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招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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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暖害死他的母亲,逼得他最爱的小妹不得不嫁给三皇子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逼得他要假死隐姓埋名戴着面具生活,还逼得他走投无路,他不将秦玉暖千刀万剐,实在是难以倾泻心头之恨。
  秦临风掏出隐藏在袖口间的袖箭,咻咻两声,箭头沾了致命毒药的飞矢直接朝着秦玉暖射来,冷武冷霜双双出手,轻易地就将两支毒箭挡下,秦临风邪魅一笑,似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袖口一展,冷武冷霜才发现里头还有一支箭,心中暗叫不好,箭矢离弦,犹如覆水难收。
  而就在蹭地一声弦响之后,倒下的却是秦临风,那第三支有毒的袖箭正一分不差地插在他的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
  而大殿门口,冷长熙不知何时出现,他侧着身子,刚换洗过的一身白衣随意飘起,他的指尖还夹着一枚五彩的弹珠,那是他出门前答应宝川回去时给他捎回去的玩物,而刚好击中箭矢将毒箭反弹回去射中秦临风的那枚黄色玻璃珠子正乒乒乓乓地滚落在地上。
  冷长熙出手的速度,已经足以媲美那机械构造的袖箭了。
  “哥哥!”秦云妆见到直挺挺倒下的秦临风哭得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秦临风的尸体,眼泪和着秦临风胸口冒出的暗红色的鲜血流成一团,狼狈不堪。
  司马锐只使了一个眼色,刘保就连忙上前将秦云妆从秦临风的尸体上拉起来。
  “三皇子妃,这可是殿前,你抱着的那个人可是欺瞒皇上罪当问斩的罪人。”刘保压低了声音在秦云妆耳边提醒道。
  秦云妆悲痛至极,一时难以自抑,竟然是扑到了秦质脚下,哀求道:“父亲,你要为大哥做主啊,大哥是被那个毒妇害死的,你一定要替大哥报仇啊。”秦云妆口中的毒妇就是指秦玉暖了。
  秦玉暖不禁摇摇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愚蠢了,按照秦质的性子,一个已经死掉的嫡长子和留存不多的名声,他自然会选择后者。
  “秦太尉,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昭宣帝语调拖得很长,明显是在向秦质示威。
  秦质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的女儿和血迹已然流干的秦临风的尸体,咬牙道:“臣教子无方,临风死得其所,臣没有任何怨言。”
  “父亲,”秦云妆满脸的绝望,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普天之下最疼爱自己的不是母亲,不是这利欲熏心的父亲,而是已经死在自己跟前的大哥,“父亲,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说完,秦云妆就是狠狠地推开了秦质,秦质一个趔趄,不过好在被身旁的同僚给扶住,扶住他的是左相上官渊,此刻正是觑视着秦质恻阴阴地冷笑。
  看着秦临风在地上的尸体昭宣帝还不解气:“来人,将这个欺名盗世的秦临风的尸体拖下去,暴尸荒野,谁都不准替他收尸。”
  秦质身子猛地一颤,却还是忍住了,只有秦云妆哭哭啼啼地跪在昭宣帝面前求情道:“父皇,父皇求您网开一面吧,哥哥虽然欺骗了您,可是他预言准了地震,挽救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就请您看在这一点上网开一面吧。”
  “关于地震这件事,臣恰好有事要禀报。”冷长熙此时已经步入殿中,他戴着面具,遮挡住他有些发白的面容,“来人,将在山下捉拿到的人都带上来。”
  很快,一队手腕被串联着绑起来的汉子被带了上来,他们个个身穿黑色衣裳,脖子上还挂着原本蒙面用的黑布巾,约莫十来个人,其中两个腰间还挂着好几捆没有点燃的炸药。
  冷长熙将这炸药包扯下解开,抖落出里头满满的硝石硫磺,仅仅凭这一包炸药,炸掉一间两进两出的院子根本不成问题,冷长熙冷笑道:“这就是地震的原因。”
  在场有人不解,冷长熙慢慢解释道:“所谓有地震所以要到行宫避难是假的,将大家骗来了行宫,继而在山体关键地段埋下炸药,造成山体崩塌,形成天崩地裂的假象,让大家当真以为地震发生才是真的,至于这个骗局怎么圆回去,很简单,就在咱们回去的路上,砍倒一些树木,摧毁一些房屋,只要我们回去的路途上所见到的是狼藉一片,我们自然而然地也会以为京城发生了地震。”
  “所以,根本没有地震?”有大臣大胆附和道。
  “没错,不仅没有地震,”冷长熙的余光一直盯着司马锐看,“而且秦临风所假扮的郭仕东一定和宫中的人有勾结,不然不会将皇上的脾气摸得如此通透,而他们那一伙人不仅仅是想要借助这一次所谓的地震铲除七皇子,而且还想让皇上和满朝文武相信这个郭仕东当真是能预测未来的仙人,方便以后行事。”
  昭宣帝怒得直拍宝座上的扶手,震得扶手上的雕饰颤巍巍地抖:“朕居然会被这样的把戏耍得团团转,给朕查,朕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和这个装神弄鬼的秦家大少爷同流合污。”
  恰此时,秦云装的神情就激昂起来:“父皇,求您,求您最后放过大哥吧,他都已经死了,求您留一个全尸吧。”秦云妆实在接受不了秦临风的尸体要被曝尸荒野。
  “刘保,将大皇子妃拖下去。”司马锐厉声吩咐道,语气刻不容缓,“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再出院子,”继而司马锐又是朝昭宣帝请罪道,“儿臣没有看管好自己的皇子妃,还请父皇降罪。”
  看着秦云妆被刘保和几个小太监捂着嘴被拖了出去,而秦临风的尸体也被几个内侍用麻布裹着拖了出去,血迹也很快地清理干净,秦玉暖将目光挪在了一只跪着的七皇子司马裘身上,他一直没有说话,神色淡然,而脸上的五指印却还在提醒着方才的耻辱。
  耳边则是昭宣帝阴冷冷的话语:“听说,这位所谓的郭高人是您的幕僚?”
  司马锐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语气十二万分的诚恳:“父皇,请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欣赏郭仕东的本事不错,可是儿臣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更不知道其心如此恶毒。”
  “口口声声的不知道,哼,三殿下,要知道,我抓到的这些黑衣人里头,还有不少是您的贴身近侍刘保的徒弟呢。”冷长熙一边说,一边随手在那一行黑衣人里指着,“这个,那个,还有倒数第二个,刘公公,你可都认识?”
  刘保本来就是司马锐的得力帮手,司马锐暗地里干的不少好事都有刘保的协助,而如今……
  司马锐突然冷冷地看了刘保一眼。
  “三殿……。”刘保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锐一脚踹在了地上,这一脚刚好踹在刘保的胸口上,一下就让刘保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吃里扒外,和别人勾结了来欺弄父皇,背叛我,我留你何用?”司马锐一副气急的样子,抬手竟然就拔出身旁带刀侍卫腰间的宝刀,举起就要朝刘保的脖子上砍去。
  “三殿下息怒。”冷长熙猛地抓住了司马锐拿刀的胳膊,两人眼神相对,一个是怒意满满,一个是神色犀利淡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三殿下如此莽撞,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司马锐眼神微微一凝,继而扬声道:“这个狗奴才欺瞒我就罢了,还毁了皇祖母的寿宴,其野心不小,不能再留。”
  看到昭宣帝的眉头拧得紧紧的,陈皇后连忙柔声安抚道:“皇上,锐儿也只是用人不善,被这底下的人欺骗了,他一心想要替皇上您寻高人治国,也是为了大齐好,为了江山社稷啊。”
  “哼,好一个江山社稷,”芸贵妃抿嘴一笑道,“如今三皇子都已经快把江山社稷给搅得一团糟了。”
  “你闭嘴。”昭宣帝第一次对芸贵妃发这么大的火,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芸贵妃还要火上浇油实属不该。
  “将人带下去。”冷长熙将司马锐的手狠狠一甩,看着冷武带着两个属下将依旧捂着心口的刘保给拖了下去,才是对着昭宣帝拱手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严查此事,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人。”
  司马锐心里微微发紧,可看到被那一脚踹得痛苦不堪的刘保心里又有些庆幸,他那一脚踹得刚好,他有把握,在冷长熙可以从刘保口中套出话之前,刘保就已经没有命开口说话了。他做事,从来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七皇子司马裘无疑成为了这一场混乱之中最无辜的人,再加上司马裘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状态,更是增添了昭宣帝对这个多年没见的儿子的愧疚。
  司马裘被送下去好生休养,其余的人也各自回去歇息,准备今日午时才重返京城,冷长熙已经不是起先看起来那么疲惫,幸好孙妙杨一眼就发现了那两根银针,所以对冷长熙基本没有造成影响,只是为了麻痹敌人,才会让秦玉暖出面,演了一场好戏。
  “奴婢有一事不懂。”扶着秦玉暖回去的路上,满儿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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