是停在耳中,听了石矶受伤闭关,顿时收了法身,化作一道人模样,一个闪身便以到了火灵圣母跟前。朝那鲲鹏微微拱手,行了一礼。
  火灵面色一苦,道:“此得不是说话之地,师弟且与我回山,再细细谈来!”
  悟道蓦然,点点头,却见申公豹在一侧,微微一笑道:“道友,千年不见,道友可还安好!”
  申公豹面上一喜,笑道:‘蒙承道友挂记,贫道甚好!“
  悟道点头,也不愿多言,就要随火灵圣母离去,却听鲲鹏嘎嘎笑道:“看来天庭也不曾寂寞,今日这小道士脱困,且看着玉帝是何意思!“说罢,却哈哈大笑,化作一道乌光,携一众弟子,回转妖师宫。
  火灵圣母面上一凝,一股庞大的气势悠然而发,只将那申公豹压得头也抬不起来,心中惊骇莫名之下,那里还敢久留,忙使遁光,逃出数千里远近。
  萧升一声大喝,见万道水浪分开,显出一个白发白眉的道人,道人手托拂尘,一副出尘,正是天庭智囊太白金星,萧升丝毫不曾畏惧,恼怒道:“太白金星,你来此何干?”
  太白金星向五人一礼,这才陪笑道:“仙君莫要生怒,小仙也是受玉帝之名前来昭告三界,还悟道真人自由之身!”
  “哼!”一直不语的孔宣忽然冷哼一声,只将那太白金星震退数丈有余,却被火灵圣母拦住,笑道:“金星莫怪,且说说昊天大帝何意?”
  太白金星面色难看,偷偷擦擦额头汗水,摆动一番拂尘,这才拿出一卷圣旨,高声道:“奉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特昭告三界众生,悟道真人今日脱困,实乃天意使然,劫数已满,他遣真人归还洞府,静心养道,得享天命!”
  萧升冷哼一声,火灵圣母呵呵一笑,孔宣冷漠无情,水灵满脸冷笑,悟道嘎嘎怪笑,却不顾太白金星,卷起青光,化作青光自去了。
  太白金星面色难看,却长叹一声,自也双手捏诀,自去了。留下一脸吃惊的申公豹暗暗揣测,良久之后,却也长叹,暗道:“看来这天地要再次乱了!”
  且说苏浪一路行来,却不敢丝毫怠慢,将那头顶铜锤祭出万道蝌蚪文字护住周身,步踏玄罩。 眼中金光暴起,宛如利剑,穿透与那浑浊不堪的地浊之气,看着不断后退开来的浊气,苏浪裂开嘴轻轻一笑,继续朝着前方愈加明亮的地方走去。
  先前还散出无限压力的地浊之气,此时虽然依旧阻碍着他前进的脚步,但是在大巫之身强横的淫威之下,苏浪脚踏玄罩,步履轻点,头顶铜锤光华闪烁,脚步再没有了半点的迟钝,整个人走起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大巫之体之强悍,便是苏浪也不禁暗暗自喜,抬头却看十二祖巫化身被地浊之气包裹,兴奋莫名,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步履轻松,宛如闲云,苏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现在他已经行走了足足有上百里,脸上渐渐多了一丝凝重,此时的他才发觉,眼前的路似乎毫无止境一般,这天地对他的压制也越来越大。这等状况,即便是苏浪也眉头大皱,待过一阵,眼前忽然烟云大起,道道流光闪过,又有星力奔走,阴极而阳生,阳极而生阴,一张宛如老君至宝太极图状的气流盘旋天际,大地之上凝结出的地浊之气也越来越少,原本漆黑如墨的打的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白芒。头顶那铜锤却越来越兴奋莫名,抖动的越发厉害,若非苏浪压制,此时恐怕已经离他而去。
  苏浪猛然暴喝一声,双手不断挥动乌光,将挡在自己面前自头顶太极状图案所散发出的黑白相间的气流分开。强大的压力不断压缩,便是他大巫之体也被压得狂吐鲜血,若非意志坚定之人,此时怕早就回头逃去,但苏浪相信自己心头的感应,那头顶铜锤更是想要摆脱自己,飞身而走,眼前的光华越发的明亮,刺得他双眼都有些失明,但念头却越来越强烈,狠下心,猛然跨出一步,眼前却豁然开朗,一条约有三尺宽的通道出现在他的面前。饶是苏浪静如处子,此时也是合不拢嘴巴。
  一朵莲花,一朵超大的黑色莲花遮天蔽日,笼罩整个空间之中,苏浪眼前光华虽然不似先前那般明亮,但却凝结成液,不同围绕着那莲花旋转不休,那莲花庞大无比,纹路分明,十二瓣莲叶相互交织,光华照人,莲藕蓬松,却如同法台一般,衍射数里之远。自那莲偶最中央,一个高于百丈的大钟静静的倒扣与莲藕之上,一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朴文字,另一边却是雕刻了无数的奇形妖兽。或是张牙舞爪,或是巍然而立,千姿百态,一个个都透漏出凛凛的威严,这些妖兽上方的云端乃是一位王者,华盖香车,由八条九爪金龙拉着,整个画面透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
  “混沌钟?”就在苏浪一声惊呼之后,头顶那铜锤似乎回应苏浪一般,‘嗖’的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没入那巨钟之内,那巨钟得了此铜锤,忽然浑身光华更甚,比之适才黑白眩光更为耀眼,苏浪忙飞身后退,躲在那巨大黑色莲花之下,脑中嗡嗡作响,似乎失声了一般,肉体也渐渐出现裂纹,不断自裂缝之间撒出鲜红血水。
  苏浪忍着剧痛,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气流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四下暴走,只将他冲撞百丈远近,不敢怠慢,只手一招,一面火光乍现的宝扇漂浮于空,十二面漆黑色的旗子凌空而来,化作十二大祖巫化身将苏浪团团围住,将漫天暴掠的气流阻隔在外。
  苏浪心头大惊失色,若是在慢半分,想来他却要身死道消,还好自己反应快了些,若非如此,后果可想而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盘坐四周的十二祖巫,见十二祖巫一脸严肃,顿时心中一凌,抬头再看,却见那暴乱的元气越发的暴乱,整个空间也似乎要崩溃了一般,剧烈颤抖。
  就在苏浪大惊,准备逃去之时,法宝虽好,但有命得了才是好的,若是连性命也不曾保住,还谈什么?
  忽然眼前一变,一声钟声再响,那原本暴乱的元气似乎受到牵引一般,被那凌空飘起的百丈大钟统统吸入钟身之内,就连那十二品黑色莲花也被钟声震开数百丈,化作牛犊大小的莲座。
  莲座仿佛甚是恼怒,周身黑色光华大涨,猛然飞上天际,还未等苏浪反应过来,忽然倒扣而下,巨大的钟身罩在黑光之下,黑光越收越小,便是那钟声在怎样急促,散发出的宝光也无法抗衡反照下来的黑光,也不知僵持多久,那混沌钟似乎不敢的脆响几声,再次被黑色莲台吸入莲藕之内,落在无尽暴乱的气流之中,小如莲蓬大小,渐渐平息下来。
  苏浪满脸震惊,不知道是该苦还是该笑,莲台托钟,这两件那件都是不差于圣人手中的至宝,虽然不知道那黑莲乃是何物,但那混沌钟他可是识得,乃是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盘古斧所化的三件先天至宝之一,威力无穷,可攻可守。便是圣人也是眼馋,但却被那黑莲束缚与莲藕之中,可想而知,那黑莲自然不弱于混沌钟,这叫苏浪心头震动难当,但至宝放在眼前,却无力去收,当真是一件甚为痛苦之事,想想便叫人无奈。心中发狠,却也不敢胡来,将手一招,十二大祖巫化身忽然长嘶一声,张开大嘴,不停的将那地浊之气反扑出来,修补肉身,取出丹药服下,极力的恢复,心中却早就浮想联翩,看着眼前两件至宝,眼神之中竟是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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